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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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九百年以前。

  

  「妳別這樣啦,會嚇到孩子們的,」阿格倫把飛過來的桌子定於半空中,緩緩放到地上,「我也跟元素解釋過了,沒有要傷害人的。」

  「這是我的目標、你到底要不要幫我!」椅子跟花瓶被丟了過去。

  「……母親?」小小的半人馬、小女孩與小蛇、雙頭虎,他們躲在阿格倫的小腿肚後,驚疑的看著。

  「妳跟我一起走吧,別這樣傷害星球。」阿格倫定住飛過來的床鋪。

  「算了!你這個膽小的傢伙!」憤怒的鞋踏聲踹開大門,女子遠離而去。

  

  一個月後。

  

  「妳對孩子做了什麼?」阿格倫焦慮的用魔能恢復,換來的是女子厭煩的收手。

  「妳要去哪?」女子依舊懶理,自顧自地出門。「妳最近到底都去哪了?」

  

  半年後。

  

  「大嬸,妳好……請問有看到我內人──是這樣嗎,謝謝妳的告知。」

  「你好,聽說我內人來這裡工作……是嗎,那煩請帶路。」

  「這是?」看著生氣的村長兒子,幫忙打開的房間門內,阿格倫雙目大睜。

  「我可以自己創造棋子的。」撥弄頭髮,女子用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肚子。

  「村長──你們竟然在我背後搞這種動作!」阿格倫怒視,理智線一時斷裂。

  

  阿格倫恢復獸身人頭的樣貌,隨後將房間內的男人全數撕成大小不一的碎片。村長兒子嚇到尿失禁,隨後連滾帶爬的逃離現場。

  

  「你別把場面搞成這樣啊。」女子嘆了口氣。

  「跟我走!別這樣弄了!」阿格倫一身魔能開始不受控的溢出。

  「我這是為了你哦!我敢保證我們兩個聯手,就能……」女子滔滔不絕的說著。

  

  半個小時後,村莊一片火海,身穿白袍的村民躲在教堂內禱告著。

  

  

  「阿格倫,你違反與我們的約定。」沉穩的聲音從火焰中迴盪出來。

  「你讓她離開,還阻止我們出手。」磁性的嗓音隨著焚風吹著。

  「你到底想做什麼、阿格倫?」迴盪的聲音從地面緩緩震動著。

  

  阿格倫身子不動,緩慢地說道:「我會處理……別出手。」

  

  

  一天後,附近的村莊不僅也陷入火海,還有一大堆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形狀不一的怪物;村人們紛紛逃難,從滿天光線與爆炸之中逃命著,穿著白袍的村民也緊抱水晶、書、以及長細劍跑著。「那個阿格倫……是怪物啊……是邪魔啊──好可怕!」

  

  夜空中充斥著黑霧與紅光,從許多地方出現許多無法分辨的生物,不僅飛來飛去,還會襲擊村民。許多村民死傷慘重,他們也無暇顧及那不間斷、像是怪獸呼吼般的叫罵聲、加上還有大量的武器交擊、爆破炸響,以及巨大的獸爪晃來晃去。

  

  ──末日、是末日啊!

  

  渺小的人類與羅亞人,還有少數的獸人們,只能從縫隙中看著那尊巨大身影,與另一尊同樣巨大的身影,儘管被前者遮蔽;加上光線錯亂根本看不清楚,但唯獨阿格倫的身影是那麼的清晰,與震撼。

  

  白袍的村民顫抖著,摸著手邊的書說:「天神啊……這太恐怖了……那些都是邪魔……是阿格倫所為……神啊,請救救我們。」

  「爺爺、我好怕!」

  「別怕別怕……但我們也跑不了了。」

  「這世界竟然這麼可怕。」白袍的村民看著手中書記,那是每位旅行者分享遊歷世界的內容,是那麼美好平靜,但事實證明,這世界有這麼恐怖的存在……不可能的,這一定是邪魔要來佔領這個世界了。

  

  「這塊大陸……不屬於我們。」白袍村民顫抖著,並決定繼續歷史的職責,人或許會死但書要留下來。

  「可嘆啊,就以他……的名子,稱呼……流傳吧。」一旁的村民流淚聽著。

  

  邪魔──阿格倫大陸。

  

  半天後,從建築殘骸中走出的生還者,默默看著仍充滿煙塵的現場,但阿格倫與邪魔們都彷彿消失般,不見蹤影。

  

  從那之後,開始有人目擊到邪魔出現,並開啟了漫長的戰鬥歷史。

  

  幾天後。

  

  「規劃便是如此,你們好好玩吧。」阿格倫說完,單爪一伸,從恢復原來身形的四位孩子胸口中,取出類似心臟的黑物,隨後製作成四把武器。

  

