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戀人一一在夢裡相見,盈瑩甜甜的笑容,情仇似已解脫,
彼此不再相欠,電光石火來不及言說,兀自醒轉。
歲月稀釋問題,時間鋪陳答案,昔年的悔恨,患得患失的石磨心,
像是爛醉如泥的噩夢,我能得誰又失了誰?彼此彼此。
未知前世來世,今生既是情絕緣盡,恰似行雲流水永不回首,亦如花落別枝,
命逝不同魂可依,緣啊!來來去去聚散無常,緣來是空,
空中無緣,也無生滅。縱再相見,妳我皆非,已將形銷身滅時,
欲待何言?夢醒罷了。
登鋁梯墊高修剪雜竄青枝,孤伶殘葉猶自頑強戀掛,於初寒薄風裡環伺一樹蕭條,
卻不見紅嬰嫩生嬌顏,可憐鮐背之容自是趔趄於蒼茫歲中,寂等飄零。
瘦枝看似堅硬卻乾脆,一剪即斷,不連皮帶肉,當斷即斷,很是阿殺力毫不拖泥帶水藕
斷絲連恨別腸斷般的依依難捨難分,此便是楓之為清雅其一。
20多年前寄身於山谷中以求溫飽養家糊口,暇時於山中大楓樹下喜見叢生幼苗,
即移植數十栽培,細心呵護關照。後因水土不服或臨海或颱風摧殘或不願苟活或不願墮
入紅塵或不願聞受世俗穢事或不甘強令隨波逐流,短則數月長者數年一一各自了斷自寂
滅,歸去無所有相,如似未曾來過,未曾活過,焉有死過?20年也只是轉眼間。
於賣場處不經意往前方紅燈車停處望去,那駕駛座上白皙臉龐竟如此熟稔,
相去數十公尺遠,她似亦有所覺偏頭對視,直至綠燈亮起,伊方揮手綻笑,
伊的小白(車)已換成小藍,急駛而去,那早已了斷之緣。
心已無波湧,回於一揮於雨晨中,再步入柴米油鹽堆中,以備午餐。
昔年輕狂,妄生慾念致招風狂雨暴,貪嗔癡迷腐蝕,險墮萬劫沉淪,
所幸冥冥之中似有天道糾察,雖曾痛徹心扉,所幸未鑄成錯,別後十年偶遇,
萍水相逢之因緣,非記念非懷念,銘之為:世道。
昨日冷添雨,今日雨加熱,北又施工南也施工一路20公里,柔腸寸斷泥濘,
滿身濁氣濕淋。人間可能清淨?心本不染塵埃。
年底會亦無什變易,僅組長一職可重推派之,有責無權之位,人人視若毒蠍蚊蠅,
避之唯恐不及,揮去唯恐纏身。
吾笑勸本組組長連任之,瞬間其臉色大變面露猙獰怒氣衝天差點中風。
他組諒也這般,上者含笑詭異示之,可投票、舉手、或用「喬」的機制協議等決之(只差
沒說用抽籤的),吾狐疑惑然,其職掌本可欽定,應無他議,
而此勢必又陷入內鬥推諉自傷筋骨同門相殘自損元氣。
善御者,識人之明,用人適所,決斷而行,恩威並施,勇於承擔;且多方體察,
人事洞澈,有所為有所不為,如腦如心匯同一體,
一身一命無所分別為是。
果然,會後疑義爭議流言四起,各自忖測,各自謀算,各自解讀,會議之所以會之議
之,在於同謀共議解決問題,然觀此等例行之會,往往是在產生問題或發現問題,
然後自行解決或不了了之,我又再留言板上臭罵一句,引來同事警告要我小心,
我嗤之以鼻,含冤受屈逆來順受之認命,我等非是奴才,非是豢養待宰牲畜,
亦非其工具,隨之所興而凌虐或用完即丟,好官任其為之。吾等非其家臣者,
左閃右躲或橫衝直撞或混水摸魚或虛以委蛇的於夾縫中求薪水,察言觀色趨吉避兇,
儘量莫使厲鬼纏身,長年來寵臣者皆能心領神會,無雄壯威武靠山者,無三不五時牲醴
貢獻者,不會算命看辦公室風水者,不會擦脂抹粉奉承取悅者,不看其臉色特立獨行者...
皆是眼中釘。我曾n次受教領會其冷凌寒冰逼人,像是眾皆屈從供奉,獨我一毛不拔,
被視為異端的嫌惡。
我好想對她說:這樣子好嗎?
好歹也是知識分子,也是社會福利服務者,更是納稅人供養的,
奢言服務品質,緣木求魚啊!
重劃區內那棟數百戶的大樓終也蓋起來了,一兩百公尺的社區道路被其蹂躪的面目全
非,汙水泥濘,卡車水泥車怪手像毛毛蟲附著於綠葉孜孜不倦的啃噬,全無防護措施,
東側的家宅進出不便險象環生,噪音隆隆,塵泥侵門踏戶,居住品質大減。
晚,垃圾車在彼端冷風終殷殷鳴喚,如似進不了港岸的孤舟,我等引頸企盼,
水泥車依然一夫當關萬夫莫敵兀立路中呼嚕嚕灌漿,眾皆埋怨不敢斥之。
在里民無奈之餘,忽見一騎殺出重圍(左鄰鐵工廠老闆),獨闖中軍敵營前咆哮罵陣,
只見工程師監工或司機工人守衛等呆立噤聲不語,該車旋即停工龜縮至側道。
而此時垃圾車權從他端逆向而入招呼眾民趨步趕往,老弱婦孺舉步維艱於濕泥地面上,
如見王師般的迎從,
隊員且一再抱歉對不起,對比那家知名的建設公司與施工人員,高下立判。
丟去垃圾我義憤填膺東施效颦,效法左鄰來個狗吠火車,
於泥汙路迎風中瘦骨嶙峋對著那幾個猶再觀望的工程人員說理幾句,
復又難平返家抄出相機,虛張聲勢於案發現場拍攝數張以嚇唬之。
201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