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相擁入眠
初次的奶香,濃郁的是你的芬芳。
*
在交往之前茜有在菅井家跨夜的經歷,有暢聊至天明,也有照顧酒醉的菅井的經歷,但跟菅井同床共枕卻是完全沒有過。
要嘛精神不支靠在沙發上睡著,要嘛發現了菅井的秘密連夜落跑,反正就是沒有一起睡過。
最慘的就是,交往後也沒有。
「我送你回去吧。」比起菅井出現在茜家,茜出現在菅井家的次數遠遠更多。
因為職業的關係,菅井大多數的時間還是把自己關在寫作房創作,跟過去唯一不同的只是偶爾會有人在她過度專注的時候,偷渡一杯熱茶到她的書桌上。
有時候是紅茶,有時候是綠茶,更多時候是她又不知道從哪裡買來的無添加花茶。
「友香,我想搬家。」茜坐在沙發上拉住菅井的手腕,阻止她要去拿車鑰匙的動作。
菅井連忙坐回茜身側,把人摟進懷裡。
因為職業的關係,菅井對茜一直很保護,即使約會只能在家裡,即使茜一定得從大廈管控森嚴的地下停車場由她親自接送。
「怎麼了?有人跟你嗎?還是有私生?那這幾天先不要回去了,你這陣子下戲,可以都待在這裡沒有關係。」菅井憐惜的拍著茜的背脊,希望可以達到安撫的效果。
「可以住嗎?」茜問。
「當然啊。」
「友香這麼寵我我會變成廢人的。」茜索性把自己埋在菅井肩頸。
她很喜歡菅井身上的味道,不是柔軟精、不是沐浴乳,就是菅井友香的味道。
「可以呦。」菅井寵溺地說道。
「不過我沒有被跟啦,也沒有被私生找到,只是想搬到跟友香同一棟而已。」茜其實有猶豫要不要把真正的想法告訴菅井,畢竟她本來只是想跟菅井說『因為想搬過來,所以想留宿看看。』搬家是真的,但終究只是想要留宿的藉口。
不過既然友香已經答應了就沒關係了吧。
「茜要搬進來嗎?那給我一點時間,我把客房收拾一下給茜當寢室吧。」茜是有自覺的,關於菅井對自己總是過保護這件事。
「あかね是說買一間在你隔壁。現在那邊的租約也差不多要到了,錢也差不多存到可以買一間了,想說跟你買在一起比較方便,也比較安全。」
「喔⋯⋯」菅井撅著嘴,看起來有些失望。
「還是友香很想跟我同居?」雖然因為姿勢的關係沒有看到菅井的表情,但茜沒有聽漏菅井口中的那股落寞。
「唔⋯⋯」
「我以為友香不希望我留宿的,友香一次都沒有留我下來過。」
「能跟茜交往已經很幸福了,不想造成茜的困擾。」
「你們大編劇都這麼拐彎抹角的嗎?」
「嗯。」
麗奈曾經開玩笑說,茜是義大利麵,菅井大概就是蚊香,不管是性取向,還是迂迴程度。
「好啦,我去收客房,等我一下,茜先跟托姆玩一會兒。」終於鬆開了擁抱,菅井把躺在沙發上露著肚子的貓捧到茜面前,托姆也習慣了總是會有另一個女人出現在家裡的現況,更吃定了女人比自己的主人更心軟這件事。
「不一起嗎?」接過托姆之後,茜索性蹭了蹭托姆的耳後,雖然再多就會過敏,不過接下來連休所以沒關係吧?這樣想著,茜也稍微放棄了一直以來對自己過高的自律。
真的只要跟菅井待在一起,就會忍不住想要放縱。
「嗯?」
「不一起睡嗎?」茜縮在沙發上,托姆被擠壓地有些不適,蹬了一下就跳到了屬於他的角落。
茜仰著頭,看著菅井的視線有些濕漉。
「茜⋯⋯」
到底誰被暗戀十年的女演員用上目視線盯著不會動搖?菅井就問。
「不行嗎?」
「可以,茜不介意我睡相不好很會亂踢的話,就可以。」菅井很認真在思考,還是要請茜幫忙把自己綁起來讓茜比較好睡啊?
*
菅井沒有想過因為自己睡姿太差而選購的雙人床會在這時候派上用場,心心念念的人躺在身側,跟自己蓋著同一張棉被,只有把手再往右半個身子的距離,就會接觸到茜的體溫。
「睡不著嗎?」大概是菅井的僵硬沿著彈簧床傳到了茜身上,茜索性側過了身子,面向菅井。
「有一點。」菅井只是轉過頭,映入眼簾的便是茜過於高挺的鼻,還有在黑夜裡仍然閃爍的眼。
「我也有一點。」茜笑道,鼻翼微微皺起。
她一直都很喜歡茜笑起來的樣子,為了守住茜的笑容她願意扛下整片天空。
「好喜歡⋯⋯」喜歡從齒間溜出,情不自禁。
「我也喜歡友香。」一直到茜的唇貼了上來,菅井才意識到自己心裡的獨白不小心竄了出來。
沒有吻得難分難捨,但在親吻結束後揚起相同高度的嘴角已經成了她們固定的默契。
茜順勢窩進了菅井懷裡,感受到菅井的僵直讓她忍不住笑了出聲。
「友香太緊張了啦。」
「畢竟⋯⋯」睡在我旁邊的是茜啊⋯⋯
「友香有想過嗎?我們這樣相擁入睡的畫面。」
肯定有的吧,至少茜是這麼想的。跟菅井交往之後她就比較留意菅井的劇作,除了她自己主演的作品之外,幾乎所有菅井筆下戀愛中的戀人,都有著相擁入睡的場景。
「嗯。」
「那懷抱了好久的願望終於實現之後,菅井編劇有什麼想法呢!」茜笑著把握著拳的手靠在菅井的下顎上,扮演著得到獨家的記者小姐。
「很香,茜真的好香。」於是受訪者蹭著記者小姐的頸間,汲取著所愛之人的氣味。
「我也很喜歡友香的味道喔。」茜說著,索性把自己埋在菅井胸口。
就這樣睡吧,緊緊相擁,然後沉膩在那過分甜蜜的奶油香裡。
第一次的留宿、第一次的相擁入眠、伴著的是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