  又過了幾天。

  

  「阿格倫──你!」四大元素遭到約束,聲音慢慢消失,阿格倫站在第四個武器放置的地方,隨後施展魔能,於武器的上方變出了一隻紫色狼人。

  

  阿格倫帶著失落的臉,緩緩說道。

  

  「孩子,你的名子是伏羅厄薩,你的任務是保護好『古老之弓』。」

  「若是人類能消滅你們,那就算他們厲害,若是真不行,等我以後醒來。」

  「到時候我再帶你們一起,全家離開這裡。」

  

  紫色狼人點點頭,如同其他狼人當時一樣的回應。

  

  「晚安,父親。」

  

  

  

  

  

  時間回到現在。

  

  「殷茂,老實說……母親她的力量……」高杜還沒說完,隨即被白狼舉手打斷。「我需要試試,不會輕易就放棄。」聽完,高杜稍微低頭,很羞愧地說:「我應該先好好讀取你的記憶的,抱歉我還不習慣。」白狼用溫柔的微笑回應。

  

  「母親,不要這樣做好嗎?」泰虎皺著眉頭,與熊頭一起朝上看著。

  「是他要自取其辱的,還有、你們的記憶竟然能恢復!」女子惡魔惡狠狠地瞪著白狼,白狼也身泛金光,同樣瞪視回來,「役獸氏真的神通廣大,我竟然連進入殷貴的意識都不行、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彈出。」

  

  「──你!」聽到老爸被動手過,白狼露齒咬牙,全身金煙洶湧噴出。

  「本來想控制他的,呵呵。」女子惡魔似乎聯想到什麼有趣的,隨後竊笑,「被我兒子強硬上了,那我算不算你的外婆婆之類的呢?哈哈哈。」女子惡魔笑著抱著自己腹部。

  

  白狼猛烈綻放光芒,邪魔與眾人也隨即出手!四方封靈也馬上消失一面,弄出開口。

  

  ──力量靈籙!

  ──爆破螺旋靈符!

  

  七千張的爆破靈符分成三股渦流,中間各自夾帶邪魔衝飛上前,所有邪魔凝聚魔氣於掌,用直接性的攻擊方式,襲向女子惡魔的腹部。

  

  「哈!」

  

  將單色長袍衣襬往上拉,護住腹部,三股爆炸聲過後,衣襬毫髮無傷。「吼!」泰虎張嘴吐出紅色光束,高杜也在度匯聚魔氣於雙手攻擊。

  

  攻擊沒有效果,邪魔們被衣襬的翻動打退,回到地上。

  

  「我們的攻擊就跟丟枕頭差不多。」幽幽冥西嘆氣的說道。

  「這……」山米爾緊緊皺眉,皮特魯與賈克羅,還有眾人都目瞪口呆。

  「殷茂──動手吧!」紫狼大喊,白狼點點頭。

  

  只見白狼一聲沉喝,泰虎、高杜、四狼紛紛失去意識倒下,隨後白狼全身更是閃亮,讓大家感到刺目,隨後白狼大喊:「──煉化!」

  

  六千張的煉化靈符匯聚交疊、凝聚、濃縮──收光集束!

  

  女子惡魔見狀,身子四周瞬間顯現出十八根如長槍般,以紅絲線揉捲形成的武器,每根約十五米長、一米寬,隨後靈動般的擺動排列成圓形,槍尖各自對準圓心形成盾牌外貌,然後接下這一道猛烈的光束!

  

  轟轟轟──

  

  閃耀的金星火花從槍尖處噴出,片片金焰碎末噴飛出來,被四方封靈調整範圍擋住。「閃避優先哦。」薩魯曼與眾邪魔不依靠結界,而是各自閃來閃去,結界被碎末碰觸隨即瓦解。

  

  「這力量……確實比其他家族還要強。」女子惡魔饒富趣味的看著槍尖不斷消耗,隨後輕輕地說:「但還是差太多了。」

  

  說完,女子惡魔的背後出現九十九把紅絲線槍,隨後半數命中煉化靈符光球,只聽聞一聲悶爆,光球被消滅,槍身也被折斷數把。

  

  「怎麼還有這麼多把?」有木大介不敢置信,這是什麼恐怖力量?

