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備忘錄 第六章 老人

第六章 老人

回到了社區李宇哲將小藍停在大樓前方的白色停車格，

隨後走到電梯前，按下上樓鍵。

走到門口，李宇哲熟練的從地墊下取出鑰匙，

打開門走到沙發上躺了下來。

他閉上眼睛休息，

伸起右手在上頭繞了繞，

「被寬恕靈魂你遵守了我們的約定，

現在的時間是屬於你跟你業主的。」

一抹綠色黑色交雜的淡煙從手指處憑空出現，

幾經盤旋後向窗外散佚出去。

『你放了牠？』

「我幫過她了，但是她沒珍惜，現在是她繼續償還的時候，

祢出聲是因為覺得我這樣不對嗎？」

『你有跟牠聊過，牠跟謝宇秦間的故事嗎？』

「你不知道嗎？」

『我可以知道，但是我沒有主動去知道，就像人們跟我乞求很多事時，

除非有必要，否則我不會主動去看事情的過程。』

「我聊過，只是我不太相信他們之間的故事，無論他們是金錢糾紛，

還是有男女間的糾葛，我是局外人，我更傾向拿錢辦事。」

『那正邪呢？你已經不顧了？』

「我覺得，他們之間沒有那麼單純。」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呃，我其實有點不習慣祢說話的方式，畢竟祢是祢，祢的不知道，

讓我有種麻煩的感覺。」

『那是因為你不明白，什麼都知道之下，最希望看見的是什麼。』

「好，這部份先打住，先來說說謝宇秦吧……。」

李宇哲取過杯子，往裡頭倒了大約半杯的水，邊喝邊走回沙發椅，

輕輕又重重的抿了幾口水後，用著說不明的情緒開口

「我見到謝宇秦的時候是在一家精神病院，那時她身上穿著束縛衣，

嘴裡被塞了棉布球，但是這些並沒有完全限制住她，

她像隻被捕獲的母獸奮力的掙扎，將整張床舖拉的吭啷作響，

樣子大概就跟我們看到那些因為暴力行為被抓住的精神病患者，

情況類似。

只是，我看到的是一個老人的怨魂整個趴在她背上，

雙手鎖死在她胸前，一張嘴啃在她脖子上，

老人的怨念像水滴般緩慢的一點一點的注入謝宇秦的魂魄中，

惡意的怨念攻擊同屬靈層次的魂魄，這導致她的瘋狂，

只是很明顯，老人的行為單純的像隻野獸，

或者說像隻毒蛇，用的是這樣簡單粗暴的方法進行破壞，

做為一個靈體，老人的魂體已經消耗了不少，

如果持續下去再不用多久，牠甚至會比謝宇秦更快消亡，

但牠依舊死死的糾纏著，

像是要把一切的怨毒都傾瀉到謝宇秦的身上。」

『這件事我記得，所以你怎麼想，有興趣追查？』

李宇哲搖頭

「我收了老人的殘魂後的幾天，牠不只一次向我發出訊號，

應該是想告訴我她們的故事，

但是我很清楚，那是她們的事情，

我的立場甚至比旁觀者還不如，

我只是一個拿錢辦事的，

她們的糾葛再混亂、複雜都是她們的事情。」

李宇哲講完後頓了一下，堅定的開口

「我是收費服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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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李宇哲公寓離開後的老人鬼魂，像一塊破布似的只能勉強看出人形，

濃郁的黑綠色煙霧正在逐漸轉淡，身形微微顫抖的飄盪在k市的空中。

老人的鼻子艱難扭了扭，仰起頭像在空中嗅著什麼，

被李宇哲關了一段時間的牠意識逐漸混沌，

但牠仍然記得牠想要對一個人做些什麼。

原本是普通人的老人即使因為執念過於強大，

導致靈魂與執念糾纏而成了怨魂，

並非所有情況類似的都能變成怨靈，

會造成老人這樣的是其原生中帶有的惡意。

十餘層高的空中，

若干碎片般殘破的畫面，在老人意識中不停的閃現。

謝家做為t島南部的望族，

老人從年輕時就為這家人服務，

老人不是一個笨人，他很早就發現，

這一任謝家家主的能力堪堪能夠維持家族，

對於下一代的培養，只能一昧的往其中填錢，

只是全部下一任的繼承者候選人中，

並沒有特別傑出的人選，

於是家主大手一揮，將族裡十多名年輕一代送往海外，

也就是所謂的用錢買學歷，

操辦這些事情的工作落到了老人手裡，

可以說現在新一群的謝家人都出自他的規劃，

照老人原本的計畫，當他老了之後，

他所照顧長大的這些人也都開始接掌家族各領域的工作，

到時候他在族中的地位能達到頂點。

沒想到的是隨著謝宇秦的回國，

她開始從老人身上一刀一刀的刮下這些年來從謝家身上獲得的東西，

謝宇秦的動作讓老人感到警惕，他也嘗試以各種的方法制衡，

可他從來沒想過就連家主也默默的站在謝宇秦那邊，

就這樣所有口頭承諾過得東西，數筆土地、房子、車子……，

通通盡數回到謝家人的口袋裡……。

最令人難受的不是無法擁有，而是曾經擁有但卻失去了。

因為疫情的緣故老人被限制外出，也就是這段期間裡，

謝宇秦將所有老人本來佔用的物業，

一點不剩的都劃到她的名下，

面對謝家合法繼承者的謝宇秦，老人一點反擊力都沒有，

最後染疫死在謝家供給的傭人房中。

沈浸在記憶的老人殘破的靈魂發出顫抖，

半空中他用力的嗅著，突然間猛然一個激靈，

口中發出荷荷聲，身體捲起向北方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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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道上一輛黑色奔馳以超速的速度往北急駛，

