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山路間穿梭。
回高專的路上,負責開車的輔助監督嚇了個半死。
順平坐在後方的最右邊,悟在左邊,傑在副駕。順平在車內閉眼休息,
因為從式神空間掙扎著游回來現世,他其實已經很累了,還要和他們兩個鬥智鬥力…
但是五條悟就是不會消停︰「你看你看,你的招式和我的無下限好像吧。」
悟展示給他看,他手上托着手機,而手機和他掌心之間有縫。
順平不知道什麼是無下限,一聽還以為這是他人格的形容詞。
「說不定我們是親戚呢!呢,你有聽說過五條家嗎?」
順平心想︰這是什麼多動症的兒童嗎?
這個白毛的感情總是飄忽而熱烈的,上一刻討厭﹑下一刻喜歡,
雖然十分欠揍,但是卻莫名有三分讓人疼愛。
可能是因為臉的原因?
從墨鏡的側面看到,他的眼睛是美麗得不真實的藍色。
五官比例也完美得像是個虛擬世界中跑出來的精靈。
「我沒有聽說過五條家。」
順平只想靜靜,他們離市中心越來越遠了,他開始有些不安。
是不是他們有什麼大招可以滅了自己,但是因為不想波及無辜,所以才帶自己到郊外?
果然自己是注定失敗的吧…但是人在社會上真的可以完全不相信任何人嗎?
悟︰「你的式神為什麼可以一直罩着你,你是因為這樣才感覺到疲累嗎?」
這裡空間狹小,順平不想擠到別人,澱月就將自己壓縮到像是他的皮膚一樣。
在咒術師的眼中,米白色的他外面有一層七彩流光的殼。
「為什麼你的咒力都沒有消耗?你會反轉術式嗎?」
五條悟的十萬個為什麼,完全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想。
順平︰「我自己,也不知道…」
反轉術式是什麼?召喚式神是會消耗咒力的事嗎?別人的式神是怎樣,他完全不清楚。
給他啟蒙咒術的是對他不懷好意的咒靈,誰知他哪句話是真是假?
那些他們之間說過的的話,
現在一一回想,依然在讓他心痛。
曾經,
以為他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會包容他任何想法,支持他所有決定的人。
「你是在想念你的戀人嗎?」
「吓?」
五條悟不著調的外表下,一直用六眼觀察著他的表情。
順平又回到覺得他很煩很欠揍的那個輪迴了。
即使停戰了,還是不停的套話。
人類互相不關心的美德,真是完全沒在他們身上找到一點。
但,這也才為什麼他們是「英雄」嗎?
擁有超人的力量,卻一直追求和別人互相理解,生活在人群之中幫助他人…
像是虎杖同學一樣。
「你們是…是怎樣成為咒術師的?也是突然看到了咒靈?」
然後沒有和自己一樣幸災樂禍,而是開始去想辦法救人了吧。
他前世就很想問虎杖這個問題。
悟覺得順平的性格意外的柔弱,明明生氣了又扯開話題。
「我不是,但傑是,我一開始就看見了。」
悟把話題移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傑。
傑接話︰「嗯,悟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討厭鬼。
說起來,我們還不知你的名字。
我叫做夏油傑,他叫做五條悟,你聽說過嗎?」
從剛才的反應判斷,就知道他九成沒有聽過,所以他們說出來是安全的。
不惜這樣麻煩的和他們交涉,
跳躍時間對這個水母來說,肯定是無法控制和消秏很大的事。
所以不用怕他們的未來或過去會受到這個水母的影響,
只要他們「現在」有把這個水母處理好。
順平果然說︰「我沒有聽說過,我叫…你們叫我澱月好了。」
把名字說出來還是太早了,也不知道他們高專同不同意收留他…
悟說︰「你果然才剛覺醒不久吧,我們將來肯定會成為咒術界了不起的人啊!」
傑心想︰不是現在已經是了嗎?咒術界誰人不知道你五條悟的大名。
「悟,說不定你將來死了呢?」
傑笑瞇瞇地毒舌,他覺得主動示好的悟還是太輕忽了。
「呸,本大爺我才不會這樣早死呢!
