不幸的是,賈斯汀神父卻突然擁住了他,「美麗的天使……」並開始親吻著他的臉頰。
李君陽雖然一直生活在很單純的環境中,但畢竟也十三歲了,似乎有些明白神父這奇怪的舉動其實是不對的。
於是他掙扎的想推開神父,「神父……這樣很奇怪……」
「服從……你要服從神父……才能受到上帝的恩典……」賈斯汀神父說著,卻將他摟得更緊,同時用手愛撫著他的頭髮。
「神父……這樣好像不對……」李君陽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驚疑著說。
「你照神父的意思作就對了……」賈斯汀神父說著,竟將自己的唇湊上了李君陽的雙唇。
李君陽嚇壞了,他立刻別開了臉,同時開始在神父懷中拼命掙扎,「不……我不喜歡這樣!」
此時,已被慾望吞噬的賈斯汀神父雙眼佈滿血絲,神情盡是茫然的憤怒。
「神父……您……被魔鬼佔據了……」李君陽遑恐的望著神父,尚未成年的他被摟得幾乎喘不過氣,於是更加用力的想掙脫神父的擁抱。
賈斯汀神父聽他如此說,突然雙手抓住他的雙肩將他壓回床上。
他沉默的盯著因恐懼而顫抖不已的李君陽,突然開始接二連三,毫不留情的掌摑著李君陽,並憤怒的說:「你是魔鬼的化身!我要毀滅你!」
「……神父……求您饒恕……」嚇壞的李君陽開始驚遑的哭了起來。
他拼命試圖掙脫,無奈的是,年幼的他完全沒有足夠的力氣反抗。
接著神父掀開被子,粗暴的剝光他全身衣物,並開始對他上下其手。
被壓在床上的李君陽,嚇得臉色發白,只能以他弱小的力量,徒勞的掙扎並哭喊著:「……救命!……救命!……」
窗外轟隆的雷聲,彷如幸災樂禍的魔鬼,助紂為虐的蓋過他微弱的求救聲。
賈斯汀神父為阻止他求救,突然一手勒住他的脖子。喊不出聲音的李君陽,雙手本能的往神父的手瘋狂亂抓,掙扎著想呼吸。
就在他用盡力氣,四肢發軟,意識逐漸模糊之際,神父突然鬆了手。
差點透不過氣的李君陽,開始用力喘息著,他在淚眼迷茫與神智恍惚時,似乎望見神父身後站著另一個黑影。
神父在他喘息時,粗魯的將一條手帕塞入他嘴裏。一時之間,李君陽差點被手帕噎到,他在驚嚇中本能的想掏出口中異物,可是他的雙手卻被神父牢牢抓住。
年幼加上極度的恐懼,李君陽根本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只得任憑賈斯汀神父與另一位夥伴,肆意侵犯他尚未發育的身體,並以強壯的成人體格脅迫他就範。
自那日晚上起,賈斯汀神父與同伴,便開始不定期的於夜闌人靜時前來凌辱他,時而兩人,時而單獨一人,他們甚至將他綑綁在床上,強迫他從事一些令他感到痛苦不堪的行為。
更可怖的是,他們在摧殘他的過程中,總不斷像催眠似的,口口聲聲指責並怒罵他,說他是魔鬼的化身,誘惑著人們的邪念,因此,唯有透過痛苦的懲罰才得以洗滌他充滿罪孽的靈魂。
年幼驚惶的李君陽什麼都不敢說,只因神父告訴他,他是個不潔的罪人,別人只會將他當作是說謊者並歧視與恥笑他,而如果他敢褻瀆神父的清譽,他便會被逐出教會並被魔鬼抓入地獄。
事發半年內,原本課業表現優異的李君陽,突然成績一落千丈,父親為此氣憤的打電話斥責他,而早已嚇壞的他只敢傷心委屈的向父親哭訴,他在學校遭人欺負,希望能夠轉學。
「我怎會生個這麼沒用的兒子?別人欺負你,你不會打回去?」忙碌的父親對兒子毫無耐心的在電話一端罵道。
早已身心俱疲的李君陽聽了,頓時因傷心過度而感到一陣暈眩,他無言的淚流滿面,掛上電話。
兩天後父親因公務繁忙,由阿姨飛到英國來了解情況。
李君陽只知道,阿姨並沒將他帶走,反而在離去後使他被賈斯汀神父毒打一頓,並將他關在房間裏餓了兩天。
從那時起,李君陽便對父親死了心,也失去了對宗教的信賴,他知道往後凡事只能靠自己,再也不必指望從家庭與信仰中得到支援或慰藉。
他曾懷疑過,這全是男孩的寄宿學校裏,到底還有多少受害者?
他不安的觀察著那些面貌清秀或表現傑出的同學,想從他們的神情中看出些不尋常的端倪,可卻什麼都看不出來。
難道?他在心中悲憤的哭喊著,只有他一人這麼倒楣?從小就沒了父母的關愛,還要忍受他人無情的虐待,尤其是來自一位原本該像父親般慈祥的神父。
於是,年幼無助的李君陽在心力交瘁中,逐漸封閉了自己的心,對周遭所發生的一切,慢慢的喪失了知覺與感動。
他還是只能藉由書本與音樂使自己逃到另一個世界裏,以使他暫時忘卻現實中的身心傷痛。而每當再度遭受凌虐時,他便在心中假裝著,當作那個被玩弄的可憐身體並不屬於他,冷漠的任由神父肆意摧殘,甚至有時更痛恨那被污染,使自己感到不潔的身軀。
每晚夜色低垂時,他總是必須在恐懼中渴望著當夜能夠安然無事,然後以淚洗面,在虛脫中逐漸睡去。無法成眠時,他便會起身來到窗前,望著滿天繁星,「媽媽,不要……傷心……陽陽……會努力使自己不再哭泣……」
唯有思念著母親的愛,他才能夠獲得一些渺小微弱的勇氣,來重新面對每日的晨曦,那意味著無情的黑夜將再度降臨的和煦白晝。
如此慘無人道的生活,一直持續有三年之久,直到他十六歲發育完全,賈斯汀神父似乎對他失了興趣才停止。
可悲的是,傷害早已深植於李君陽無辜的心中。
從此以後,李君陽美麗的臉龐便失去了任何真誠的表情,既無悲傷也沒有快樂,永遠只有冷漠的平靜與抽離的憂鬱。即使偶有笑容,也是帶著與微笑相反的意思,如果不是嘲諷、就是不屑,更時常是令人感到顫慄的不安。
當他十八歲畢業時,原本李豐偉希望他能留在英國繼續唸書,可是李君陽說什麼都不願意留在那令他心碎的地方。
他倉遑的逃離了英國,搭上飛機前往美國,再也不願踏入英國一步。
每當李君陽憶起小時候這段慘不忍睹的經歷時,他那平時冷漠的臉龐,就會悲傷的皺起眉頭,接著雙手掩面,在悽愴又孤寂的夜晚,一個人傷心的啜泣著,任由無助的孤獨讓這段不堪回首的慘痛經歷,無情的吞噬與啃蝕著他那早已脆弱無比、不堪一擊的心靈。
~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