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比最彎的新月還要空缺 比最癡狂於光的飛蛾還要盲目」 所以我大概又到了寫不出文字的日子,也不是說寫不出來,但就是總感到少了點什麼。我曾經想過,我不斷書寫只是在這個過程中試著得到幫助,但卻不是種治療,我只是單純寫出了我那個當下,洶湧到幾乎要讓人瘋狂的胸膛。 也無意間紀錄了自己的生活,和不同的面貌。 在沒怎麼更新的時間裡,我有痛苦,也有幸福,有哭到無聲無息過,也有打從內心深處笑過。我曾經跟他說過,不是我們時常哀傷,是一切對我們來說都太深刻了。一切人間悲歡離合都太深刻了,而無論我是否幸福,那種因人間萬物的悲傷一直在我身上。就像是為什麼一個人感動會落淚呢?我想是因為某個瞬間,讓他覺得自己的悲傷終於被釋放了吧。 我們生來如此,生來如此。 仔細回想自己重新經營文字時的狀態和現在,覺得自己長大了很多,在一瞬間般。但只有我自己知道什麼事發生過,在我身上,有多大的惶恐,有多大的徬徨,有多大的釋然,又有多大的變化。 「人為什麼要生活呢?而縱使生活總是一成不變呢?」 「嗯...沒有人知道吧?」 我在二十一歲試著尋找貫穿人一生的答案,並對於沒有答案這件事感到近乎絕望。我試著在二十一歲時,看清楚愛的真正樣貌,並以為自己有豁達到能捨棄。我試著在二十一歲,在荒唐的年紀裡,找到支撐自己在荒唐世界裡活下去的、更崇高的意義。但我哪知道些什麼呢? 我回顧著自己的過往,最近開始想起好多曾經想不起來的事情,好多一閃而逝的回憶擊中我,讓我留在了生命給我的殘響裡頭。 寫這些的時候,也沒有打算要確切地寫什麼,只是想寫點什麼,寫點什麼好渡過日復一日、沒有生與死的輪迴。而當我感受一切事情從我身體經過時,我卻什麼也寫不出來了。唯有在回想的時候,文字才成為了腦海的聲音,慢條斯理的一字一句,唸給我自己聽。才知道,啊,原來我是這麼想的。 而不是那些幾乎無法呼吸的感受。 所以我想我在變好,在長大,在反覆的疼痛裡面漸漸尋得習慣的方法。像母親說的,年輕時的痛感總是很鮮明清楚,總是纖細地脆弱。但我沒有問過她,那等我更大,我就會習慣了嗎?還是,會依舊像是第一次般地讓人幾乎撕裂?但我沒有問她,因為我想自己得到這個解答。 今年竟然離結束只剩兩個月了,我究竟有沒有揮霍自己的光陰呢?我究竟是不是如當初所想呢?我繞回了原路嗎?這是正確的路嗎?我有好多疑問,好多好多,像是母親第一次帶我去美術館一樣,一直都是這樣。 我還是同樣的那個我,還是愛著同樣的那個人,還是會成為同樣的人。於是這樣的我,比最新的彎月還要空缺,比最癡狂於光的飛蛾還要盲目。 但縱使悲劇也是它本該如此,縱使天性,也本該如此。我沒辦法問任何人,那那些不幸的人是否本該如此? 如果我留不住你,那我也不會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