不過,難道未來的人都像澱月你這樣強的嗎?明明你都還沒有修行過…」
悟還是對他們的「平手」僅僅於懷。
順平遲疑了一下,說︰「不知道,我遇過的咒靈和咒術師都很少,不過…的確是非常可怕。」
以真人先生的能力,很可能要製造多少個他都不成問題吧?
所以他才是消耗品…
順平︰「剛才在戰鬥的時候,為什麼你能召喚出那麼多咒靈呢?你能夠自己產生咒靈嗎?」
傑試圖解決觸手時,試過以量制量。
召喚出許多種類的低級咒靈,但都敵不過澱月的無敵防守。
迴避問題的最好方法,就是問出問題。
如果對方是有誠意互相了解的話,他們也會回答問題。
悟揭了傑的痛處︰「他的心情正差呢,他收集那些咒靈很久了。
你簡直是個大Boss一樣的怪物。
他現在看著你外面罩着的這個式神估計還有心理陰影吧。」
傑笑着說︰「悟是想現在下車,我們之間再解決一下嗎?」
他要是先動手整壞了車子的話,輔助監督一定會告狀。
悟說︰「傑真小氣呢。我們可是還有任務喲。」
他的手臂很自來熟的架到順平的肩上。
本來正在偷笑的順平一驚,想要撥開。
但悟突然靠得超近的臉貼臉說︰
「我們本來是來收伏你做傑的咒靈的,但是我現在覺得你加入也很好。
之前我嗆過你的話我道歉,你可以不生我的氣嗎?」
順平忍不住一手推開他的臉,大吼︰
「你這人是什麼毛病!」
他看清楚了五條悟就是一個一直挑戰別人下限的神經病,
只有那只笑臉狐狸夏油傑才能容忍他,和他不卑不亢,不為他所動。
而順平卻是已經對「這種人」的接觸嚴重過敏了。
五條悟個性有種真人的即視感。
明明自己玩世不恭,但是卻擅長找別人的弱點。
一層層的試探像是調情一樣,偶然的認真但其實卻是都虛情假意。
一時戲癮在頭上,但下一刻又完全置之不理。
他再理這種人就是傻子!
氣氛突然冷到冰點。
「悟是真心的啊,他,很少道歉。」
傑這時居然替悟說話了。
除了他誰都看不出來,五條悟難得的認真。
他們喜歡和這個咒靈相處時的對話,雖然對方有點心不在焉又緊張。
但剛才他說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有點可憐。
悟私底下很吃這套。
輔助監督這時默默在倒後鏡看了三人一眼。
在他的眼光看來,他們和咒靈太過親密了。
但是他不敢表現出來。
然而背著他們的話,肯定有很多話要對高層們說。
順平看了眼可憐無辜貓貓狀的悟,良心刺痛。
移開眼睛問傑︰「到底我們還有多久才到?」
傑說︰「就五分鐘吧。睡一下的時間是肯定不夠了,不如我們就聊聊天吧。你今年多大了?」
順平不想說謊,但是他們的問題總是間接環繞他的身份…他真是怕了。
「大概和你們差不多吧,就一個高中生。」
「很少人會在高中的時候才覺醒呢,我的話是在小學。」
「呃?那不是很困擾嗎?」
「還好吧,
很多當時覺得重要的事,現在回過頭來看就一點都不重要了。
人總不能讓些沒有意義的事情纏繞著吧?」
順平深思︰傑是在拐彎安慰他?還是他太多心了?
會不會因為他們堅信自己的複仇不會成功,所以在委婉地叫他看開一點?
是不是因為他總是執迷於過去的苦難,所以才做成更大的傷害,波及了自己的媽媽?
如果
媽媽在的話,她也會說這只不過是一個小水潭而已,離開了就好?
