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之五
活人的氣息……集中在地下室。
唔？水在形成……波動？像是晨光之前使用的移動圈陣的元素波動！準確的將視線放在眼前三公尺方向的空地，果然看到那裡出現法陣。
無人說話，周遭一片寂靜。
瞇起眼睛，她凝神觀察著尚在運作力量的法陣，和晨光的圈陣感覺不一樣。
憑藉著自身過目不忘的好記憶力，她瞬間將這個法陣所有的元素符號以及線條通通記下。還好自己除了體力不好以及無法說話這兩個缺點外，還有過目不忘、一目十行和融會貫通的地方可以彌補。
但體力與身體方面就真的不行了。無聲嘆氣，她將不好的思緒甩開。霞的話也和她一樣，過目不忘、一目十行，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體力非常完美。霞和青梅竹馬比賽，她永遠跑第一，這就可以知道她體力的恐怖。
在法陣的光芒之後，走出的是三位男性和一位女性。
大約是兄妹，因為他們都有相同的氣質。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大的那一個……驚訝的看著領先在前的男性，她逼迫自己快速回過神來，不過確實愣神了一下，真有趣，以往都是別人看她發愣，今天她終於有這一天了。但也是因為這人太驚豔了，驚為天人的風華絕代。
原本以為晨光、里亞還有迴風的容貌就已經很好看了，各有各的特色，晨光的冰冷雅致、里亞的璀璨華美以及迴風的俊逸瀟灑，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
那位男子也是和她一樣的東方輪廓。極黑極黑的及肩黑髮，宛如沒有月光、沒有星光，連燈火也消失無蹤，極致黑暗的夜晚，是那樣的深層黑色。黑暗無光的瞳仁黑的很深很深，和夜晚中沒有光輝的墨色美玉一樣。
對比的是白的無一絲殊色的皮膚，極致的白，像是珍珠、白瓷那樣溫潤且雪白的顏色對比著極致的深黑。
絕代風華。看一眼彷彿都能被深黑色的眼眸給吸進去一樣，只是站在那裡就能把身邊風景化為無形，身邊的景色都瞬間暗淡下來，彷彿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的絕代風華，如此狠毒的美麗。
在那個男性的身上有著那樣好看的面容，一筆一畫都是驚心動魄的風華，細膩的描繪著極致的絕色。無法用筆墨形容，渾然天成的絕代之色。極致的絕代。
直視著男性好一會兒後，她才將視線放在第二個男性身上。
那個少年大約年紀比第一個男性小，大約十七、十八歲，第一個男性感覺年紀更大一點。
少年有著白玉般特別的溫潤眼眸，像是難得且少見的上乘美玉一般溫潤好看。同樣及肩的黑髮被紮成低馬尾，垂落在胸前。他有著溫和的氣息，和迴風溫和中帶著冷漠不同，是確確實實的溫和，有著溫潤儒雅的風雅氣質。
第三位少年年紀大約小第二個少年一兩歲，臉蛋看起來比較稚氣一點，不過應該也比她們大就是了。
對方有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暗金色的眼眸像是最上乘的寶石，流轉著耀眼的光芒。黑色短髮微微掃過臉頰，帶著黑影般的錯覺。冷俊的面容比冬夜的風更冰冷，有著精緻的五官卻帶著秋霜的寒意。
最後一位少女和第三位少年面容有著同樣的冷意，有著近乎相似的容顏，可以看的出來是龍鳳胎。
暗紫色的雙瞳冷涼如有著月色的夜晚，十五日月圓卻是在冬天的夜空上，冷涼如雪。她的容顏冷麗的驚人，不是疏離淡漠的冷，而是尊貴且傲視一切的冷麗，冷色宛若清冷的夜空之月。略長及背的黑髮也帶著冬夜的冷意，直直的散落在少女的背上。