  「唔……這也太!」納瑟海倫手顫抖得握著長細劍。

  「這該怎麼辦喵?」賈克羅幾乎癱軟身子,陳永淳與小依也一臉死灰。

  「……力量的差距。」山米爾垂下狐耳,並緊握著手說:「抱歉……殷貴,看來無法兌現與你的承諾了。」

  

  白狼雖看著靈符的瓦解,與聽著眾人的絕望,但他的眼神並沒有驚訝與恐懼;他泛著亮光的雙瞳仍盯著女子惡魔,表情也相當平靜,直到四方封靈補上牆面後,才緩緩低下頭。

  

  「殷茂。」泰虎醒來後,與米夫一同過來。

  「……殷茂。」高杜與三狼人也走了過來。

  

  伏羅厄薩只有坐著,然後沉默不語。

  

  「查克爾,我們會死嗎?」皮特魯虎尾垂著,轉頭詢問,查克爾見狀,雙手盤胸然後悻悻然地說:「你怕死啊?」老虎稍微點頭,讓鯊魚馬上用力的扯動虎耳,生氣的說道:「這時候應該要說我不怕吧!」

  

  幽幽冥西走到很不舒服的桑斯萊卡與莫隆身旁,輕輕的說:「沒想到最後我們還是輸了,代表們一定很傷心吧。」莫隆與桑斯萊卡搖搖頭,微笑著說:「都盡力了,殷茂一定很讓代表們驕傲。」

  

  微笑一下,幽幽冥西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白狼:「也對,米列……殷茂他……真的很適合……而且,這不是單純決心就能做到的。」兩邪魔不解的偏過頭,請求這段奇怪的內容解釋。

  

  一個美麗的大手掌揮了過來,拍擊四方封靈。

  

  轟碰──

  

  「──哇!」眾人感到四周一陣顫動,劇烈的聲音雖然被隔離,但仍讓雙耳嗡嗡作響。

  

  「王國……大家還在受難啊,我們真的沒辦法了嗎?」納瑟海倫終於無法鎮靜,雙手掩面的跪下。將軍波洛塔夫帶著感傷的臉,溫柔的上前擁抱住:「女王……五大家族也盡力了……這不是他們,或您的錯。」有木大介與谷實風,米娜站在後頭,也無力地沉默著。

  

  仍趴在地上的小媚,更是淚哭不已,前方的薩魯曼則是看著紅皮書,悠閒地閱讀著。

  

  「波洛塔夫將軍。」女子惡魔眉頭挑起,愉悅般地俯視。

  「有何指教,惡魔?」波洛塔夫抬頭,露出惡狠狠的臉。

  「跟你女兒抱著一塊死,這下場不錯吧?」女子惡魔笑著說,薩魯曼則是嘆了一口氣,並闔上書本搖搖頭。

  

  眾人一臉驚愕,將軍也身子一顫。

  

  「將軍?」納瑟海倫停止哭泣,微微詢問。

  「女王……別聽……她亂講。」將軍一臉焦急,雙手也馬上放開。

  「呵呵,我不是說了我有寄體嗎?所以我都有注意到哦。」女子惡魔露出暢快的笑容,並撥了撥頭髮。

  「是真的?」納瑟海倫沒有抬頭,只是輕輕地問。

  「是啊。」女子惡魔依序念出她所寄體的白魔法成員名單,白魔法與王族關係密切,更何況紅絲線隱藏並不難,可想而知。

  

  ……母親的髮色……父親把我放在北面……都沒有來看過我。

  ……原來……原來……。

  

  想到這裡,納瑟海倫又在度哭泣起來,但沒有說什麼,只是不斷的哭泣著。將軍波洛塔夫沉默的跪著,眾人也更加傷感。

  

  ──四方封靈!

  

  四大元素將封靈改變,包圍住女子與薩魯曼等惡魔,並巧妙的隔開小媚。「呵呵,還想做徒勞的努力嗎?」女子惡魔笑了笑。

  

  一股溫柔的涼風撫過眾人身邊,似乎在平息大家的情緒。隨後緩緩的說:「我們將盡力消滅惡魔,各位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吧。」

  

  女子惡魔笑了笑。

  

  「邏輯有毛病嗎?四大元素,你們力量用盡時,這顆星球也會走向毀滅,這些小灰塵能逃到哪裡去,更何況你們也不是『真正的四大元素』。」

  

  「盡力而為。」

  

  四元素說完,四方封靈的七彩薄膜變的光斑閃耀連連。封靈內的殲滅力量開始迅速壓縮,薩魯曼隨即運起結界抵擋,女子惡魔則是張開口,開始唱歌。

  

  ──浴夢的血之音!

