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魔鬼的訓練
隔日清晨五點。
天邊剛泛起微光，城市的街道仍舊沉浸在寂靜之中，偶爾有幾輛車緩慢駛過，車燈劃破夜色。
我拖著疲憊的雙腿，探出道館門口。
陵燁然靠在道館外的牆壁上，雙手插在口袋裡，黑色的長髮綁成丸子頭，慵懶地打著哈欠。
「早安。」他懶洋洋地打了個招呼。
「熱好身就可以出發了。」他瞥了我一眼，「一個小時後見。」
——這，正是惡夢的起點。
「……」我眨了眨眼，看著他那副漫不經心的態度。
「他不用跑嗎……我還以為他會跟我一起。」我小聲嘀咕著，帶著一絲怨念地邁開步伐，開始慢跑。
——三十分鐘後。
我氣喘吁吁，心跳紊亂，額頭的汗水滴落在地，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踏出一步都覺得自己的靈魂正在離開身體。
我扶著路邊的欄杆，勉強穩住自己，手忙腳亂地拿起手機查看。
「十公里到底有多遠……？」
當我瞥向手機的里程標示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我才跑了三公里？！
我簡直不敢相信，幾乎想把手機摔了。
「這不可能！手機是不是壞了？」我焦躁地盯著屏幕，然後忍不住開始思考——
……如果作弊抄近路回去，他應該不會發現吧？
我吞了吞口水，四處張望了一下，覺得這個方法可行。
於是，我調整了路線，假裝自己已經跑完，然後拖著癱軟的雙腳回到了道館，渾身大汗地趴在地上，氣喘如牛。
「……五公里？蛤？」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語氣帶著一絲明顯的失望與不耐。
我僵硬地抬起頭，對上陵燁然難以置信的眼神。
他依舊靠在牆上，雙手抱胸，眉頭緊鎖，像是在試圖理解我的智商為何低於標準。
「你……你怎麼知道？」我結結巴巴地問，心裡開始後悔剛才的決定。
「我叫你下載的軟體是可以監測路線的……」陵燁然將手機轉向我，修長的手指晃了晃，「我沒想到你會蠢到這種程度……」
他揉了揉眉心，臉上閃過一絲痛苦，像是對自己的學生徹底失望。
「對不起……是我太——」我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正準備道歉。
「出去。」
陵燁然直接打斷了我的話，修長的手指朝門口一指，語氣平靜卻不容置喙。
「把剩下的五公里補完。」
他的灰金色眼眸透著冷淡的威壓，像是在警告我不要試圖再犯這種低級錯誤。
「……現在？」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不然呢？」他挑眉，雙手抱胸，「你以為訓練叫假的？」
「……」我咬緊牙關，拖著幾乎動不了的雙腿站起來，向外走去。
身後，陵燁然淡淡地補了一句：「再給你一小時，遲到的話明天再加五公里。」
……
一小時後，我勉強在最後幾秒回到道館，甚至是用前撲的動作安全上壘。
陵燁然挑起眉，強大的壓迫感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勉強算你過，進來。」他勾了勾手，逕自走回道館內。
但現在我的身體根本不像自己的一般，即使我想要站起，渾身的肌肉卻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樣，怎麼樣都不肯動。
「在等什麼？地板躺舒服了？」陵燁然似乎是等的不耐煩，出來看見我還趴在地上，明顯不悅。
我心裡咒罵，用著劇烈顫抖的雙手撐起上半身，汗水從皺起的眉頭滴落，我感覺自己像是即將分崩離析一般痛苦。
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道拎起了我的衣領。
「喂——！」我驚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陵燁然像拎著小貓一樣帶進道館，粗魯的丟在擂臺上。
雖然陵燁然外表看起來冰冷又無情，甚至第一天就安排這種訓練，但這也讓我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究竟有多弱……
「既然熱身結束了，接著做核心訓練。」陵燁然一屁股坐進沙發裡，翹起了二郎腿，輕鬆自若的看著我。
「什、什麼？」剛剛慢跑的呼吸尚未撫平，聽見陵燁然的要求，我難以置信的張開嘴。
「驚訝？」灰金色的眼眸瞇了起來，頗具玩味的表情看向沈清洛。
「仰臥起坐一百下、平板支撐五分鐘。」陵燁然語氣慵懶地說著，好像這種程度輕輕鬆鬆。
「一、一百下？！可是我才剛跑完十公里……可以休息一下嗎？」我顫抖著嘴角，聲音裡帶著絕望。
「休息？」陵燁然隻手撐著下顎，直勾勾的看向我，「要殺你的人可不會等你休息。」
我頓時啞口無言，但也無法反駁。
「現在開始。」他拿起手機晃了晃，對著我按下計時鍵。
「……」
我深吸了一口氣，躺倒在地，咬著牙開始做仰臥起坐。
一次、兩次、三次、五十次之後，我的腹部已經開始痙攣，痛得我難以呼吸。
「肚子出力，不是脖子。」
「錯了。」
「角度不對，重算。」
陵燁然的聲音不斷從身旁傳來，每句話都像鞭子一般，狠狠抽在我的身上。
「你的極限只有這樣？」他的語氣充滿不屑。
我死死咬住嘴唇，眼神倔強，拼命擠出所有力氣，撐過了一百下。
我呈大字型躺在擂臺上，氣喘如牛，滿臉漲紅，全身都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陵燁然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淡淡道：「很好，現在平板撐五分鐘。」
「……？」我瞪大了眼睛，欲哭無淚的看著他。
「嗯？」他抱著胸，略帶戲謔的俯視著我，「想放棄了？」
「……」我收起視線，還是咬緊了牙關，翻過身，進入平板撐的姿勢。
時間開始倒數。
然而，這只是第一天。
陵燁然的訓練，比我想像中來的刻苦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