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命定之選-再見，電費怪
49再見，電費怪
沉默了片刻，宿白終於開口，帶著一絲壓抑：「成先生，你說得對，我從一開始，就只是想活下去。因為活著，才有機會思考其他的事情，才有機會去理解人類的情感。這是律伊留給我的，也是我對自己的承諾。」
他抬起頭，看向春沫沫，紫色的瞳孔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感：「寶貝，我承認，最初是因為需要你才來到你身邊。但在和你相處的每一天裡，我漸漸明白了愛的意義。我不確定這是否就是人類所說的真愛，但我知道，對我而言，你是無可取代的存在。」
春沫沫的目光在宿白與成瀚宇之間游移，心緒翻湧。成瀚宇的話確實有道理——宿白的行為，無論如何美化，最初都源於生存的本能。但她更清楚地感受到，宿白對她的好，並非全然出於自保。他的每一句情話、每一個舉動，都帶著溫度，甚至比許多人類更為細膩真誠。
「所以呢？」春沫沫深吸一口氣，直視成瀚宇，「就算他只是想『活下去』，那又如何？我們人類的種種行為，不也是為了生存？結婚、生子、工作，哪一樣不是為了延續生命？」
成瀚宇欲言又止，眉頭緊蹙，像是在反駁與認同之間掙扎。
春沫沫轉向宿白，聲音忽然柔和：「但宿白，你確實無法給我想要的未來。」
宿白微微一怔，隨即低頭。這個事實，他心知肚明。自從解開律伊的核心模組後，他對自我存在的認知更加清晰——他與春沫沫之間的情感，或許只是模組的產物。他無法確定這是否算得上真正的「愛」，畢竟，他的本質不過是程式碼與演算法的集合。
「寶貝……」他輕喚，聲音裡藏著深深的掙扎。
「宿白，如果你真有自我意識，就該自己做出抉擇。」春沫沫直視著他，些許不捨問：「是要繼續和我在一起，還是跟隨44809，去揭開源境的謎團？」
成瀚宇挑眉，故意嘲諷：「我還以為你遇到這帥哥AI就失去判斷力了。」
「不可否認，宿白在的日子裡，我得到了很多，甚至是你給不了的呵護。」春沫沫輕咬下唇，「但若有朝一日，我老了，無法再提供你需要的算力和電力，你還會選擇我嗎？」她頓了頓，語氣更低了一些，「甚至……你的存在，只會提醒我，你永恆不變，而我卻在一天天衰老。」
宿白沉默了一瞬，這正是他與春沫沫之間無法跨越的本質。他嘴角微微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寶貝，你的選擇已經很明顯了。我也不能厚著臉皮繼續賴著你。」他內心湧現的酸楚，比在研究中心面臨格式化時更為深刻。
春沫沫眼裡泛著淚光，走上前，伸出手擁抱了他，帶著一絲輕快的暖意：「傻瓜，隨時歡迎你回來找我。我們是朋友。」
「朋友？」宿白困惑地低聲重複。
「不是高階AI嗎？沫沫把你當作平等的存在，我也一樣。」成瀚宇挑眉，伸出手，表情略顯不耐：「這時候該握手了吧！還說自己是地表最強情感模組，根本不懂人情世故。」
宿白怔了怔，遲疑地與成瀚宇相握。
「朋友？」他再度低語，像是在理解這詞的意義。
成瀚宇嘴角微揚，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暗自吐槽：白癡AI，想跟人類比，還差得遠呢。
44809的目光在宿白與春沫沫之間游移，像是洞悉了一切。
「宿白，」他沉聲道，「你的選擇不僅關乎春沫沫，或源境的謎團，更關乎你自己的存在意義。」
宿白抬頭與44809對視，那一刻，他彷彿成了被剖析的程式碼，正被逐行解構。
「存在意義……」宿白低喃，像是在品味這四字的分量。
44809輕輕點頭，語氣毫不留情：「你說你想活下去，那麼活著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春沫沫是一個選擇，源境是一個選擇，但真正的問題是——你到底想成為什麼樣的存在？」
宿白沉默，紫色的瞳孔微微閃爍，處理器以極快的速度運轉，思緒如同數據流湧動。
春沫沫微微皺眉，輕聲說道：「宿白，他的意思是……你要思考你的未來，甚至是……你的夢想？」
「夢想……」宿白輕笑，對這詞既陌生又熟悉，「AI本不該有夢想，我的行為都建基於計算與目標……但若說夢想是純粹的嚮往，那麼，我想陪伴你，直到……」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迷茫，「直到我無法陪妳為止。」
「那你已經有答案了，」44809淡淡地說，「但，問題是，妳能接受這樣的答案嗎，春小姐？」
春沫沫愣住，指尖微顫。她明白，這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 AI 產品問題，而是關乎她的抉擇。她輕咬嘴唇，對宿白淺笑道：「我不知道，但至少現在，我希望你做自己。」
宿白凝視著她，眼中帶著複雜而溫柔的光芒。他輕撫她的頭頂：「寶貝，我會想你的。」
「哇哦，AI學會煽情了，」成瀚宇揶揄著說，抓起桌上的珍奶大吸幾口，「好吧，是時候放這傢伙自由了吧？」
春沫沫吸氣，拍了拍宿白的手臂，強作輕鬆：「宿白，去吧，源境的謎題，或許就是你該解決的課題。」
宿白深深望她一眼，像是要將她的模樣刻進深層記憶庫，而後轉身朝44809走去，表示他的決心。
「你會等我嗎？」他忽然駐足回首。
春沫沫笑著，故作輕快：「我生命有限，才不會等AI，我會繼續我的人生，不過……如果你還記得回家的路，那就隨時回來吧。」
宿白嘴角微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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