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問日期:2024-12-17
2024馬戲節有一檔節目,是洪唯堯導演集結各有不同專長的表演者,推出《落地前六釐米》12月28、29在臺北表演藝術中心球劇場演出。唯堯的作品總是有他非常獨特的風格,這次來做馬戲演出,鐵定也是超乎一般的想像,所以今天就邀請唯堯來跟我們聊一聊。
蓉:你每次的作品其實都令人意想不到,這次竟然會是連到馬戲。
堯:我自己也沒想到。
蓉:是館方找你?
堯:對,北藝中心的邀請的,一個委託製作吧。
蓉:當初收到這個邀請的時候,有考慮一下嗎?
堯:我覺得,好啊,也差不多是時候來工作一些比較身體的東西。因為我一直對舞蹈或是馬戲都蠻有興趣的,所以覺得,好啊那你們找了,我就接。
蓉:你大概也不太會拒絕對不對?會很想要玩新的東西。
堯:對,我個人是這樣的。
蓉:當初找你的時候,已經知道是這5位表演者了嗎?
堯:這5位是我自己找的。他們找我的時候,我以為會是跟某個馬戲的團隊合作,但沒有。我想說,哇居然,居然敢給我自己找。那好,我就很認真的做了很多功課,研究了一下我可以找誰。
蓉:所以北藝中心其實找你,就是想要做一個跟以往不同的馬戲演出。
堯:對,它說就是我自己挑人,(蓉:自己想辦法,弄出一個跟馬戲有關的)對對對。當然有介紹很多人給我認識,或是一些團隊。就是做了很多功課之後,選出最終的這5個人。
蓉:跟我們介紹一下這5個人好嗎?怎麼想要找他們?
堯:好,這5個人裡面有3位比較跟馬戲有關,2位是在臺灣的一個團隊叫做「馬戲之門」,一個蠻年輕的馬戲團隊,一位(朱宸祐)的專長是丟圈,另外一位(戴郁仁)是,砌磚,雪茄盒。還有另外一位(陳聖崴)呢,他是比較街頭的馬戲表演者,他除了街舞之外,他的專長是軟骨功,男生。然後還有一位(曾淯婷)是舞者,一位(張汶皓)是我很長期合作的演員也是舞者,大概是這樣的一個背景。不過那個演員兼舞者,還有一個特別的身分,他是網球教練。
蓉:找到這5個人的時候,已經大概腦中有概念,它會長怎麼樣了嗎?
堯:很模糊的概念。(蓉:你是用專長挑嗎?)一種感覺,但我的感覺常常都不準,我也不確定,(蓉:就是很直覺性的)對,我也算是一個……這樣講好了,我覺得我畢竟不是馬戲出身,我就開始研究我想要做什麼樣的馬戲,後來我就決定了,我想要創造出我自己的馬戲。所以它既不是傳統,以往常看到的馬戲,也不是馬戲結合戲劇。我覺得既然我要創造一個屬於我自己的馬戲,那我想找一群可以陪我這樣玩的人,所以比較是從這個方面去挑選的。
蓉:因為鐵定就要花很多時間,去玩。那你們怎麼開始?
堯:開始的時候,我已經選定了很多的物件或是一些大型的器具,我們就直接跟那些東西發生關係,就是開始亂玩這樣。
蓉:好像有網球發球機?
堯:對,網球發射機,還有工業電扇,就是會把東西全部吹得亂七八糟的那種比較強力的電扇。然後還有懸吊,飛人的懸吊的系統。然後,潤滑液,倒在地上,就是大家會站不起來。
蓉:感覺你想要破壞他們的平衡?
堯:對對對,就是想找一些東西來改變他們的身體狀態,這是我覺得蠻有趣的一件事情,蠻有趣的一個身體的質感,就是,明明就失衡了,但又努力平衡那種很真實當下的那種身體動態,是這一次想要追求的。
蓉:馬戲其實對好像任何人都會很有吸引力,但是你想要做一個你自己的馬戲演出的時候,你一定會去鑽研你的好奇跟喜歡是從何而來對不對?所以也才會有《落地前六釐米》這樣子的主題?你可以多說一點這個嗎?你自己的發現?
