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皎潔的月光泛著深深的月暈，
有著亙古的氣息，更挟帶著從古至今的望眼思盼，
看著世界從無到有，從有到新，一代一代不斷的更迭，
無論世間的霸主是誰，對它都只能仰望，
於是乎，有人，企圖離它更近一點，
去探索距離與時間代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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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
李宇哲牽著車一步一步地走回家，剛聽到囈語那些話的他，
腦子還有些亂轟轟的，對於方才的內容他還在消化，
當鄰近還有百公尺上下的距離時，
他遠遠的就看到有一台黑色轎車停在大樓門口旁，
大樓的門口一位拄著拐杖，頭髮有些稀疏，臉部削瘦，
身體站著筆直的老人。
啊！怎麼是他？ 認得老人身分的李宇哲騎上了單車往大樓的方向過去。
把車鎖在停車區後，李宇哲走了過去跟老者打招呼。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三天後？」
對於管老的突然出現，李宇哲流露出一陣訝異。
管老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哈，先前你跟我說這些人都是普通人，我還半信半疑，
可當我查了之後，發現還真的是，這些人資料並不難獲得，
我蒐集完大概只用了半天不到，來之前我想過要不打個電話給您，
但是一開始跟您約的時間過是三天，所以我就拿著資料親自過來，
大樓管理說你還沒回來，所以我只好在門口等您。』
說完後管老從身後拿出一份牛皮紙袋，交給過去。
『這份文件一個人大約有四到十張不等的訊息，
我知道這與您有些關係，如果有需要代為出手的地方，
我們這裡也願意提供服務。』
管老的話講得隱晦，言詞中的意思卻是很明顯。
接過文件後李宇哲笑了笑，搖頭道
「這件事記得你不知道，不管發生甚麼事，
你都不知道任何事情，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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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後的李宇哲並沒有打開紙袋，
簡單的梳洗後，他躺在床上開始回想，
那些事情的先後順序。
隨後他打開手機，隱藏號碼後，撥了過去，
嘟嘟嘟的聲音，沒響幾聲就被接了起來。
『這裡是X港派出所，有甚麼能為你服務的。』
話筒的那段傳來年輕男子的聲音，聽起來年紀不大。
裡了理話順後，李宇哲淡淡的開口
「我前天在港口17號碼頭的位子，
看到有人把一袋一袋的東西往下倒，
我覺得這件事並不單純，後來那個人走後我過去查看現場，
看到了血跡，還聞到一些腐敗的味道，
我知道你可能不會相信我，以為我是在惡作劇，
那也沒關係，我相信很快就會有人在那一帶發現甚麼，
到時候請你記得這通電話，記得17號碼頭。」
說完電話，李宇哲果斷的掛掉了通話，
深吸一口氣，開始複盤方才的通話細節，
他知道警局有自動錄音跟通話追尋裝置，
用來記錄跟鎖定通話人的位子，
只是
即使想啟動追蹤系統也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搜尋，
一通不到一分鐘的電話，依照目前科技的程度，
查起來會很有難度。
剛剛在通話時他刻意把時間說得很近，
他知道警局辦案案件目標的時間越近，有效證據越多，
於是他在通話時把時間講成前天，
這樣會讓他們更願意去搜查，對整起事件的堆動有幫助，
另外反覆強調碼頭的位子，也是增加他們搜查的意願。
確認通話無誤後，李宇哲循著簡訊撥通了老人的電話，
電話那頭響了起來，連續了好一陣響鈴後，
進入了語音信箱。
啊，也對，現在太晚了，李宇哲伸手抓抓頭髮，
看著沒接通的號碼。
直切切換模式，開始打起簡訊，
(我同意你提的日期，讓我們把時間訂在週六下午兩點過後，
地址麻煩你傳過來。)
按下發送後，確認訊息確實寄出。
看到訊息已寄出，他立刻長壓電源鍵關閉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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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港警局
接到李宇哲電話的年輕警員此刻正皺著眉頭，
作為新進員警的他，這類電話其實不是第一次接到，
警局的內部要求其實也很簡單，
碰到這種電話，慎重一點就做個紀錄，讓後面的人知道發生過，
隨便一點的就當作騷擾電話掛了就算了。
可是問題就在於，最近真的密集的有人來報警說家人失蹤，