「我覺得,人生總有一些事,不能看開就好。
沒有了就不可能再擁有的珍寶,
失去了就不能替代的時刻,
還有,不可能被忘記或願諒的仇恨。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是一個咒靈吧。」
他沒有成為咒術師的氣魄和胸襟。
他的「意義」就是這樣的狹小。
「我呢~我呢~,想想看,好像從來沒有人敢得罪我的說?」悟又開始找死了。
傑吐糟︰「澱月說得是,我有時都佩服自己太能忍了。」
他把拳頭捏得啪啪作響,悟居然還先動了手,結果他們的車子下一秒報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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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掉下山崖的輔助監督,順平下意識伸出觸手撈了回來。
撈回來後,才注意到其實傑也有放另外一個咒靈去接,不過比他晚了。
然後他們兩個就傻站在一旁看著他們開打,路都碎了。
順平震驚於他們的戰鬥比動作片精彩多了,
才知道原來他們和自己打,為了不被他偷師,所以放了很多水。
如果不是有澱月的話…
他小聲問輔助監督︰
「他們兩個總是這樣的嗎?什麼時候才會停下來?不如你帶我先走吧?高專還很遠嗎?要不要找人來處理?班主任什麼的?」
他發出了一個普通人的靈魂質問。
輔助監督擦了擦汗,說︰「你…你先保護我,我打個電話…」
他手抖著,第一個電話打不通。
又打了另外一個
「喂,你好,我想找夜蛾老師,他是在出任務嗎?喔,在帳內嗎?沒事…對…對…我會找校長的,謝謝…」。
然後他又打了第三通。
「…校長大人,我是…對…他們為什麼打起來?呃…校長請你接電話。」
順平瞪大眼指了指自己︰「我?」
監督堅定的點點頭。
順平忐忑不安的拿過電話,
他才不想為他們兩個人打起來的原因背鍋。
「喲,你就是順平君嗎?」電話裡的第一句就讓他動彈不得。
「放心,老朽知道你是誰很久了,因為我是個預言者,也並不打算要阻止你。
不過代價就是,我希望你能為高專工作,作為我保守秘密的回報。」
高專的現任校長,夜蛾正道的老師。
因為有預言的能力,所以御三家都沒有敢能動高專。
他在二戰後開始擔任高專校長直到現在,已經115歲了。
是帶領咒術界轉型存活到現代,最重要的一個人物。
但是順平不知道這些。
他問︰「預…預言者?但…如果你是預言者的話,為,為什麼不阻止在我身上發生的事?」
他覺得明明知道卻不伸手相助,還要從中取利的人太卑鄙了!
校長反問︰「那我為什麼非要幫助你不可呢?因為你才是”正義”的那一邊嗎?
如果站在咒靈那一邊來看,咒術師要殺他們,
所以利用咒術師的幼崽,引誘出其他咒術師,進行捕殺。不是天經地義的?
你自己一直得到好處,卻沒有問過自己可以為真人做什麼吧?
所以你對真人的價值而言,不就是一個玩具嗎?」
順平對真人開放了自己的心,他也希望真人也會如實相待。
但是他具體上又為真人做過什麼呢?
一直以來,都是真人在幫助他﹑鼔勵他﹑不求回報地支持他,他卻覺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他覺得真人在招攬他加入和咒術師對抗的陣營。
但是,
最後他因為虎杖所以想放棄了吧。
真人是因為察覺到他的搖擺,還和虎杖真的交上朋友了所以…?
不過,在媽媽死前,他也只是決定︰自己不會去殺人。
他也沒有想要成為守獵它們的咒術師呀?
真人對他這樣做,至於嗎?
然而
對於時刻身處危險,要躲到下水道居住的真人來說。
他這樣冷漠的行為,和學校中那些知而不報的旁觀者一樣。
根本就是霸凌者的共犯吧?
從這樣盡心盡力地對他的真人先生的角度,
一開始背叛他們這段關係的人,
說不定是他才對。
真人先生他只是
為了自己在他身上付出過的努力,取回應有的回報。
「所以,你認為我一開始受到那些人渣的欺負就應該忍了?
所以,一個普通人,沒有能力就應該躲過去,有能力的話,就更不應該用來報複?
所以,整件事情都是我自作自受?」
順平想通了,心也冷了。
「那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好讓我無辜的媽媽都能活下去!
你們高專, 不是為人民服務的”英雄”嗎?」
在這場看不見的戰爭中,
咒術師﹑「英雄」的真面目,也只是另一群自私自利的人?
原來這個世界是這樣的,
每個人都要為了自己好的情況下才會出手助人。
即使是眼前看起來的一點舉手之勞的小恩惠,都是為了將來脅恩圖報。
難道咒術師就非要凡事利用情勢,有意無意地設局,他們才能在戰場上生存下去嗎?