  

  一股高亢的女高音發出,震撼了整個封靈內的空間,底下的惡魔紛紛摀住耳朵,封靈沒有受到影響,繼續壓縮力量,「──哈啊!」女子惡魔也繼續高唱,外圍數里都被這兩股力量影響,震動著大地。

  

  幽幽冥西很快就注意到,枯樹林的樹木開始裂解,地表也逐漸出現了乾土裂痕,雜草也緩緩枯萎,畢竟她很喜歡花草所以比較敏銳。「這……難道真如惡魔所說,還是不行嗎?」

  

  有木大介與谷實風趕緊趁機,將小媚抱了回來,交給米娜暫時照顧。

  

  金色的眼眸看著這一切。

  

  金色瞳孔內出現了紫狼的身影,隨後就是一個擁抱。一旁的泰虎、高杜與三狼人都憂愁的看著。

  

  「不要……不要這樣做,殷茂!」紫狼臉孔扭曲,眉頭緊皺。

  「但已經發生了,我答應阿格倫的。」白狼露出平靜的微笑。

  「不要……乾脆……」紫狼欲言又止。

  「我猜的到哦,不行啊,伏羅厄薩。」白狼拍了拍對方肩背,然後突然想到什麼,笑著說:「其實我挺羨慕的,你沒有鍛鍊的肌肉竟然比我結實,好忌妒啊我。」

  「這個時候你在說什麼啦!」紫狼雙目湧出淚水,叫喊著。

  

  眾人紛紛注意到白狼這邊的情況,不再觀看惡魔那邊的戰局,而是困惑的走了過來,想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各位……」幽幽冥西欲言又止。

  

  「各位,不好意思。」白狼轉過頭,並坐下。

  「不要!殷茂!不要!」紫狼更是激動的抱緊白狼,不斷搖著頭。

  「怎麼回事,殷茂?」山米爾皺眉,心裡感到不妙。

  「不好意思各位,我該走了。」白狼露出苦笑的表情。

  「殷茂哥,這是什麼意思?」小依困惑的問道,皮特魯也跟大家疑問著。

  

  白狼有點難以啟齒的低下頭,隨後看到幽幽冥西輕輕搭著小依的肩,然後說:「狼人們有跟我說過,由我來說明就好,殷茂……謝謝你。」

  

  眾人更是感到一股怪異。

  

  「沒這回事!」紫狼二十道尾鞭迅速甩出,但隨即被泰虎整束抓住制止,泰虎沉著臉,哽咽著說:「我們會陪你到最後,殷茂……謝謝你。」

  

  「嗯,謝謝,那請幽幽冥西幫我說明了。」白狼說完,隨即閉上眼睛。

  「──殷茂!」紫狼緊抱住白狼。

  

  

  

  白色的意識空間內,我睜開眼睛,第一眼就是左側的大哥,與右側的伏羅厄薩。

  

  「殷茂!不要!」他還抱著我,真是難為情呢。

  「阿格倫?」一旁張望的高杜,注意到了七彩狼影。

  「等你們很久了。」七彩狼影發出不耐煩的語氣。

  

  紫狼放開我,隨後撲上阿格倫,猛力的咬著狼影的喉嚨部分,「我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顯然沒有效果,跟上次一樣。

  

  「我很抱歉,各位。」阿格倫說道。

  「都是父親的錯,你沒有成功封印母親!」泰虎也撲上,並用拳頭打著狼影。

  「你害了殷茂!」三狼人與高杜也跟進,我知道你們應該很認真,但很有趣。

  「我……我真的……很抱歉。」阿格倫難受般的說著。大哥則是默默看著。

  

  ……阿格倫,我想問個問題,我看你這麼有把握,而且你顯然也很驚訝為什麼惡魔沒有被封印,所以你真的失手了嗎?

  

  「不是失手,而是我最後一刻有一絲不忍,她可能就是因此趁隙脫逃一部分,我想最有可能是這樣了。」七彩狼影聲音有點落寞。

  「都是父親的錯!」眾邪魔又繼續打,糟了……我感覺有點想笑。

  

  ……你們是故意要讓我開心嗎?

  

  除了伏羅厄薩……大家都突然停手了,伏羅厄薩你呢?

  

  「我不開心!」紫狼雙臂重捶狼影。

  「不要傷心啦。」我伸手拍了拍伏羅厄薩的肩膀,他又哭了。

  

  大哥走到我身旁,挽著我的手腕,像是在鼓勵著。

  

  ……也該進行了,那麼阿格倫,按照你那時的保險,透過我與你擁有的一絲連結,你可以強制瞬移到我身體,然後出現在現場對吧?

  

  狼影點點頭,隨後被紫狼痛打。「你去死啦!」

  

  ……我真的會就這樣消失嗎?

  

  「降心轉封術經過多次迴異,已有許多糾纏歧異點,阿格倫的意識魔身轉移並非正式,諸多項目結果推估,靈魂將遭受破壞而消失。」

  

  ……白狼的聲音讓我煩躁,我知道了啦。

  ……總之,我跟大哥都會消失,然後各位的連結則會斷裂,就此分開了?