歪著頭盯著他們，她有些無法說話。有種怪異的感覺。是熟悉感嗎？在眼前這些人的身上，她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是以前見過面？但她不記得了⋯⋯
「你們怎麼在這裡？」低沉宛如樂音的嗓音響起，絕美的音質像是音樂家彈奏最驚豔的一曲作品，最年長的男性帶著淺笑開口詢問。
「你們是誰？」像是被聲音嚇醒了，陌陵霞沒有回答青年的問題，反而挑眉反問道。
看了霞一眼，她馬上接收到霞的同時投來眼神。看來霞也感覺到那股熟悉感了。
「我是席弦，是他們的大哥，今年十九歲。你們好。」看了霞一眼，席弦倒是真的開始介紹起自己，嘴角依然是那令人驚豔的絕色微笑。
「我是席白，是二哥，今年十八歲，你們好啊。」沒有在意太多，席白溫和的對著他們微笑。
「席羅，十七。」看了他們一眼，席羅淡淡的對著他們點頭。
「我是席月，今年一樣十七，是龍鳳胎裡面的姐姐，我們四個是兄妹。」冷涼的勾起嘴角，笑出個冷麗的驚人的笑，席月語氣帶著輕鬆。「現在我們介紹完畢了，換你們了。你們是誰？為什麼在這個地方？」
「我是齊陽，你們好。這位是巫墨。」對著席月露出燦爛的笑容，齊陽指著身旁慵懶微笑的巫墨難得有禮的同樣介紹自己與同伴們，「這位是方筱以及封諭，另外這兩位是雙胞胎，姐姐陌陵霞和妹妹陌陵清。」
對著他們點頭，她綻開清淺的笑，感覺啊……他們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對著她的笑容停留半晌，席弦也跟著微笑。
「吶，你們為什麼在這裡呢？這裡不應該出現你們這種人類。」在席弦說話的同時，洞口爬出了越來越多隻的蝕種，一隻比一隻更腐爛的見骨，嘶吼著朝他們爬來。
像是完全沒看到那些東西，直接忽視牠們，眾人繼續神色如常的對話。如果場景換一下更真的在餐廳談天一樣，而他們也確實在餐廳聊天，只不過是快被毀了的餐廳。
「你們不也是人類？那為什麼你們也在這裡？」對著他們挑眉，巫墨神色悠閒的彎起邪魅的微笑。
「因為我們會處理，怎麼、你們會嗎？」淡淡的看了巫墨一眼，席羅沒什麼表情的看著他們。
「哎呀，當然是不會啊！所以就要請你們這些厲害的大哥哥大姐姐來幫忙囉！」對著席羅笑的甜美，方筱語氣相當隨意，兩手攤著笑意盈盈地凝視著他們。
「你們……這裡不應該亂跑啊……你們這些天賦者在這種地方亂跑是很危險的。」很無奈的看著他們，席白語氣帶著溫柔，也帶著些微譴責。
「看到就想要進來了，情不自禁啊。」聳聳肩，完全沒有發現成語用錯，陌陵霞露出艷麗的微笑。
「後面的髒東西都要撲到你們身上了，真的不管？」抬起手，席弦打了一個響指。
聲音響起後，他們的腳下瞬間綻開一個方形的法陣，宛若一片血紅色天空綻放在腳下，四角旁轉著她有些眼熟的異族文字，優美的宛如詩畫一般。
怪了，為什麼眼熟呢？明明看不懂啊。
「小清，這是中階的結界，未來……妳會理解的結界型態。還是使用火元素呢……櫻有得氣了。」銀藍色的身影自動飄出，縭悠閒的微笑著。
「嘖，火元素的。」低沉的聲音宛如吹拂過櫻花花瓣的微風，櫻低沉著嗓子，從霞的項鍊中竄出身影，臉色帶著不爽，「小霞，之後一定教會妳。」
「櫻，別生氣……」抽了抽嘴角，霞看看四周，對著空氣中的櫻輕聲開口。
「哼，想當年啊，我們都會。」櫻冷哼了一聲，表情帶著明顯的不舒爽。
「哎呀，等到之後再好好教會她們吧。」像是海風吹拂過的低沉笑聲，縭淡淡微笑。
再次哼了一聲，櫻竄回項鍊之中。在旁邊拍拍霞帶著無語的頭，縭也竄回了項鍊之中。
很是無奈的看著項鍊一眼，她很無奈的忽視掉守護者們小孩子一樣的行為。
「來吧，六位，來看看怎麼處理這些髒東西吧。」對著他們笑的傾國傾城，席弦抬起手，伸出雙手的食指和拇指，圈成一個菱形的形狀。
「零捌曲，葉葉雙帶星，笑環繞與草之光，綠葉箭。」
一道碧綠色的光芒從席弦的手中衝出，宛若碧綠色的流星飛過天際，綻放溫潤的光芒。
