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哥與堯哥 43
松哥與堯哥 43
上了車的國揚還嘟嚷著要下車
松哥自己也擠上後座
猛然關上車門
碰的一聲
力道之強讓我和國揚都嚇了一跳
國揚稍稍安靜下來
“你喝太多了”
松哥對國揚說
“在公開場合你永遠都不能忘記你的職務與身分”
“那現在呢？爸”
國揚回嘴
“我可不可以做我想做的事？”
從照後鏡裡我看見松哥皺眉
“爸，一個人追求愛情有沒有錯？”
國揚說
我心想，終於來了，國揚不願善罷干休的個性，我早就應該知道遲早會有對話的一天
“你說吧”
松哥挑明的說
“爸，我是個Gay，你知道是嗎？所以我是不會結婚”
國揚還是偷窺了一下松哥的表情，雖然國揚強勢，但是遇上松哥，還是震懾於松哥的霸氣不太敢造次。
松哥沒說話，只是看著國揚
“我可以追求我的愛情嗎？我可以選擇我喜歡的對象嗎？”
國揚終於正式的看著松哥
從照後鏡裡，我看見了兩頭獅子
松哥依舊沒有說話
“爸？”
國揚叫道
“我聽見了”
松哥說
然後一沉默，車裡的空氣一瞬間凍結
“堯哥，愛情可以培養嗎？”
國揚聰明的把球拋給我
我看了看松哥，松哥也看著我
“國揚，愛情是兩個人的感情，不是一方單獨的意願，總是要你情我願，強求的感情是不長久的，知道嗎？”
我說
“堯哥，我不想聽你說教，只是想問你，感情可不可以培養”
國揚已經進入備戰狀態
“Harley”
攤牌了我想
“我不願意勉強我的愛情，寧願不要也不願意將就，如果你想知道我的答案，這就是我的答案”
“Joe，”
獅子揚起了他的鬃毛
“你有選擇的權利，我有追求的權利，不是嗎？我相信愛情可以培養，可以被感動，比賽還沒結束，輸贏還沒有定論”
我心痛了起來
國揚在向松哥下戰書？
天啊！我看見松哥眼中閃過的傷痕
“Harley，有一次我去寶來”
終於到家了，我把車停在門口，打起閃黃燈，轉身看著國揚
“那裡有一座寺廟，本來寺外有個香燭小販的中年男子，因為長期和住持聊天，聽些佛法，有一天這個男子和他的老婆說，他要出家”
“Harley，如果你是他老婆你會怎麼樣？”
我問國揚
國揚沒回答，我也知道他不會回答
我看了看松哥繼續說
“結果，男子當了和尚在寺內，老婆承接了香燭小販在寺外，Harley，我看見了愛情在這裡，愛，應該是種成全不是種佔有”
我說完了
車內又回到了靜默
一秒鐘一分鐘的過去了
終於國揚開了口
“爸，愛是種成全不是種佔有，是嗎？”
“愛是種成全，不是種佔有？！”
松哥也說了一遍
我突然感到全身顫慄
“爸，晚安，堯哥，你也晚安”
國揚像隻疲憊的獅子，垂著他的鬃毛，打開車門，下車
松哥也準備下車，卻被國揚阻止，說他可以自己進去
我和松哥就看著他的背影進到屋內
“堯哥”
松哥開口了
“我……我想，如果…”
我第一次看松哥說話這麼為難
“對不起堯哥，人生有許多事都不能按我們的劇本在走，這陣子，我想，我們是不是先……”
我的心像一塊豆腐，正快速的從高空中落下，我不能在松哥面前
心碎
“松哥，我懂”
我好怕松哥再說了些我無法承受的話，趕緊開口
“我知道國揚的感受對你的意義，我都了解，你進去陪國揚吧，我也回去看看阿保他們”
松哥握著我的手
用力的握著
我感受著松哥手裡的溫度
或許
以後就感受不到了
一絲一毫竊取著松哥的體溫
努力的裝進我的記憶裡
我抬頭看著松哥
松哥努力的揚起他的嘴角
想笑
我卻看見
枯萎
終於
松哥放開手，開了車門，下車
我看著松哥
好希望看到他回頭對我揮手
松哥
沒有回首
他開門進屋的那一剎那
我趕緊開車離去
淚水
悄悄滑落在心碎上
淚眼
讓人開車困難
我卻必須趕緊離開
現在
也不能真的再回到宴會裡
驀然間
感到天地之大
我卻
無處可逃
車子在夜裡
遊蕩
我卻不知要去何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