堯:一剛開始我的主題,在很前期的時候,我是定在「飛」,離開地球表面,然後抵抗地心引力這樣。我就覺得,在各個領域或者是運動項目中,人類好像一直試圖離開地球表面,跳得越高越好、飛得越遠越好。然後我們發明熱氣球到飛機,現在想到火星。甚至,我們想到外地工作,我們對國外,我們對飛行的時間感,然後在運動當然就是滯空越久表現越好,就這到底是什麼?一開始我想從「飛」這個主題去切入。然後研究著,喔我還訪問了我的一個飛官的同學,在討論飛行這件事。
研究了之後我覺得,發現落地或是墜落,好像這件事情更迷人。那個在空中不穩定的狀態,然後你看到這一個表演者或這個人,他很努力的平衡,努力的控制自己,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的那一個瞬間,我覺得也許這是我要找的,是我最感興趣的。我不知道未來的結果是,它會是順利的飛走,或是完美落地,或是它甚至是,真的就墜毀了,我不知道,但是那一刻,他跟自己對抗,他跟整個世界、環境、物理的任何狀態對抗,然後,他想要活下去這件事情,他想要成功,這件事情我覺得是最感人的。所以就把主題一路的轉到變成是,落地前六釐米,對我來說就是,可能落地前的前一秒,或是失敗,而且結果前的一刻,前一晚,deadline的前一天,就是所有事情爆發的前一刻。
蓉:六釐米是實際馬戲上面他們的某種術語嗎?
堯:我印象中有一個身體工作者跟我說,人在做空中的運動的時候,落地前的那六釐米是最後調整身體的機會,如果調整得好的話,就會完美落地,不好的話可能就會摔倒或是受傷。這六釐米可能沒有科學根據,但我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我覺得蠻浪漫的。然後他也說,人的身體感知外界,最遠就是六釐米,就是不透過眼睛跟耳朵的話,皮膚的感知就是,可能有一個人靠近你六釐米的距離,你可以感受得到,就是一個很極限的位置,極限的一個生理或心理狀態。
蓉:那個起頭的概念很浪漫,也有點哲學性,你有跟五位表演者分享你這個概念?
堯:有,在排練的時候,最開始都會跟他們分享,就是這一切是怎麼來的,我想了什麼。然後在決定名字的前一刻,剛好我就是亂翻尼采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剛好很前面的篇章講,他看到一個人走在鋼索上,然後他開始討論人想要成為超人這件事情的一個比擬。他說人就是,這一頭是動物,那一頭是超人,然後人這一生,我現在的說法可能不是原文,人的目的就是要走在這條鋼索上,然後要走過去。回頭是危險的,往下看是危險的,停滯是危險的,掉下去也是危險的,那你唯一只有不斷的往前走,這是人浪漫跟可愛的地方。
蓉:好像我們每次在看都是覺得,鐵定要掉了吧,但它最後沒有掉。
堯:對,看到他努力控制回來的時候,就是那一刻我覺得最浪漫。
蓉:你跟表演者們分享了,他們鐵定也是一開始就覺得,好我們來一起玩,玩的中間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
堯:呃,當然,偶爾,大家會不小心受傷,然後就會覺得,我是不是……
蓉:哦你壓力會蠻大的喔。
堯:對啊我是不是出了一題很難的題目,然後看他們這樣有時候也會覺得,很不好意思,覺得好像在整他們。
蓉:應該是小小受傷?
堯:對啦對啦,小小受傷,或是輕微腦震盪⋯⋯
蓉:天啊,那是什麼狀況?
