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之四
「好了，在外面，別丟人現眼了。」制止青梅竹馬的自相殘殺，齊陽笑的溫文儒雅，像是一幅畫一樣，「話說回來，我總覺得，那家店……」
「很不好。當然，我們都知道。」對著送上餐點的老闆輕聲道謝，封諭拿起旁邊擺放的筷子，聳聳肩。
「我討厭那間店，只不過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自以為風流開的一間破店罷了。」冷笑了一聲，方筱夾了一筷子的青菜塞入嘴中。
「裡面絕對沒什麼好東西，只有廢物罷了，花錢享受，沒屁用。」眼眸中滿是黑暗，巫墨冷冷地微笑。
「那種店只是靠外面高貴的裝飾來掩人耳目，以為別人看不到，不過是有錢人在裡面夜夜笙歌的場所，不去也罷，去了只怕後悔。」緩慢的開口，齊陽語氣中帶有冷意。
「去？請我去我還不屑去！」狠戾的笑了一聲，陌陵霞眼中帶著殺氣，像是想要去關了那間店一樣。
看著眼前明顯憤世嫉俗，明顯討厭那種店的青梅竹馬以及雙生姐姐，她沒表示什麼，只是安靜的吃著飯。也沒辦法，會感到反感是正常的，畢竟她們在那樣的家長大，身為朋友的他們一定非常不喜歡與自家父母相似感覺的那種店吧。但無所謂，反正不要去接觸就好。
看了一眼陌陵清，像是知道她的想法，霞點點頭，扯開了話題，氣氛瞬間歡快起來。
吃了一頓還算愉快的晚餐後，他們謝過老闆，多付了一些錢後就準備回家。
碰！
那家高級餐廳內部發出砰然巨響。
馬上看向那邊的方向，她皺起眉頭。早些時候才剛和里亞他們處理完，現在又發生了。這是什麼巧合嗎？
想了想，她順便利用起自己的眼睛開始觀察。
「來吧，小清。我來教教妳如何利用『水』來成為妳的雙眼。」專注間，縭的聲音帶著笑意在她腦中響起。
咦？視線似乎……在移動？很像是……水的脈流一般，在空氣中寂靜的看著。她眨眨眼，視角轉換後就能清楚的看到了餐廳裡面的情形。明明她人還在這裡，眼睛卻可以「看見」內部發生的狀況。
「這可是比那個凝透力還好用喔！而且比凝透力還更清楚。」伴隨著縭的解釋，她清楚「看見了」餐廳裡面的狀況。
這間餐廳是使用高級黑白大理石搭建，紫色以及金色絲綢裝飾其中，像是盛開的高雅花朵。雪白的桌巾鋪在溫潤顏色的木色餐桌上，白瓷碗盤和銀製餐具陳列其中。原本應該是輕鬆悠閒的聚會用餐，卻不見客人坐在裡面閒適聊天。
人類們驚慌地四處亂竄，火焰燃燒了起來，帶著詭異的紫黑色，像是取代裝飾在餐廳內部的紫色絲綢花般肆意燃燒。白瓷造的餐盤墜落並砰然碎裂，像是灰敗的雪落在黑暗之中。天花板上的燈不知為何熄滅，只有逃生門的綠光閃爍其中，為氣氛帶來一絲詭迷。
人們四處亂竄，驚聲尖叫，像是誰也沒有看見地上冒出的黑色大洞，而腐朽腐爛的手從洞口中伸出……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
「哎呀，是蝕種。」拉回思緒，縭的聲音清淡的傳來，像是一點也不意外。
抿唇，其實她也沒有太意外，像是已經感覺到了一樣，大概是因為縭的關係，讓她的直覺變準了。
「如何？與裡面的水同步的感覺？雖然裡面有那些垃圾的穢氣，但是體驗一下也是不錯的。」帶著笑意，縭銀藍色的身形出現在她身旁，微笑著撫過她的面頰。
「小清，妳的眼睛可是難得一見的『純淨之眼』呢，畢竟妳的靈魂是『水之靈』啊……世界裡少見的純粹水之子，很乾淨的，自然可以使用水來觀看世間之物，妳都能憑空生水了。看來那隻老金鳥也說得沒錯，是該小心一些。」對著她皺眉頭，後又露出微笑，縭輕輕碰觸她臉頰旁的暗藍髮絲，「這世界的水啊……太珍貴了，必須小心。反正等到妳進去玉臨門後應該就不會出事了，再等會兒吧。」
「小清，妳覺得要進去嗎？」轉過頭去，就見陌陵霞表情嚴肅地凝視著店面，輕聲問她。
點點頭，她給霞一個肯定的眼神。
「欸！我們進去看一看吧！」對著青梅竹馬們喊了一聲，霞拉著她往店面走去。
緩慢地跟在霞身後，她沒有表示什麼。反正，她的青梅竹馬也該露一手了吧？
「唷，小清，不錯嘛，就知道妳一定感覺得出來。」對著她滿意的微笑，縭朝她眨眨眼，消失在空氣中。
她知道。那麼討厭里亞的他們也有什麼秘密吧？像是她和霞一樣。而且一直瞞著他們，不與他們說她和霞的能力也不好，更何況她一直在猜，他們也有特殊之處吧？俗話說物以類聚，她們擁有那樣的能力，身邊的人或許也有，更何況是最親近的他們。
該不會……也是可以使用元素？和她一樣？
「不錯，小清，猜對了。他們也是能力使用者，不過妳和妳姐姐是『絕對使用者』以及『純粹使用者』，意思就是可以完全使用以及可以純粹使用，還有……嗯，剩下的妳自己體會，我不多說。他們則比較接近『控制者』，距離使用者還差地遠呢！靈魂問題。」帶著笑意，縭對著她解釋。
絕對嗎？撥弄著項鍊，她清淡微笑。這樣真是有利於她。
「但妳現在身體不太好，也算是不利之處……好好養好妳的身體吧！」輕聲對著她囑咐，縭的語氣有些嚴肅。
深深知道自己的體能狀況，她嘆了一口氣。有利就有弊啊……也到了去找那個人的時候了。
走到了餐廳門口，他們走上了白色大理石造的臺階，她抬起頭淡淡地凝視著餐廳。
「小清，我們進去囉。」吞了一口口水，陌陵霞推開了玻璃大門。
原本透明的玻璃門，不知道為什麼看不進去裡面的狀況，只剩下一片黑暗，推開門後她心中一凜，感受到神經宛如被隱密的線拉住，逐漸緊繃。
這是感覺像是……結界？有東西把這裡包圍住，所以才看不進去裡面的狀況？雖然她可以看見就是了。
「嗯，應該是沒錯，裡面可能有中階的蝕種，能力強了一點，才可以暫時驅使穢氣包圍住這家餐廳，形成結界。」語氣有點嚴肅，縭的身影出現在她身邊，眼神戒備。
有人會來幫忙吧？突然，冥冥之中她有那種感覺。應該會有人吧？那個雅因斯坦……應該會派遣別人過來這裡處理事件，像是稍早的時候，里亞他們的那個時候也有奇斯特他們出現。
凝視著眼前的黑暗，她將感覺再次放入水元素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