  

  「大致上是這樣沒錯。」阿格倫看了看迴路形成的白狼,白狼也以正確來答覆。

  

  ……至少你們沒事。

  

  高杜竟然流淚起來,然後泰虎他們也流淚了,啊……你們實在是。

  

  ……別再抱我啦伏羅厄薩。

  ……很高興認識你們,伏羅厄薩四位,泰虎,高杜。

  ……可惜我來不及認識鬼綿妃,或是那兩位好大的龍,他們很酷呢。

  ……如果無須戰鬥,其他邪魔我也想認識。

  

  泰虎他們露出微笑,我也稍微放鬆起來。

  

  ……希望解決事情後,大家能與邪魔和睦相處。

  ……阿格倫,你真的可以嗎?

  

  七彩狼影起身,好像很正經的說:「可以的……我該負責。」

  

  ……那就好,嗯……阿格倫,能說說你的過去嗎?

  ……我想再多了解一下,也想……帶點故事去冥府。

  ……伏羅厄薩你先別哭了啦!

  

  「好。」阿格倫淡淡的答覆,然後開始說起他從降臨此星球後,所發生的事。

  

  ……外面應該很傷心吧。

  ……原來如此,泰虎你們的老媽叫「夏拉達」啊?

  ……老媽如果也這麼壞,我會不會也……老媽。

  

  感覺到臉有東西滑落,以及大哥的指尖碰觸,我的視野稍微模糊,然後伏羅厄薩又抱過來了,大家也都擁抱過來,讀取記憶真好用呢。

  

  ……話又說回來,降心轉封術不能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你們那是什麼奇怪的臉?

  ……伏羅厄薩怎麼臉紅了起來?

  

  「總之,我原本打算冬眠結束後,帶著一家離開此星球,如果兒子們戰死了也沒關係,我與他們都能接受……沒想到夏拉達竟然已經脫逃,看來也是她找到我,並讓白魔法的人對我實驗。」

  

  「最終導致白子事件。」大哥握住的手有點用力。

  「還好阿格倫幫了大忙呢。」我笑了笑,擦了擦眼淚,大家也鬆開手退後,只有伏羅厄薩還在抱著,好吧……畢竟是最後的抱抱了。

  

  ……就像米倫那樣……是嘛?星球是什麼?

  

  阿格倫給我上了一些課程,我略懂但還是有些不明白,如果天上的星星都是太陽,那可真是神奇啊,滿天的爆破靈符……還有那銀白閃閃的空間,真想再多看看。

  

  ……時間也差不多了。

  

  「殷茂!不要!」

  

  ……好了啦、伏羅厄薩,你別再哭了,我也沒辦法啊。

  

  「不!不要!」伏羅厄薩還是緊緊抱著我,就跟大哥的手一樣。

  

  ……我想拜託你們一些事情。

  ……可以代替我與我大哥,照顧老爸老媽跟……二哥嗎?

  

  「沒問題。」泰虎點點頭。

  

  ……那就好。

  ……到時候也麻煩各位,幫我跟大家說聲對不起啊。

  

  「不!」

  

  ……好了啦,伏羅厄薩,我們最早認識……但也該分開了。

  

  「不要離開!殷茂……你、你不是說要旅行?」

  「旅行……我也說如果……所以沒辦法,抱歉了。」

  「不要這樣!」

  「那你說該怎麼辦呢?現在又沒有別的好方法了。」

  

  ……阿格倫也說過了,他無法使用豆比的身體轉移,豆比太弱了無法負荷,而星球什麼的又太遠,我們也無法去叫醒他……最後就只有我,因為有一點連結,加上那隻白狼也說可以負荷,只是終究我會消失這樣。

  

  「……去旅行……嗚嗚……」

  

  ……伏羅厄薩,很抱歉不能陪你,而且才剛答應你的,時間就這麼突然沒了……老爸他們也一定……不然,請你代替我陪老爸他們旅行如何?

  

  「我……那不一樣!」

  

  ……我也知道不一樣啊,但你可以變成芙蘿拉,陪陪二哥吧,雖然不是真的,但我想二哥會釋懷的,你就……陪陪他們吧。

  

  「我只想……陪你。」

  

  ……謝謝你陪我……嗯……伏羅厄薩……還記得那時候在闔見廳醒來嗎?

  ……還有你罵你父親的那些台詞,想想還真猛呢,呵呵。

  ……阿格倫真強,我對他有信心,所以可以託付給他。

  ……我們一起坐船的那時候。

  ……我們努力奔馳著,去找阿格倫拿解藥。

  ……雪拿達真可憐,後面戰鬥他沒辦法參予。

  ……哦、還有那可怕的蟲。

  ……米娜、米夫,大家。

  ……伏羅厄薩……抱歉……這些肯定都不夠的。

  ……你別哭了,你哭的也太久了。

  ……這樣我要怎麼走?