堯:就是撞到頭啊,當然就會覺得不好意思,但……我也是努力的告訴他們說要保護自己,我也是盡可能的跟整個團隊盡可能的保護演員,但就是難免。那,好玩的事就是,其實這一些物件跟內容,真的都蠻荒謬的。
蓉:他們有一開始傻眼嗎?
堯:有,他們一開始就覺得我在整他們這樣,就覺得,好喔,可是一方面他們也覺得蠻興奮的啦,也沒有碰過這些東西,所以就覺得蠻好玩的。我自己在排練中印象比較深刻的是,其實除了馬戲對我來說很不好工作之外,就是我比較不熟悉,但我覺得這一次我自己最大的挑戰是,我跟一群比較不熟悉的表演者工作,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然後他們的領域跟專長不一樣,所以常常在給一些指令或指示的時候,他們會有完全截然不同的理解跟呈現方式。
蓉:現在想到有什麼例子嗎?
堯:譬如說他們在一些比較靜態,乾淨的走路的時候,我叫他們說,欸,優雅一點,有一些人可能就直接在模擬芭蕾,可是他不是舞蹈出身。就會覺得,你怎麼會這樣想?之類的。就是馬戲跟舞者跟演員真的很不一樣。
蓉:因為我們各個不同領域的人使用身體的方式不一樣,所以他接收到的時候,反應就會不同?
堯:對。但是也有有趣的地方,因為他們畢竟都是身體工作者,所以在一些動作,他們都會互相討論說,欸你可以怎麼樣的翻過去,或是你可以怎麼樣使用這一塊肌肉、那一塊肌肉,或是他們會有莫名的,還是有共同的語言,畢竟都是身體工作者,這一點蠻有趣的。
蓉:他們有跟你回饋覺得困難的地方嗎?
堯:我目前覺得大家的困難應該會是,因為我除了在玩這些器具跟道具之外,我蠻要求一種,狀態。那種狀態是,我覺得對於演員來講比較熟悉的。它是內在的狀態,導致外在的狀態,或者是環境的狀態影響內心的狀態。總之他就像是一個角色站在舞臺上,我覺得這是演員比較熟悉的,可以透過我們這些動作的編排,或是場面的混亂,或者是物件的干擾,帶出這個狀態,然後維持這個狀態,或是延伸這個狀態,這個是演員比較熟悉。但是對於馬戲演員或是舞者會有點難,比較難理解這件事情。我覺得舞者還相對好理解,但馬戲的表演者會很難理解這件事情。
蓉:因為他們通常演出其實就是自己,他不需要有一個角色……
堯:對,或者是,他們的時間感跟舞者跟演員很不一樣,因為舞者跟演員的時間感感覺是……(蓉:比較相似?)對,比較相似,然後在整個空間中是均勻的。對於馬戲表演者有點像是,我可能坐在這邊沒我的事,然後突然要換我放一些招的時候,我會瞬間的,才會活在舞臺上,展現完之後就沒了。那個時間感會很不一樣,就是可能會有,沒有我的事的時候,我在臺上可能就是坐著、蹲著,然後主秀在別人身上,我不用做事這樣。
蓉:好有趣喔,因為對馬戲表演者他的重點就是,我現在有物件在手上身上。
堯:對,我有的時候有,我沒有的時候就沒有了。當然現在越來越好了,然後有時候譬如說給他們一個物件、事件,或者是身體去發展的時候,會說,欸你們再找一下,你們再多試一下、多找一下、多玩一下的時候,舞者跟演員都普遍就是帶著現在的狀態氛圍,然後真的在玩跟找。可是馬戲演員會,「真的在找」,就是拿過來,這樣可以嗎、那樣可以嗎,就是他完全,此段落本來堆疊的情緒就瞬間沒了,他真的在找怎麼使用。
蓉:感覺很像小朋友耶,我拿一個東西給你玩,你真的在玩。
堯:對,本來大家都已經維持在一個很漂亮的狀態,然後我說你再多玩一點,你再多找一下,結果他就真的在找了,就是那個線全斷掉了。
蓉:而且它蠻難是,大家不是一般的演員,它不是有一個明確的敘事結構的對不對?但是你又要講一個,讓大家有一種……
