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氣味

一股濃烈的香氣。是某種香水。陌生，卻又有點熟悉，像是偶爾在密閉的電梯裡，不知名的前一位搭乘者留下的香味。濃得讓人無法不想像擦上這香水的人是什麼樣貌。

然而，有鳥鳴。遠遠近近，似實又虛。

思緒仍在某處浮游，無法聚焦。但那氣味，那聲音，如此惱人，不得不勉強睜開眼睛。

隔著窗簾，天猶未明，只有黎明將至的暗示。那麼，氣味與聲音，只是夢？

夢或有聲音，但有氣味嗎？若不是夢，那又是哪裡飄來的香味？

倏然一驚，睡意遠去。

查看床邊的手機，晚睡的我，才熄燈三個鐘頭。但紛亂的思緒，像飛旋的鳥兒，怎麼也關不回籠子裡。

閉上眼睛，試圖再回到睜眼前的情境。但夢散了，味道消失了，只留下那不安的心緒。

等等，誰在喚我？熟悉的陌生人，要與我同赴約會。但我還來不及更衣，等等我。

鳥鳴又現，微微睜眼，窗簾縫隙透進的光亮了一度。所以又是夢？

反反覆覆，睡睡醒醒，一個破碎的夢，接著一個破碎的夢。在一個動念間，粉碎紛飛。

夢境不復記憶，在我試圖理清邏輯的那一瞬間。

但濃烈的香水味，卻深深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