  

  「那就不要走!」紫狼抬頭看著我,深紫色的雙眼感覺有血絲,還有點腫腫的,我能理解分離的痛苦,只是……必須這樣。

  

  「……拜託,殷茂……不要……」

  

  ……還好泰虎他們沒有像你這樣,不然我可能直接被你們死拉住而走不了,嗯……真的有可能這樣嗎?

  

  白狼的聲音突然傳來:「外面的時間已經過了五分鐘,元素的力量已經減弱三成左右,若降至半成或以下,將會影響星球整體生態。」

  

  ……真的很不想聽你講話。

  

  「伏羅厄薩,放手吧。」泰虎將手搭在紫狼肩上,但是紫狼仍猛搖頭。

  「靈魂會轉世嗎?」大哥突然這麼問,我倒是沒想到這個。

  「無法評估,有八成機率靈魂會完全消失分解,無法構成下個循環。」

  

  ……白狼的話有點難懂,不過聽起來就是不行吧?

  

  我推開紫狼,雖然他還抓著我的肩膀。

  

  「我真的,真的該走了,伏羅厄薩。」伏羅厄薩的耳朵倒伏著,有點可愛。

  「不……拜託……」你的鼻子好濕潤,也對,老媽也是那麼濕潤的鼻子。

  「讓我救大家吧,只要我承擔就夠了。」抱歉了,老媽。

  「不……我!別離開!」伏羅厄薩,你太沒有上級邪魔的氣勢了哦。

  「一個人換一個安全的世界,很划算的。」抱歉,老爸,二哥。

  「不……不……」

  「納亞王國安全,聯合軍安全,邪魔與大家和樂融融,多好?」

  「不……不!」

  「讓我走吧,伏羅厄薩,芙蘿拉也為了我走了,所以……朋友,我。」

  「不一樣!不一樣!」

  「為了各位朋友,我願意。」

  「──不!」

  

  一陣濕暖的觸感從鼻頭傳來,伴隨著嘴唇被壓擠的感覺,我愣了一下,看著眼前的、閉著眼睛的伏羅厄薩,以及後面嘟起嘴巴的三狼人,泰虎,還有一臉嚇到的高杜。

  

  轉了下眼睛,大哥全身的毛皮都豎了起來,嘴也張得大大的。

  

  怎麼回事?伏羅厄薩你!

  

  親密的氣息……我呼吸間聞著伏羅厄薩的嘴沿味道,有點疼痛,因為前齒肉有點壓迫,但伏羅厄薩緊抓著我的肩,而且挺用力的,不舒服。

  

  我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推離。

  

  「你在做什麼啊?」我有點熱血上頭,伏羅厄薩這麼做讓我真的嚇到了。

  「殷茂!我喜歡你!」

  

  嗯?

  嗯?

  嗯嗯嗯?

  

  腦海突然閃現女王說的童話故事書內容……喜歡?

  

  ──你喜歡我?

  

  伏羅厄薩鬆開我的肩膀,然後稍微退了一下,並偏過頭低下……紫色狼耳紅通通的,尾鞭也好像甩了起來。除了大哥還在張嘴靜止外,泰虎他們好像開始微笑,你們這是?阿格倫好像也在笑?

  

  伏羅厄薩你……你。

  

  「我喜歡你……拜託……別走。」

  「不要開玩笑了,伏羅厄薩,別用這種奇怪的方式留……」

  「──我是真的喜歡你!」

  「……留?」

  

  是真的?

  

  呃……唔。

  

  腦袋好熱……趕快摸一下,果然我的耳朵發紅了,這……我沒想過這種可能或事情啊……啊!所以以前……啊……伏羅厄薩你……有時候很莫名生氣。

  

  紫狼低頭不語,好像在點頭。

  

  這……這……這這呃。

  我……我應該……說什麼?

  

  為什麼大哥還在靜止?

  

  我頭有點暈……我。

  

  不行。

  

  「嗚。」伏羅厄薩與泰虎們紛紛露出痛苦的神情。

  

  我已經……要承擔一切了。

  

  別這樣留我了,就算是真的那也……不行。

  

  我不行。

  

  我沒有……也……對你。

  

  「嗚嗚。」紫狼又哭了起來,但我真的。

  

  不行,我……我只能抱歉……抱歉……對不起!

  

  ──對不起!伏羅厄薩!