堯:所以其實很難啦,其實對我來講我也覺得很難,我導這個作品,我也覺得很難。
蓉:這個應該就是工作前不可能想像得到的。
堯:對,或者是它得要花更多時間。
蓉:而且會變得好像是大家要調成一樣的……
堯:對,我這一次玩的時候我有經驗就是,如果下次再遇到這種狀況,我應該會提前先把大家調頻吧,像一個工作坊,我覺得需要啦。
蓉:因為真的差異很大。
堯:對對對,本來一開始我覺得還好,但我現在覺得,未來可能需要一個調頻的過程。
蓉:因為大家各自其實都是很頂尖的表演者,可是要湊在一起的時候,那個整體感好像反而是比較難的部分,因為他們獨立都太特出了。
堯:對。然後我又要求一個,很難以言說的一個狀態。又要很自然,我又希望不要他們演,不要多做。
蓉:可是又的確是表演。
堯:對,他們有時候會很困惑的說,你叫我不要演,又是演,那是什麼?我覺得這個演員可能可以理解,就是跟我常工作或是其實演員應該都可以理解,或是舞者我覺得也可以理解,但就是……。到底要演嗎,你又叫我不要演,那我就全部放掉,或是說我不演就是這樣了。我就說你不演又太演,那這到底是什麼這樣。
蓉:這個對他們應該也其實也是一個收穫耶,因為那個撞牆就會有收穫。
堯:對,但感覺是蠻困難的,他們感覺蠻困惑的。
蓉:那其他玩的部分,我覺得對他們應該也是有一些新的發現喔?因為平常不會這樣整自己吧。那一開始你就想到要這些物件來破壞平衡?
堯:之前想了更多啦,但是就是因為整體考量,預算考量,就是有刪掉很多,留下這一些。最後還有走繩,就像走鋼索這樣。這個節目播出的時候演了嗎?(蓉:還沒)好,我覺得可以講啦。我們戲的最後,我覺得是一個非常浪漫的畫面,那個走繩呢,把它想成鋼索好了,從舞臺上,搭到觀眾席的後面,所以演員會從舞臺上走,然後你會看到繩子在你的頭上。
蓉:雖然破哏,可是其實沒有看到,這個想像沒有用的,一定是要看到的。
堯:他會不會走完,對我來說不重要,是那個狀態,是大家與他同在,那一種,危險以及看到他控制平衡的那個狀態,我覺得對我來說,比較是我想要帶給觀眾……因為我覺得完美的一些招,成功,我覺得不是我想講的。這是戲的最後。
蓉:你在這個整個排練過程當中,有沒有什麼,因為你前面有一些想像,你想要講的東西,中間有什麼轉變嗎?或是你在排練過程還有其他什麼新的發現?
堯:有,它不一定是技術上的發現。因為我這個主題,其實還是在回應的是,生活嘛,人生等等,它一定是這樣對應的。我在前幾個禮拜,突然把戲有點小調整,我把很多段落都加上很生活的動作。本來是我覺得單純看他們的身體就好,但我覺得,想要讓觀眾更有連結,就把一些生活的動作給加進來。我舉個例好了,有一個段落是一個斜坡,大家倒退往上走,然後往後倒,翻到後面去。我一開始覺得那個畫面很美,然後我覺得跟我的主題很契合,但是有些人看排啊,或是跟設計討論,就覺得說,能不能跟觀眾更有連結,跟生活更有連結
後來那一段一樣是演員會一直不斷的倒退走,然後掉落,很像墜入深淵,掉到地獄去一樣,但是他們手上的物件全變了。第一位走的人是雪茄盒,他一樣是疊著9個雪茄盒,頂在鼻子上,往後走,然後雪茄盒全倒,他往後倒。第二個是拿了4、5個箱子,然後袋子,很像搬家,或是購物回來,或是在整理東西,然後一直往後走,搖搖晃晃的,最後也是全翻掉,往後倒。第三個是兩個托盤,上面堆滿了酒杯,也是搖搖晃晃,最後翻掉往後倒。就是我想要找一些,生活中的馬戲是什麼?後面還有柺杖的,後面還有疊椅子的,就是生活中的馬戲是什麼?以及生活中的那個崩潰是什麼?