光芒在脫離席弦的手後像是有目標般，照亮蝕種腐爛的面孔，頃刻間將半數蝕種消滅殆盡。
「零玖曲，霜色降夜幕，塵埃下盡千堆雪，霜降雪。」
做出一樣的手勢，席白低聲開口。
空氣在剎那間迅速降下，宛如冬天提早降臨。
下一秒，像是結冰的霜如箭從席白的手中破裂而出，將剩下半數的蝕種毀滅完畢。
吹了一聲口哨，巫墨嘴角旁掛著玩味的笑容，「唷，挺強的。」
「所以才能接下這種任務啊。」面不改色的回答，席月瞟了巫墨一眼。「喂，你們看到了前面那幾隻沒有死透的東西了沒？」
將視線放在前面，她馬上看見了前面不遠處有幾隻蝕種，似乎是因為前面的蝕種將衝擊抵銷掉，所以殘存了下來。
「那玩意兒叫做『蝕種』，是骯髒的種族，這個世界被稱作『冕色晚域』，是人類生活的地方，我們待的地方是『落千盛世』，你們將來應該會到那裡學習。」對著他們淡淡的講解，席月嘴角笑出冷麗的驚人的微笑，像是冬天高掛在天空上，冷的漂亮的月牙。
「那個東西住在『獄之地』，是害蟲，同時是必須除掉的存在，他們身上沾染了『穢氣』，他們是由惡意、邪惡之類的東西而扭曲，所以必須剷除。」對著他們詳細的解釋，席白帶著溫和的笑意，「你們是『天賦者』，落千盛世擁有能力的生物都叫做天賦者，你們注定不凡。擁有什麼能力都拿出使用吧。」
寂靜的看著他們，席家兄妹們露出篤定他們會什麼神奇能力的微笑。
「好的。」斟酌了許久，齊陽率先站出，「我是使用光。」
張開手掌，一把由光組成的刀迅速組成後飛出，朝著蝕種劍一般的飛去，爆裂開來毀掉了它。
「哎呀，我是和親愛的小陽陽相反的暗屬性喔。」對著齊陽勾起邪惡的笑容，巫墨攤開手掌，黑暗的飛刀從手中轉出後一秒斃命蝕種，宛若黑夜襲來。
光與暗交織間，一明一暗就毀去了蝕種，毀得毫不費力。
「我是土。」封諭腳尖輕點點地板，竄起的土劍將蝕種毀去。
「啊，我是草屬性喔！」甜美的微笑，方筱揮揮手，草屬性的藤蔓竄出，將蝕種捆住拖回地底下。
土地震動，青草蔓延，同樣將蝕種給吞噬而去。
「你們還只是『控制者』。」瞇起眼睛看著他們，席羅將視線放到她和霞身上，「那妳們呢？」
對看了一眼，陌陵霞開口。
「我是火，小清是水……還有，小清無法說話，你們不要逼我妹說話。」沒有等其他人反應，陌陵霞瞬間彈指。
火焰瞬間焚燒了盡半數的蝕種，宛若地獄蔓延出來的業火，帶著猛烈的毀滅性且艷麗的耀眼。那樣的耀眼火焰熾熱了所有人的視線，頃刻之間就消滅了半數蝕種。
「火……？」
沒等到其他人反應完，她往前踏了一步，也沒有特別做什麼，就只是閉上眼睛。
瞬間，她感應到了。
水。
只因她而存在，因此她感覺到了水的存在。只要心念一動，流水就會像現在這樣依著她的心念而捲起狂暴的水龍捲風，毀滅了剩下所有的蝕種。
控制著流水，她皺起眉，這裡太骯髒了，到處都是洞和灰氣。
「小清，妳可以洗淨他們。」帶著笑意的嗓音從她的腦中傳來，縭的聲音很溫柔，「來吧。我教妳。」
跟隨著縭，她驅使流水流過所有的骯髒與黑暗。她感覺到水龍捲風逐漸消散，化成細雨，與地面上開始不斷來回沖刷的水流在四周流動。
依著她的心念，水沖刷掉一切，像是她化作流水一同洗淨一切的黑暗一般，感覺心中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
剎那間，水「洗淨」了一切。
「淨化！」
當她張開雙眼，就見所有人震驚的看著她，席弦瞪大眼睛看著她。
除了霞，她對著她笑的豔麗依舊，像是早就已經知道了一切。因為她是她的雙胞胎姐姐啊。
「流水，妳能控制水！還是『純粹使用者』以及『絕對使用者』！」完全驚訝的看著她，席羅張大雙眼。
「妳是……水之靈！是水之子！天啊，我怎麼沒注意到妳的眼睛？妳的眼睛……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