那他們和咒靈的分別又是什麼?
那他還為什麼要在這群人中,
期盼自己能身處光明,保存自己的良知,做個任人剝削的正人君子?
他憤怒的掛了電話,還給監督,
他現在絕對不想要加入高專了。
還不如找咒靈那邊,讓自己「價高者得」。
起碼不用處處受人歧視。
冷眼看了看還在打得不樂亦乎的兩人,他開始往回走。
監督聽到了順平的話,知道他們是談崩了,心中鬆了一口氣。
他本來就不想帶一個咒靈回去高專。
順平能自己知難而退就太好了,儘管他剛剛才救了自己。
「啊,對了。」
監督拿出了在他西裝內袋中的地圖,追上了順平。
他們監督經常要滿日本跑,所以主要城市的地圖總是帶在身上。
「澱月君,給你,這裡的山路有些複雜。按著地圖走的話,天亮前還是有機會回到市區的。」
這是他唯一能給這個咒靈的回報。
順平意外的接過︰「謝謝。」
對他來說,救他一命也只舉手之勞,
但是這份地圖,卻在他傷心的時,給了他溫暖。
心情激盪下,他份外感動。
監督也不知道要對他說什麼才好,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心裡希望他日後不要害人,至少不要讓他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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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平一個人走在路燈一明一滅的山路上,默默的反思。
他的仇恨是沒有意義的。
校長說得沒有錯,
害死他自己和媽媽的人,不是真人,而是貪婪的自己。
他沒有衡量自己的能力,一直為不可能得到的事執迷不悟。
早在社團活動室被搶的時候,他就應該閉嘴,不要挑起事端。
如果他忍下一口氣,果斷的辦理轉學。
平靜的畢業,默默考個好大學,找份好工作讓媽媽閒下來。
她說不定就還可以再次安心的去談個戀愛,展開新的生活。
想著想著,眼淚滴了下來。
他停下了腳步。
他清楚不論過去發生了什麼,能做好的只有下一件事。
但他也還是個,會傷心的人。
如果早知道要在保護家人和複仇之間要選一個的話,他當然會選前者。
現在仔細一想,
如果那個校長知道了他是誰,自然可以反過來以他媽媽的安危為要脅。
高專在日本應該是法外之權,在什麼時候死了什麼人,這些是政府都追查不了的原因。
所以,媽媽又是因為他的一時意氣而陷入了險境嗎?
為什麼,為什麼他所到的地方,都為她帶來不幸?
順平默默的擦乾了眼淚。
現在他連形體都是澱月維持著的,還有眼淚可以流出來,都是澱月太寵他了。
他心裡再次向澱月說謝謝,又繼續往前走。
他決定要先回家,像個背後靈一樣保護媽媽,至於將來的事,等發生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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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跟蹤著順平的傑和悟看了對方一眼。
他們也不是想要躲起來,
但是追上對方發現順平在哭,所以沒有上前打招呼。
剛剛打著打著,他們發現順平不見了,回去問監督發生了什麼事,
監督說他和校長談判破裂了。
傑反問︰「難道校長都不用聽我們報告就知道澱月的事了嗎?」
他們入學一年多了,也沒有見過傳說中的校長。
悟說︰「就算是預言者,也不是什麼都會知道的吧!」
預言不是萬能的,他也是堅定地否決命運論的人。
如果是因為校長的決定就能讓他們放棄澱月的話,他們一開始就不會帶他回來。
這只水母,是他們撿定了。
「這樣一個特級放在外面,很容易就會加入咒靈或者詛咒師的陣營。
我反對這樣做。
我和悟真的聯手都打不死他,還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說服他來。
所以,請讓我親自和校長談談。」
傑希望監督能給他校長的電話,監督搖頭。
悟不耐煩說︰「算了,傑,讓澱月來我家吧。我們現在快點把人追回來比較好。」
傑無奈同意。
結果追上人了,卻看到他在哭,那就很尷尬了。
傑和悟都是流血不流淚的類型,
不過人和人的際遇和心境是不能相比的。
澱月在他強大的式神之下,
真的,只是個,很普通的,很柔弱的高中生。
傑和悟悄悄的議論。
悟說︰「不如就這樣讓他走吧,他不屬於這個咒術界。」
傑說︰「無論他多麼的不想,他已經是一份子了。除了變強,沒有別的路。」
悟說︰「但就算我帶他回五條家,都好像是在壓榨他為我工作。」
傑說︰「總比他被其他人壓榨,用來對付我們更加好。反正哪邊對他來說都是地獄,沒差。」
悟叫冤︰「你到底是有多討厭我?在我的身邊應該才是天堂好嗎?」
傑說︰「你有這點自信就去吧。」
悟說︰「你不去我不去。」
順平回過頭來,說︰「你們真的好煩。」
雖然沒有聽清楚他們在議論什麼,但是他早就察覺到有人吱吱喳喳的跟在他的身後。
猶豫著卻不上前,肯定又是那兩個黏人精。
雖然剛剛哭過了,心裡有點尷尬,但這樣拖拖拉拉的讓人更受不了!