我就想到有一次我自己搬東西,然後想說,好,我一口氣搬完。我家在5樓,我就想一口氣搬完,我不想爬兩次,然後搬搬搬,搬來搬去,然後袋子全破,就撒了滿地,從3樓一路這樣滑到1樓。我就坐在那邊,坐了三分鐘,完全不想弄,我就好想死喔。我覺得想要把這一個生活中的崩潰給帶進去,所以才會加了這些生活的物件,所以整個戲從幾個禮拜前開始,加入了非常多的生活的元素。
蓉:聽起來會很能共感耶。
堯:可能看起來也蠻好笑的這樣。
蓉:對,它好像有一種看小丑的那種感覺,(堯:很荒謬)可是這一些人卻又是技能很好的人,我覺得那個反差,好像真的會蠻能打到人的耶。
堯:希望啦。
蓉:它有一個跟小丑很不同的效果。
堯:整個畫面就是非常的混亂,然後就是把他們搞死了這樣。
蓉:你覺得這一次的經驗,對你之後做其他的作品,現在想像會有什麼影響嗎?
堯:我覺得這一次是我第一次,純跟身體工作的一個演出,完全不是用戲劇,就算我還是有很多戲劇的想像,但是我是以身體跟畫面出發,然後我也沒有要他們演戲或是講臺詞。少部分,一點點,大概5、6句而已,整個戲就5、6句,也不是刻意要演戲講臺詞。我覺得這方面,就是跟身體工作,跟身體工作者工作這件事情,我覺得這一次的開啟當一個開頭,我覺得蠻好的,我也會想要繼續再跟身體工作。
因為有時候我覺得身體跟畫面,它可以帶給觀眾的想像,跟有戲劇有臺詞有角色的那個能量是很不一樣的。它有時候有更多的空間,有更多的想像,跟可以製造出更多不可思議的狀態。有時候看一些舞蹈劇場的時候,他那些演員,那些舞者把身體折來折去,弄來弄去,場上的兩位角色糾纏在一起的時候,有時候對我來說,那個複雜的程度可能甚至會超越兩個人在臺上吵架的一個戲碼。
蓉:那你接下來呢?已經有想到要做什麼了嗎?
堯:有,也在策劃明年跟後年,但也是跟這個截然不同的東西,也是我覺得我會把我自己搞死的。可以分享一點點就是,可能會想要跟樂團,以及在場上拍電影。完蛋了,我覺得我要死了。我把它講得清楚一點好了,場上不是只有影像,而是……我的拍電影的意思是說,觀眾會看到現場的畫面,以及影像裡成像的畫面。影像會變成更重要的一件事情,影像的敘事會變得更重要,就兩者都會看到。
蓉:就一直在實驗耶,實驗當然就是真的要把自己搞死這樣。
堯:我覺得我快要不行了。我今天起來的臉超腫的,我就覺得我,天啊,我太累了。昨天剛整排完。
蓉:是身體的累,心也累?
堯:身體很累,但是是開心的,是開心的。
蓉:《落地前六釐米》感覺蠻值得期待的,票房也希望大家可以一起衝一下。
堯:對,希望大家可以支持一下。我自己昨天看完覺得,嗯,蠻有趣的,哈哈哈。是有趣的啦。跟大家分享一個我新的實驗。我覺得,應該大家沒看過這種鬼東西。
蓉:至少會是一個蠻新穎的感知經驗這樣。
堯:對,也蠻有我自己風格的。就是很混亂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