本來失蹤也不少見，但是一次性集體失蹤，
這就值得思考是不是同一人所為，
然後就這麼巧的，他接到了電話，
還暗示有人在碼頭棄屍。
如果這件事串得起來，又是真的的話，
那他妥妥的記功表揚沒問題，
如果是假的，估計要被學長跟同事笑話。
這到底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還是陷阱，
年輕警員陷入深深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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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家
做為早期深耕北部的一個家族，
無論是J政府的鬼島時期或是現在的新政府統治初期，
主要以從事黃金採礦相關事業而發家致富，
後來北部的脈況在長年開發後資源徹底消退後，
在少了原本可供應家族龐大開銷的命脈後，
黃氏宗親家的其中一支萌生了南遷的考量，
就這樣在七十年前，一支黃氏家族悄悄的南移，
南下的分支憑藉著多年積攢的儲蓄，
買下了大量的土地從事農業開發，
這在當時舊農業社會上看來，並不算是非常好的決定，
畢竟當時的T島，社會上正蘊念著工業改革的風潮，
外加當時南部人口壓力非常的輕，
導致黃氏購買土地的行為不被外界看好，
當時，沒人預料的到南部會隨著工業高度開發，
迎著而來的嬰兒潮，會來的那麼快速猛烈。
數十年經營下的黃家，
如今在K市早已是跨足政商兩界的龐然大物，
每一年各黨派參與政治競選的派員裡，
至少有三成都有黃家背後的影子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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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一邊咬著吐司包肉，一支手拿著昨晚管老拿來的資料，
看著黃家長達十頁的身家調查，他逐漸明白，
為甚麼當時『李宇哲』在學校被欺負時沒有人敢出來阻止。
管老的報告裡對於『李宇哲』當時校內霸凌的處境，
做了非常客觀的評價『孤立無援、生不如死』，
那一年多的時間裡，『李宇哲』無論是精神上或是肉體上，
都處於一個已經崩潰但是始終撐住的狀況，
在讀了這些資料後，李宇哲有總特別的感覺，
他相信如果不是後來『李宇哲』被殺死，
還真有可能到現在還死死的頂著。
一個純情死硬派最後被殺死的故事。
看完了小團體的頭頭黃昱翔的資料後，
李宇哲思考著如果是他，要如何處理掉黃，
才是對這個因果最適當的處置。
感覺想的差不多了後，
李宇哲坐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腳掌帶著絨毛拖鞋，
踏踏走走的到廚房取了一個250mm的杯子，
挖了一匙半的平匙咖啡，將熱水倒入其中，
足了半杯的熱水，放入湯匙趁熱攪拌，
等待融化了八、九成咖啡粉後，再注入牛奶加滿。
這是經過了數次的配方比例調整，這種咖啡、鮮奶50、50的比例，
喝起來最是順口，足夠濃度的奶香與稍嫌強烈的一匙半咖啡粉，
是目前李宇哲最滿意的比例。
多抿了幾口，適應了熱度後，
緩緩的張口將深土黃色的液體吸入口中，攪拌飲入。
當第一口喝下肚後，李宇哲伸手磨了磨下巴，
思索著，這味道，好像哪裡不對？
略一思考後，打了一個響指。
忘了加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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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的時候，李宇哲到了X港碼頭，
遠遠的他就看見，17號碼頭的位子附近，
許多艘搜尋船在上面來來回回的打撈，
就連岸邊也來了不少媒體的採訪車，
外頭還有不少圍觀的民眾。
知道事情有進展的他，刻意的擠了進去，
偽裝成一個吃瓜民眾。
『欸，你們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好像聽說撈到屍體，
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哪還有假，早上這裡一個警察在附近撈東西，聽說就是他發現的。』
『蛤？怎麼會這樣，我們這裡平時很平靜的。』
『不只呢！我十點多就來了，我跟你們講，有好幾袋，
我親眼看見他們從水底打撈起好幾個袋子，如果那都是屍體的話……。』
聽到這裡李宇哲幾乎能肯定這起案子已經開始被高度重視。
從人群中擠出去的他思考著，
這麼多電視台的採訪車都出來了，應該今天就會上媒體重大報導，
再來就是如何抓到兇手的問題了。
我答應過那個老婆婆，要幫她報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