悟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喲,好巧呀!」
傑則是默默反省自己,為什麼智商總是被悟帶着走了。
雖然不可否認是快樂,但偶然,他真的覺得很丟臉。
順平嘆氣︰「我和你們校長談過了,我不接受他的條件。
雖然不想與你們為敵,但我們還是好聚好散吧?」
如果他們真的要糾纏到底,他還是不能不打。
傑說︰「悟想邀請你到他家作客,沒有別的意思。
五條家和高專的勢力不同,可以說沒有誰高誰低。
現在夜深了,我們也想回家睡覺。」
悟說︰「傑可以帶我們飛過去的,條件什麼的明天再想吧。
我可以向你起誓,在明天中午之前,如果你不傷害任何人類,我都會在期間保護你。」
順平覺得自己被同情了。
他有點小情緒,但是他必須要現實一點,成長起來。
他需要別人的幫忙。
「好,我同意。」
他們改乘傑的魟魚咒靈,神奇地飛到夜空上。
順平是很困了,但是又不捨得合眼,錯過俯視東京的景色。
他誇讚傑︰「你的術式真好用。」有無限多的咒靈,就有無限多的潛能。
遠比只能拒絕一切的他和悟精彩多了。
傑說︰「你的水母不是也能飛嗎?」剛才拆學校的時候他也停滯過在空中。
順平說︰「感覺不一樣。」澱月的速度應該沒有這麼快。
悟說︰「我也很羨慕傑可以抓寶可夢,不像我這樣拔除一下,就什麼都沒有了。」
悟雙手放頭後躺著,看著漆黑夜空中的孤月。
傑第一次聽到悟說羨慕他的話,
傑心裡才羨慕悟可以長得這樣沒心沒肺。
「你們的感情真好。」順平從小沒有什麼朋友。
因為家庭不睦,父母總是吵架,他經常自己一個躲在房間裡看電視。
雖然知道父親不是不愛,而是不夠重視他和這個家,所以無法負起家庭的責任。
但是他心中因為得不到關注的苦無法向任何人說清楚。
指責父母的小孩會被指責。
父母其實不是壞人他都知道。
但是他慢慢的,他就不喜歡和人相處了。
別人都覺得他很奇怪。
但他只有沉入到電影電視的世界時,
才能忘記自己是個怎樣努力都和世界格格不入的人。
悟說︰「傑說學校是未成年人的監獄,像我這樣的好朋友不是到處可見的!」
傑說︰「我的意思是,早些出來工作的話,也沒有什麼不好。至少在高專不會因為毆打同學而要被檢討。」
順平又笑了。
悟乘勢開了個輕鬆的話題︰「呀,對了,寶可夢在12年後還流行著嗎?」
這是間接告訴他現在是2006年了。
順平也悄悄放鬆了心情說︰「還流行啊…你們知道什麼是擴充實景嗎?」(寶可夢Go在2016年捲起風潮)
他們一路聊著未來遊戲的話題,很快就飛到了五條家在東京的駐點。
門口除了管家外,還有一個戴著帽子,穿著古典西服的老頭。
五條管家說︰「校長大人等少爺你們很久了。」
三人矇了。
老頭身後有一個和順平七分相像,以高跟鞋秘書打扮的女人,正是吉野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