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坑河流到港嘴尾,
岸邊昔年水車轆轆的養鰻池早已荒廢,
東邊防風林裡曾與母親撿拾相思針葉當柴火,那座神秘的正聲廣播電台也已不知所蹤,
兵仔營與YMCA依然花木扶疏卻悄然,
路邊的月桃葉長得像三月的野薑花,
拔起兩株回家種。
陰涼的天,太平洋的風微微吹送,
預謀來此移植那叢沙地變種的牽牛花,
不知何時被剷除。
所幸年初剪留餘脈長新栽,
今在庭院謝了又開。
暗忖日後再分植,
盼著寶藍粉紅盤纏絲繞成花海,
一如兒少庭前院後煮飯花,
候著母親聲聲呼喚兒吃飯。

載著月桃花,紅磚瓦厝古道行,
過港清風隱約吟哦,
思想起拉起三弦琴的外公,
勾勒逝去時代的蒼茫,
猶剩月桃花,
像外婆遺留閨秀含韻人間望海口。
透早的廟埕進香團羅佈陣頭,
讓過閃過,
忙把盆土滿來入新厝,
剎時雷鳴炮連震雲霄,
煙火呼嘯鑼鼓喧天響,
如賀喜月桃喬遷誌慶。
風過之後不留同一味,
只有念舊近似乎,
去去不可追,貼近之後些許安慰,
也是寂寞深處之可貴。
晨裡風中河畔僻落,
尋一朵花開,想再種點什麼,
縱得經年累月,也許夭折,也許不如所意,
但已願了。

一粒肉包配著牽牛花開,
秋意駘蕩柔軟,
朝陽懶散,
木瓜一葉鵝黃,
恰在綠蔭間,清綴一抹想望;
玫瑰片落,風中縷縷幽思淡香,
你得細品,羽化絲絲也入魂。
老松下,仰望多載,
正與楓枝倆相交陪,
葉落滿地,掃起又落下,
獨留斯人年經月,日日落霞孤鷺伴夕陽。
夜來何來不歸客,
街市閒逛,平交道噹噹作響,
如遊蛇南北交竄,島國看似無遠方,
卻有各自輕重行李待安放。
202310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