  

  紫狼身子跪了下來。「殷茂……對不起!我不該讓你有負擔!」

  

  ……不,是我沒有注意,沒有理解,就像我沒理解不能陪你那樣。

  ……可是……我必須要承擔……大家需要我!

  ……你沒有錯,真的,你只是……也一定……很痛苦。

  ……伏羅厄薩。

  

  我上前把伏羅厄薩扶起,並且深深給他一個擁抱。紫狼仍哭著,且充滿了懊悔的鼻音,我也流淚了,我不知道大家在想什麼……但你一定很難啟齒吧,畢竟這對你們來說一定也很痛苦,我……能理解。

  

  ……伏羅厄薩,抱歉剛剛對你提出無理的要求。

  

  「……殷茂,嗚嗚……」

  

  ……我,無法喜歡你,雖然一些書有寫……可以先彼此認識,但可惜好像也沒有那個時間了,何況我們相處也有月了……所以。

  

  「嗚嗚……不要。」

  「伏羅厄薩,謝謝你,別哭了。」

  「嗚嗚……不……不。」

  「別哭了。」

  

  我用手撫摸著紫狼的背,那一點的尷尬並沒有蓋過我的愧疚。伏羅厄薩作為我的融合邪魔,幫助了我那麼多,那麼多,載我東奔西跑的……也為了救我,拼命帶我回到領地,還常常安慰我。

  

  ……真的……謝謝你。

  

  ……伏羅厄薩。

  

  ……如果運氣好,真能輪迴。

  

  「不!」

  

  ……我願意好好陪你。

  

  「不要下次!我不要下次!」

  

  ……再見。

  

  「不要!」

  

  ……伏羅厄薩,各位。

  

  周圍的白色景象開始出現銀色閃光,「不、不不!」管理迴路也隨即轉化,變成數道銀色光線,連接到我的腳下,並延伸至遠方,「不要走!」大哥的手也緊緊握住我的手。「拜託啊!」

  

  泰虎、高杜、三位狼人紛紛單爪置於胸前,異口同聲的說:「謝謝你,殷茂。」

  

  ……也謝謝你們。

  

  「不要!不要走!」伏羅厄薩的喊叫,讓我很難受。

  「我一定不辜負你,殷茂。」阿格倫說完,七彩狼影隨即消失。

  

  四周景象越來越多銀色閃光,我看著……真漂亮啊,竟然能在這裡看到。

  

  「嗚啊──殷茂!」

  

  ……最後,我還是……只能說,對不起。

  

  ……老爸、老媽、二哥,大哥。

  

  ……我很抱歉。

  

  「殷茂。」大哥帶著眼淚,溫柔的微笑起來,很高興能看到大哥這樣。

  

  「──殷茂!」

  

  ……伏羅厄薩。

  

  ……對不起。

  

  ……謝……謝謝。

  

  我知道我哭了,我也看的到,從伏羅厄薩那充滿碎光的雙瞳中。他的神情讓我很痛苦,也非常愧疚,身為一位合適者,我明明知道他能讀取我的記憶,但我卻一直忽略……我無法知道他的想法。

  

  銀白色的閃光充滿整個空間,我胸前的白色光帶緩緩浮現。

  

  「嗚嗚嗚啊!」

  

  紫狼的嘶喊聲,伴隨著無法縮減距離的奔跑,隨後光帶就這麼斷裂了。

  

  ……伏羅厄薩。

  

  ……應該聽不到我的心聲了。

  

  ……那我用喊的!

  

  「──謝謝你!伏羅厄薩!我!」

  「──我說過!如果有輪迴!我願意!我會願意的!」

  「──我保證!」

  

  「──嗚嗚!嗚嗚!」伏羅厄薩趴跪在地上,無法回應我。

  

  四周的氣息開始變化。

  

  我感覺到下方有東西。

  

  一隻銀白色的巨大手爪,可以看到爪掌上的細部裝飾細節,以及爪指上那明顯的戒指與指環,但四周很亮,整隻大過我身體的手爪也泛著一股白光。

  

  這到底是什麼?製作者嗎?

  

  「不──不要!」紫狼也看到了,他跪著伸爪呼喊。

  「不要帶走他!」我與大哥的身形隨著手爪向後,開始遠離伏羅厄薩。

  「求求你啊──哇!」紫狼哭喊著。

  

  我知道沒用,但我下意識還是伸出手。

  

  ──伏羅厄薩!

  

  ──殷茂!

