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雨,是一波晴朗的寒流。
寧只一件長袖薄外套迎風顫慄,也不願再添厚衣添暖,身外物不多倚重,
冷得蕭瑟也輕盈。
冷嗎?到牆角躲去,那裡都有90度。
冷笑話沒人笑,原來是心情並不灑脫。
古董的棉被早已是扭扭捏捏的畏首畏尾,披覆不了全身。
冷而不寒,有酒有夢。
彈簧床墊翻過面方為嚴冬,清秋不到寒澈骨,只有人情似冰削,一輩子就一個枕,
只有兒時曾與兄長們搶過,
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第二個,因為夢太擠了,
豔麗的、壯烈的、淒苦的、清高的、醉的……….
所以也無需不懂夢的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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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想不需要者,享有較無染著之孤獨,在有緣的時空中,一無所有的異類。
十月半,松枝瘦骨嶙峋透明月,高樓遮儷影,晚見皎潔當空映;
愁也幾日,顛也幾步,怎奈薔薇凋歸路。
院前家後,孤影楓下落拓,拾得寒山下不昧點點愁。
一碟自栽的紅菜,紫紅汁液渲染華麗;半隻白斬雞剁的端整甘腴,如盈漾過節的喜味;
豆腐乳的蜜汁蒸煮鯖魚,使我聞到父親討海中風霜雨露的腥香;
姑姑送來一大晚蜆仔,煮鍋薑絲湯,母親眼睛為之一亮,清甘俐爽,讚不絕口。
母親說起:小時候呀………
是啊!青青河畔草,摸蜆兼洗褲。
老人家的童年,我的兒時,溝渠圳田小河淨澈,赤腳黏著后土如似臍帶供輸生養,
血濃於水中的自然。大灶口中的柴火,山伐的,海漂的,一律縷縷青煙向蒼宇。
豬油醬油拌飯,鍋巴加糖,一窮二白真味中的幸福與滿足。
彼時直覺得日子就是這般一生一世的過下去。
切碎的腿肉一碗,老人家難得的胃口大開,
我把一粒粒比米飯稍大一點的蜆肉夾到母親碗裡,
不要不要啦!你吃啦,我喝湯就好…..
好啦!我多給您盛一些,顧肝的喔……
這秋怎如此善變?又似春分般的暖和起來。
久違了主臥室,再次想睡就睡,要不就按著遙控器隨意轉台,
雖然大多的影片一再重播,
像是斗室櫃上的書,只要對味的,合乎當下心情的,時間便可坦然無拘些,
只是這主臥室於我竟如過客般難得的偶遇。
黃昏一直給人寂寞,因為我與母親都有太多的親人不在家。
吃肉是不對不好的,生而有靈何須自相殘殺啖食?
買些香蕉橘子吧(秋蕉是昂貴的),有酒總得有肉,這是江湖的章回。
文人雅士只是有個吃草綿羊的外相,而我呢?
是儒相包藏禍心、智者、多情人、居士、隱者、投機份子?
母親說,你又喝酒了?
臉紅了,眼失神了,飄味了,一照鏡,一目了然,人鬼可鑑。
天無言,地無語,醉舞在人間。
2015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