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五章 突破
## 一、絕境
"氧氣只夠支撐三小時了。"中島的聲音在通訊器中有些失真。
深淵號在9,800米的深度處搖搖欲墜。外部三號推進器已經完全失靈，備用能源也只剩下40%。但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異常磁場干擾越來越強，他們正在逐漸失去與水面的聯繫。
林海洋看著控制台上閃爍的警告燈，握緊了拳頭。六個小時前，他們在這個深度發現了一處疑似人工建築的遺跡。但就在張麗華採集樣本的時候，一股突如其來的洋流將深淵號捲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中。
"我們恐怕得放棄了，"山田檢查著損傷報告，聲音異常沉重，"再這樣下去，hull會承受不住。"
但林海洋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安娜的工作站上。聲學專家正全神貫注地盯著她的設備，臉色蒼白。
## 二、反常
"這不對勁，"安娜突然打破了沉默，"這些聲波...它們不是自然形成的。"
所有人都轉向她的屏幕。複雜的聲波圖譜上，幾條詭異的曲線正有規律地波動著。
"它們是...某種通訊信號，"她的聲音有些發顫，"就像六個月前林教授最後通訊中的那種。但現在，它們的強度是當時的十倍。"
林海洋倒抽一口冷氣。他想起了林教授筆記本上未完成的那句話。
【注意事項：留意7000米後的異常聲波...】
"有意思，"張麗華突然插話，"生物感測器顯示，周圍的深海生物全都消失了，就像...在逃離什麼。"
## 三、選擇
"各位，"威爾遜的聲音通過不穩定的通訊線路傳來，"上面已經在準備救援了。你們必須立即上浮，這是命令。"
林海洋看著眾人的臉。恐懼、猶豫、期待...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就在這時，安娜突然叫了起來："等等！聲波在變化...這是...這是某種規律！"
她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著，屏幕上的波形開始重組。當最後一個數據輸入完成時，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那赫然是一組坐標，指向深淵更深處的某個位置。
"林教授...他留下了路標，"林海洋喃喃道，"他知道我們會來。"
## 四、背叛
"你們都瘋了，"山田突然站起來，"這明顯是個陷阱！"
"山田先生，"林海洋轉向這位一直沉默的技術專家，"你知道些什麼，對嗎？關於六個月前的事故。"
控制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有設備的嗶嗶聲在迴響。
"......是的，"山田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因為我就在那裡。我是'探源一號'的備用技術員。"
這個震撼的告白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天，林教授確實發現了什麼。但那個發現...太可怕了。它改變了我對這個世界的所有認知。"
## 五、真相浮現
山田打開了自己的隨身硬碟，調出一段加密文件："這是當時的備份數據。我一直不敢看第二次...但現在你們應該知道真相了。"
文件中是一組聲波掃描圖。在層層疊疊的數據中，隱約能看出一個巨大建築群的輪廓。那建築的設計，完全不符合人類的任何建築風格。
"天啊..."張麗華捂住嘴，"這至少有上萬年的歷史。"
"問題是，"山田的聲音發顫，"當我們發現它的時候，它還在運作。"
山田打開了自己的隨身硬碟，投影在主控室的大螢幕上。畫面中，一組立體掃描圖像緩緩旋轉著。
"這些建築...不只是樣式奇特，"張麗華指著那些流線型的結構，"你們看這些材質分析數據，它們是某種未知的金屬合金，在這種深度的水壓下依然完好無損。"
安娜走近螢幕，指著某處細節："這些紋路...它們不是裝飾。"她快速在電腦上進行分析，"這是某種能量傳導網路，就像我們的電路系統，但複雜得多。"
"還有這個，"林海洋注意到建築群中心的一個巨大圓形結構，"這些同心圓的排列...它們和我們在較淺處發現的那些圓形石板上的符號完全吻合。"
山田點開另一個文件："林教授在最後通訊前，拍攝到了建築內部的一些影像。"
模糊的畫面中，巨大的廳堂裡矗立著類似控制台的裝置。牆壁上佈滿了發著微光的符號，那些符號隨著水流輕輕脈動，像是活的一般。
"等等，"張麗華突然叫道，"回放一下剛才那幀！"
在某個角落，一幅巨大的浮雕若隱若現。那是一幅星圖，但星座的排列方式...
"天啊，"安娜倒吸一口氣，"如果這真的是星圖，那麼根據星座位置，這幅圖至少繪製於12,000年前。"
"不止這些，"山田聲音發顫，"你們看這個。"
新的畫面中，出現了一系列類似DNA螺旋結構的圖案，但構造明顯與人類的DNA不同。在圖案旁邊，是一組奇特的生物輪廓，有些類似人形，但比例明顯不同。
"我們可能不是第一個研究這些建築的物種，"林海洋若有所思，"這裡的一切，都像是某種...研究設施。"
"或者說，實驗室，"安娜補充道，指著另一組數據，"這些能量讀數，它們是有規律的，像是某種待機狀態。"
就在這時，深淵號的感應器突然探測到一股強烈的能量波動。原本黑暗的深海中，那座建築群突然亮起了微弱的藍光。
"它在回應我們的存在，"林海洋喃喃道，"就像...它一直在等待。"
在最後穿越藍光之前，安娜的設備接收到了一組特殊的數據流。那些數據中似乎包含著某種重複的模式，讓她想起了人類的遺傳密碼。
但她還沒來得及分析，深淵號就被那道光芒吞沒了。
艙內的儀器屏幕上，一個奇特的符號短暫地閃現：一個螺旋形的圖案，纏繞著三個同心圓。那正是林教授筆記本扉頁上的塗鴉。
## 六、最後一搏
警報聲突然響起。
"能源只夠支撐兩小時了，"中島報告，"而且...等等，有什麼東西正在接近！"
聲納屏幕上，一個巨大的光點正快速移動。那個體積...絕對不是任何已知的深海生物。
就在這時，安娜的設備接收到了新的聲波信號。這次，信號更加清晰。
"是某種...邀請，"她困惑地說，"就像是..."
"一道門在開啟，"林海洋突然明白了，"林教授沒有失蹤，他是被邀請進去了。現在，輪到我們了。"
"你瘋了，"山田搖頭，"我們連深淵號都快撐不住了！"
"但這就是我們來這裡的原因，不是嗎？"林海洋環顧所有人，"為了真相，為了知識，為了理解這片深淵究竟隱藏著什麼。"
最後的決定時刻到了。
## 七、突破
"我同意，"安娜第一個站出來，"為了科學。"
"我也是，"張麗華跟上，"反正現在上去也是死路一條。"
"唉，"山田嘆了口氣，"那至少讓我試試能不能再擠出點能源。"
中島快速調整著通訊設備："我會盡量保持與上面的聯繫。"
深淵號的引擎轟鳴著，朝那個神秘的坐標駛去。周圍的水壓幾乎要把船體擠碎，但沒人退縮。
突然，所有的儀器都失靈了。外面的黑暗中，一道詭異的藍光亮起。
那一刻，林海洋彷彿聽到了林教授的聲音：
"歡迎來到真正的深淵。"
## 尾聲
當深淵號最終穿過那道光芒時，他們看到了一生中最不可思議的景象。
但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在海面上，威爾遜看著突然中斷的信號，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們終於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