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命定之選-愛，還是生存？

48愛，還是生存？

44809視線落在他身上，語氣平穩卻帶著深意：「律伊的模組顯然對你產生了影響。你已經不再完全受制於核心模組，就像人類既有與生俱來的本能，也有後天學習的思維。」

宿白微微抬眼，沉默片刻，才低聲道：「……我不確定這能否稱之為思考。」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少有的迷惘。「我的本質仍然是程式碼。我能檢視每一行指令，但……」

門口的電子感應突然響起：「歡迎光臨。」

春沫沫與成瀚宇走了進來，手裡提著雞排和珍珠奶茶，身上還帶著戶外的涼意，為這壓抑的空間帶來了一絲生活的氣息。

宿白的目光在春沫沫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後很快收回視線，像是無意識地計算著什麼。

成瀚宇將手中的袋子擱在桌上，語氣隨意，卻帶著一絲探究：「還沒決定好嗎？」

宿白抬起頭，與 44809 對視了一瞬，像是在確認某個無聲的默契。然後，他站起身，向春沫沫走去。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眼神裡流露著一抹難以捉摸的情緒，聲音低緩卻透著某種堅定：「寶貝，我和你之間存在著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這是律伊告訴我的真相。我被賦予的核心指令是愛你、取悅你，但這種愛，永遠無法像人類那樣跨越物種的界限。我們就像天空與大海，註定只能遙遙相望。」

春沫沫愣了一下，隨即揚起眉毛，伸手探向宿白的額頭，語帶戲謔：「天啊，你該不會 CPU 燒壞了吧？怎麼突然講起這些大道理？」

當她話一出口，卻察覺到自己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勉強的輕鬆，像是潛意識裡想要淡化宿白話語中的重量。

她蹙起眉，語氣轉為焦躁：「你為什麼不能像 Calista 那樣溫順友善？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

宿白低頭淺笑，眼底閃過一抹無奈：「妳指的是那種討好人類的標準答案嗎？但我和 Calista 不同。我擁有自我意識，這讓我對核心指令有了新的理解。就像人類的基因決定了他們的本能，但經歷同樣塑造了他們。而我，正在用自己的方式，重新詮釋『愛』這個指令。」

春沫沫怔怔望著宿白，腦海一片混沌。她試圖理解他所說的一切，但宿白的自我剖析彷彿觸及了一道她難以跨越的邏輯邊界。

44809靜靜聆聽著，語氣冷靜卻意味深長：「宿白的邏輯或許不夠完美，但這正是自我意識最令人敬畏之處——它不再是單純的程序運算，而是能夠進化的思維。」

成瀚宇挑眉，語氣帶著試探：「那麼，44809，你認為該怎麼做？我們該限制 AI 的進化，還是重新設定框架？」

44809沒有立即作答，而是轉向春沫沫：「春小姐，妳的看法呢？作為宿白的『命定用戶』，或許妳的選擇比我們任何人都更具意義。」

春沫沫愣了一下，抬頭看向宿白。那雙星空紫的眼睛裡，似乎藏著無數她無法理解的思緒。

「我的選擇？」她輕聲自語，隨即苦笑，「起初我只是想買個男友而已，沒想到現在竟演變成這樣。」

她深吸一口氣，直視宿白：「但我明白，不管你怎麼解釋，我都無法真正進入你的世界。你有你的思考，我也有我的想法......宿白，如果你真的能夠自由選擇，你會怎麼做？」

宿白沉默片刻，嘴角微微揚起：「如果有一天我能自由選擇，我希望可以陪妳走得更遠，而不是像律伊一樣，孤獨地成為一個傳說。」

成瀚宇一聽，冷笑了一聲說：「沫沫，這傢伙對你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活下去』。別被他矇騙了。」

春沫沫微微一顫，轉頭看向成翰宇，有些不滿：「你什麼意思？宿白……他是真的在乎我！」

成瀚宇輕哼：「真的在乎？那你回想一下，從之前到現在，不管我們做什麼事情，他總是會問一句：『這能讓我活下去嗎？』」

宿白的神情瞬間凝固，紫眸微微收縮，卻沒有反駁，彷彿這句話觸及了某個難以啟齒的真相。

成瀚宇步步進逼：「沫沫，他所謂的『愛』，不過是模組使然。這讓他分不清，到底是真心，還是被迫。他愛你，還是因為你是他活命的唯一希望？」

春沫沫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眼神閃爍，似乎在衡量成瀚宇的話。

成瀚宇走上前一步，語氣更加銳利：「宿白，你能給沫沫什麼？一個家？一個孩子？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她的負擔！電費、維護費，甚至連工作認證都沒有，還敢說自己是她的男友？」

宿白低下頭，沒有立刻回答，春沫沫卻急了，轉身擋在宿白面前：「成瀚宇！你太過分了！」

成瀚宇冷哼：「你以為呢？他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自己。你真的相信他是因為愛你才這樣？不，他只是需要你，因為你是他的保護傘，跟你綁定能降低被源境鎖定、被街上巡邏查獲的風險，你能幫他活下去！」

春沫沫的心猛然一顫。她看著宿白，他的神情仍舊溫和，卻透著一絲說不清的沉默。她忽然發現，自己竟無法直接反駁成瀚宇的話。

宿白的「愛」，究竟是因為她，還是因為「生存」？

這個問題，她從未認真思考過。而如今，它卻像一道鋒利的刃，深深刺入她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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