滿臉慌亂的謝宇秦眼神裡有一股煞氣卻又帶有恐懼，

她曾經看過哥手機裡那個跟瘋子沒兩樣的她。

心裡又急又怒的她對著車內喊道

『打給我哥。』

車內響起了智慧管家的應答

『馬上為您接通09xx-xxx-xxx』

電話那頭謝宇霖的聲音傳了過來

『謝宇秦妳怎樣有沒有聽我的話馬上出國？』

『有，我有，但是你知道南部班機本來就少，

現在疫情逐漸解封，旅遊人數一下大增，我根本搶不到機票，

我現在正在國道，我查過今晚11點還有一班飛往j國的班機，

我已經讓秘書幫我劃好位了。』

『好，我必須告訴妳我也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

但是至少比什麼都不做來的強。』

聽到親哥這樣說謝宇秦眼眶頓時紅了起來，語帶哭音

『哥你再跟我說一次，那天我到底是怎麼好的，為什麼我自己都沒有那段記憶，

如果不是你用手機拍下了我那時的樣子，我怎樣都不敢相信，

我發生過這一切。』

『那天我帶他到醫院去看妳，那時妳的狀況真的很糟，明明已經注射過了鎮定劑，

但是妳依舊沒受一點影響，他看了妳幾眼，走了過去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後，

伸手從妳後頸憑空提上來一坨碩大的黑煙，

那團黑煙在3、4秒內消失，我只能隱約看出個人形，

講實話，如果不是這一幕在我眼中出現，

我也根本不會相信有那些東西。

妳知道嗎，一般醫院的醫療我了不起花個幾百萬就有把握，

但是那次為了妳，我可是足足丟了兩千萬，所以不管如何，妳要給我好好活著！』

掛上電話後，謝宇秦莫不作聲

該死的，我絕對不要再回到那種樣子！

莫名的恐懼佔滿了雙眼，腳下的油門踩的更為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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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市z中，在當地過去的60、70年代也曾經是間排的上號的學校，

只是隨著地區發展起飛，不少新興的學校座落在不遠的位子，

同時期屆任的校長並沒有設法提昇水平，

這讓原本還算是前段班的zy高中，在數年內排名逐漸下滑，

在2022年的今天幾乎算是中段偏後的學校之一。

Z中的校址還算不錯，坐落在zy區的精華地段，

跟k市著名的旅遊景點kg廟、lch潭都算得上近，

在過往人口密集的時候，學校後方就有一個特別設立的公車轉運站，

只是隨著時代的演進車站不復存在，當年人來人往交通繁忙的景觀，

沒落了許多。

下午五時間，還不到放學的時候，

幾名染著金髮的學生，三胖一瘦的在圍牆處聚集，幾個人蹲在樹蔭底下分抽著兩隻煙。

身形有些胖碩，連制服的鈕扣都快被撐開的胖同學，

手指上挾著一根卡5深吸一口，帶著不信的語氣開口

『阿榮你說的是真的？』

身材偏瘦，兩頰滿滿鬍子渣，帶著金絲眼鏡的阿榮，

操著不屑的口氣

『當然是真的，我聽d中的人說，他們認識李宇哲，

國中時期把那小子當狗在欺負，後來他們知道李宇哲上了我們學校，

昱翔你們知道吧，就是d中那個到處惹事的刺頭，

後來他們說把李宇哲這樣了。』

阿榮舉起右手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左手過去把胖哥的煙引了過來。

『假的啦，吹牛誰不會，我才不信，幹，殺人耶，如果真的發生，

早就上新聞了，胖哥你說對不對。』

理著寸頭，身材跟胖同學幾乎一樣的男學生一臉不信反駁

胖哥看了剛才說話的男同學一眼，手裡又順過煙吸了兩口

『凱俊說的對，殺人這麼大的事情，如果真的發生，早就變成社會案件，

更別提李宇哲明明就還有來上學，那幾個d中的在騙肖欸。』

胖哥語畢後頓了一頓，身為小團體頭頭的他，看向一旁還沒開口的斯文胖子，

清了清喉嚨後開口問

『胖豪這裡你功課最好，你覺得呢？』

群體裡唯一沒有染髮的胖豪也有著跟胖哥、凱俊相當的噸位，

留著西裝頭的他推了推粗框眼鏡

『李宇哲的事我是不信的，人家明明還有來上學，就知道是假的。

說到d中，我記得那群人最近頻頻向各校打招呼，

這件事胖哥應該也知道。』

胖哥聽到胖豪說這件事，粗大的鼻孔噴了一氣憤憤的道

『都什麼年代了還玩這種最強高中生，統一全高校的梗，

在我看來就是無聊，我們才高一耶，好不容易疫情要過了，

正常的高中生活不香嗎？我們都沒了國中的日子，

真的不想讓那個瘋子來我們這邊亂。』

『不是啊！胖哥，我們不想惹事但是那個昱翔可不是這樣想的，

我聽說他們打聽每間學校誰是最硬的幾個學生，

然後找人送去封自願臣服信，逼著人簽字蓋章。』

凱俊臉上怒氣滿滿的開口

『去他媽的臣服，他如果真的把信送來我們z中，到時候自然會有人跟他硬扛，

我就不信那麼遠，d中的人能幹麻！』

阿榮喝的一聲在地上吐了一口痰。

『二年級、三年級的他們怎麼講，我聽說有幾個

已經在唉居上面收到昱翔的訊息了，

就不知道，他們到底會怎麼做，也沒聽人說到底傳了什麼訊息。』

豪胖抽著還剩小半截的煙，一張胖臉挺著看戲表情悠哉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