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七點,門關上的聲音劃破了靜謐。主人如往常一樣離開,沒說話,也沒看誰一眼。
機器人管家啟動日常程序,先是替自動餵食器補上新一輪的貓糧,金屬手臂動作熟練無聲。站在一旁的貓咪瞇著眼睛,尾巴輕輕拍著地面,看起來像是在審查工作效率。
餵食器發出「喀啦」聲,飼料粒掉進碗裡,貓像是早已習慣這一刻,不急不徐地走過去,低頭吃了一口,又回頭望了一眼管家,彷彿在說:「味道還不錯。」
管家接著開始清潔:將髒衣服送進洗衣機,把落塵掃進集塵盒,順便擦拭一下自動掃地機器人的感應器。那台掃地機正在角落苦苦繞著貓咪不願讓出的紙箱,最後選擇默默退讓。貓得意地坐在紙箱裡,俯視著那機器的退卻,像是贏了一場無聲的戰役。
忙完一輪家務,管家轉向貓咪,跪下,輕柔地撫摸牠的背。貓咪將頭靠在他手上,尾巴繞過他的手腕,喉嚨深處發出輕柔的呼嚕聲。
但這只是短暫的片刻。傍晚,時間到了,準備晚餐。
管家洗蔬果、切菜、炒鍋起油,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兩盤一主一副,一碗湯,整整齊齊地擺上桌,筷子橫放,紙巾折成扇形擺在一旁。廚房被擦得乾乾淨淨,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醬香。
主人準時回家,依舊沒說話,放下包,坐下開始吃飯。
貓在牆角靜靜地看。沒靠近,也沒有叫喚。
吃完飯,主人滑手機、洗澡,然後走進房間,關上門,一個晚上結束。
貓仍坐在門口,尾巴一圈一圈地掃著地板,抬頭望向那扇門,像是在思考些什麼。管家站在一旁,一言不發,靜靜觀察著牠。幾秒後,他走上前,彎腰將貓抱起來。
他坐在沙發上,讓貓縮在自己腿上,毛茸茸的身體捲成一個小小的圓圈。手掌穩穩地落在牠背上,一下一下地輕輕撫摸。
這就是他們的日常。沒有過多言語,沒有指令,也沒有回應。但彼此的存在,好像就已足夠。
某一天,主人沒有回家。也沒有訊息通知。
管家照常備好了晚餐,擺上桌,再一次收回。剩菜被輾成粉狀,隔天清晨,管家將之取出,灑在後院的花園裡。貓咪緩步跟在後面,靜靜地看著,隨後找了個有陽光的角落,打起盹來。
花開得正好,只是靜靜地——沒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