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九章｜雲渺之巔
❝她不是飛起來了——她是，一步一拳，走上來的。❞
這日，晨霧未散，雲空堂內門比試場上，氣息漸盛。
雲霏立於場中央，身形筆直如松。她不再是那個飛不起來的女孩，也不再需要寬大的衣物來隱藏什麼。
第一場對戰，無聲雷動。
對手是比她年長兩屆的內門師兄，擅長快步與掌擊，一上場便連出三掌，直逼胸口。
雲霏不閃不躲，腳下沉穩如樁。
她側身一讓，掌風掠過耳際，反手一記肘擊砸中對方肋側，對手悶哼，還未回神，她已一個掃腿將他踹出場外！
全場鴉雀無聲。
「……她沒用繃帶？」蘇羽霓低聲。
徐長風微微一頓：「只用拳腳，已勝一場。」
雲霏眼神淡然，未說話，只將一縷髮絲拂至耳後，靜靜等候下一名對手。
第二場對手，氣勢凌厲。
對方擅長重拳與橫掃腿技，開場便以猛攻壓制，試圖將她逼入死角。
雲霏雙拳接下數擊，身形微晃，卻在轉瞬間反守為攻，一記鞭腿擊中對手肩頸，對方踉蹌，隨後她以後腰發力，肘肢連環壓制，終於將對手逼退數步，無法再戰。
這一戰，她才將腰間繃帶輕輕繫緊。
氣氛微變。
第三場，對手為嚴正遠。
當年在派內比試中，故意絆倒她、讓她暴露身形的男子。
他步上場時，雲霏眼神未動，卻緩緩抽出手腕與腰間的繃帶，動作不快，卻有種讓人不敢眨眼的專注。
「繃帶都用了，這場她是來算總帳的……」場邊弟子悄聲低語。
兩人無言開戰。
這一戰打得最久，最狠。
拳來腿往、氣力交纏，雲霏的繃帶如蛇遊走，封鎖空間，反制連連。
最後，她雙腳一錯，將繃帶鎖住嚴正遠右臂，身體翻身落地一拉，將他直接撂倒在地。
勝負分明。
場邊響起雷動掌聲。
蘇羽霓望著場中的雲霏，眼神熾亮。
徐長風則沉聲點頭：「她已不止是我們的師妹了。」
雲霏輕輕鬆開繃帶，轉身欲下場。
這時，一道輕風掠過場面。
眾人回頭，只見雲渺子立於場外，青衫微動，雙手負背。
他未說一句話，只邁步而入，立於雲霏正前。
全場頓時屏息。
雲霏怔住，望向掌門——她從未與他對招過。
那是她的師父，亦是她心中高不可攀的天。
雲渺子沒有開口，只是輕輕抬起右手，指尖微動，一道氣息如潮水般席捲而出。
第一指落，雲霏退三步。
掌風無形，卻沉如山河，壓得她雙腳深陷土中，呼吸頓緊。
她咬牙，穩住重心，再度站穩。
第二指，內力如海浪翻湧，瞬間席捲。
雲霏踉蹌五步，嘴角溢出血絲，膝蓋幾乎跪地。
但她強撐著，雙眼灼熱，繃帶一繞，雙拳緊握，硬生生站起。
她不敢喊，也不喊痛。
因為這一戰，是她向掌門、向所有人、向自己宣告：她已準備好承擔。
第三指，未落。
雲渺子指尖停在她額前一寸，隨即輕輕放下，轉身離去。
他始終沒有出聲。
雲霏胸口劇烈起伏，膝一軟，終於單膝跪地。
她緩緩行弟子大禮，額頭貼地，繃帶沾上泥土。
鼻息間，似有一絲冷杉的氣息……
場邊，徐長風望著她，緩緩開口：
「三指內勁，這是……入室傳人的規格。」
蘇羽霓眼角微紅，輕聲一笑：「這就是雲霏的出嫁禮了。」
遠處，雲渺子的身影漸行漸遠。
他不需留話，因為他的三指，已說明一切。
那一日，雲霏終於站上雲渺之巔。
不是為誰，也不是因誰——
她為自己而戰，也為自己站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