  

  銀白色的空間,隨著手爪握住並消失後,瞬間恢復成白色空間。

  

  「嗚嗚嗚嗚……嗚嗚!」紫狼跪在地上,抱頭痛哭著。

  「唉。」泰虎與眾邪魔,靜靜地待在紫狼身後。

  

  沒多久,白色空間開始變化。白色的地面上開始呈現出金黃色的草皮,徐徐的吹著黑色粉塵,落在哭泣的紫狼身上,與靜默的眾邪魔們。

  

  「嗚嗚……嗚嗚!」乳白色的河川,流經紫狼的身旁,形成一條蜿蜒的小河流,黑色粉塵繼續吹著,整座空間逐漸成型。

  

  隨後,阿格倫的真身獸形,從遙遠的天空中緩緩降落。

  

  ……沙。

  

  一襲咖啡色毛皮,三頭獸身的阿格倫,呈現的是野獸型態的外貌,他四足輕觸著地,隨後圍繞泰虎一眾邪魔,接著趴躺下來。

  

  「嗚嗚……嗚嗚嗚!」伏羅厄薩依舊哭泣著。

  

  泰虎看了看,舉頭望向比巴卡沙還要巨大的狼軀面部,一臉不悅的說:「父親,請你一定要遵守諾言。」

  

  阿格倫輕動狼嘴,凝重的回答:「我保證。」

  

  隆隆隆隆……。

  

  四周空間開始微微震動,紫狼依舊哭著……哭著。

  

  

  

  

  

  

  「嗚嗚……為什麼會是這樣?殷茂哥。」小依哭得唏哩嘩啦,眾人也無比傷心。他們此時已經聽完幽幽冥西的描述,並看著還閉著眼睛的白狼殷茂,以及在他旁邊,也閉著眼睛的泰虎邪魔們,還有緊抱住白狼的伏羅厄薩。「這……這樣犧牲!江子阿姨,殷貴先生他們怎麼辦!還有殷洪!」陳永淳也哭著。

  

  「殷茂……嗚嗚。」小媚痛哭著。

  「殷茂……謝謝你。」納瑟海倫也哭著。

  「……殷茂。」波洛塔夫與有木大介,也流下眼淚。

  「……竟然,做到這種程度。」米娜傷心的依偎在米夫旁。

  「殷茂,唉。」山米爾看著自己的雙手,無力的嘆息。

  

  其他人與邪魔也只能靜默,或是哭泣,大家都無心去管不遠處的歌聲了。

  

  「真奇怪,那邊到底在鬧什麼?女士的聲音好吵。」薩魯曼看向白狼那方,略微困惑。

  

  此時,剛到六分鐘。

  

  白狼的身子突然發出光芒,眾人還不及反應,隨即一陣爆炸般的煙塵散出,但沒有造成大家傷害,也沒有任何衝擊波。

  

  薩魯曼突然注意到異樣,趕緊畫出結界。

  

  從煙塵中也同時伸出四隻爪臂、以及憤怒的聲音!

  

  

  ──去死吧!

  

  

  瞬間、薩魯曼的結界與四方封靈被突破,爪臂橫掃而來!

  

  除了薩魯曼與古蘇緊急閃過外,所有邪魔第一時間都被大手撕裂碎體,隨後血花四濺,接著消失於黑霧之中。

  

  「唔──怎麼會?」薩魯曼驚慌的翻開紅皮書,隨即發現連結被禁錮。小媚懷中的紅皮書已經被阿格倫,以魔能灌注其中控制住。

  

  古蘇隨即衝過薄膜缺口,上前攻擊。「趕緊通知女士,她唱得太投入了。」薩魯曼往上飛行,同時薄膜也再度恢復。

  

  阿格倫以獸人身形出現,兩米高的體格隨即與古蘇角力。

  

  眾人此時焦點轉移到阿格倫身上,泰虎等邪魔也醒來,伏羅厄薩則是看著自己抱著空氣,隨後隨即蹲跪下來,縮起身子,不發一語的顫抖著。「……伏羅厄薩。」查克爾與皮特魯看著紫狼,心裡一陣感傷。

  

  「連七十二柱都不是的雜碎惡魔,」阿格倫雙目猙獰,暗紅色的雙瞳看著不斷試圖攻擊自身,卻徒勞無功的兩雙腿,「只是靠著夏拉達的身份比較特別,讓魔王給一點特權罷了,也敢在我面前耍規則?」

  

  阿格倫說完,左邊人頭隨即念出一串咒語。

  

  「嘎!」古蘇隨即痛苦得哀鳴起來。

  「術式解除。」說完,阿格倫右爪一揮,古蘇隨即身首異處,不再有動靜,然後緩緩消失於黑霧中。

  

  夏拉達此時已經停止聲音,並順著薩魯曼的手,往下俯視著。

  

  朱紅色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那自己無比熟悉的雄性。

  

  

  ──你這……膽小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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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竹林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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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創作有關魔法,奇幻類型的圖文,同時以獸人為主要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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