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太陽剛剛升起，Film已經起床。即便沒有任務要做，她依然按照多年的習慣在日出前完成晨訓，手槍拆卸組裝、匕首拋擲與徒手格鬥的反射練習，她的身體像機械一樣高效率地運轉。
但今天，她心裡多了另一個任務──
「Namtan起床了嗎？」她想著的那人，卻在隔壁房間坐著看報表，一邊用手機撥了一通加密電話。
「我目前安全，真實身分還沒被發現。」
「她……比我預想的，更難掌控。」
對面的人靜了幾秒，才低聲說：「繼續保持接觸，盡快查出組織的金流來源。」
「她的眼神有時候……不像殺手，倒像在壓抑情緒。」Namtan咬了咬唇，像在壓抑自己某種不該產生的情感。
她記得那晚──冷風頂樓下，那個狙擊手並沒有扣下扳機。
她也記得，她問過對方：「你想殺我，還是想吻我？」
那時對方雖然表情毫無波瀾，但她的指節微微顫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賭贏了。
中午，出席企業捐款記者會，Namtan穿上了一件深黑色高開衩禮服。
Film第一次出現了猶豫。
她該走在左邊還是右邊？
太靠近會被發現她在觀察，太遠則無法即時反應。
「妳知道嗎，」Namtan一邊整理袖口一邊說，「這樣被妳看著，我有點不太習慣。」
「我本來應該在暗處看妳。」Film脫口說出這句話後，才發現語意不對。
Namtan停下動作，微微挑眉，「你在暗處，看我？」
Film沉默了。
這場記者會，最後在Namtan舉止得體的發言中落幕。
但那晚，她卻沒有回房，而是在飯店酒吧出現了。
而Film──早就站在角落，眼神沒從她身上移開。
「妳為什麼一個人來這裡？」
「我想知道……你會不會來找我。」
Namtan手裡轉著一杯白蘭地，聲音低得像夜裡的貓。
「我不能對妳產生任何感覺。」Film說。
「那你現在，有嗎？」
Namtan站起身，走近她，一步一步，每靠近一點，Film的呼吸就慢了一點。
「妳在測試我。」
「那你有沒有發現──我一直在等你失控。」
Film終於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我不會失控。」
Namtan低頭，看著她的手，然後，輕輕把另一隻手放在她心口。
「那你現在心跳一分鐘跳幾下呀？」
沉默一秒。
Film抓著她的手，沒推開，也沒回答。
同一時刻，另一座城市邊緣的地下診所。
Love戴著棒球帽，低調推門而入。
「又來了？上次那刀傷還沒好就敢下場動手。」Milk沒抬頭，語氣又氣又心疼。
Love沒說話，只是坐下，任由她消毒、縫合。
「你們這些人都不把命當回事嗎？」Milk罵歸罵，動作卻輕得像怕碰痛她。
Love盯著她的側臉看了很久。
「如果有一天我說，我不想再回去了，妳會怎麼樣？」
Milk手一頓，然後低頭繼續縫最後一針。
「只要妳活著來找我，我什麼都能幫妳處理。」
Love抿唇，點了點頭。
「我會找時間，真的。」
她沒說的是，那時間，也許就在這一週。
但前提是──Film那邊不能出事。
她是Love唯一能放心託付後事的人。
夜裡，Film站在Namtan房門外，一樣沒有進去。
但這次，Namtan打開門。
「妳要守多久？」
「我不信妳會乖乖睡覺。」
「那不如妳進來守著，看我是不是真的睡了。」
她語氣還是輕挑，卻多了幾分真實的疲倦。
「Film，妳覺不覺得這場遊戲其實很無趣，我們終究只是一枚棋子」
Film看著她，沒回話。
但這次，她沒有拒絕。
她跟著走進了房內，門在背後合上。
Namtan靠在窗邊，披著長睡袍，側臉映著城市霓虹，輕聲問她：
「妳，曾經喜歡過任何人嗎？」
Film走到她身邊，低聲說：「這是第一次。」
她話音未落，Namtan轉過頭來，眼神裡有一種明知不能卻還是墜落的光。
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剩下呼吸。
Film伸出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沒有更多動作，只是這麼看著她，讓她的心整個亂了節奏。
這晚，Film吻上了Namtan，從她們靠近的那刻起，心裡那根防線，已經崩了一角。
「我不知道妳有多少謊話，但我知道，我的心跳是真的。」
那一刻，慾望如潮水般襲來，
Film沒有再壓抑自己，她吻下去了。
Namtan沒有躲開——她伸手勾住了對方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像是早已準備好迎接這場不被允許的親密。
兩人唇舌交纏，沒有多餘的動作，卻像是把心裡壓抑太久的東西，全數釋放。
「……妳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吧？」Namtan輕聲問，唇瓣還貼在她的額邊。
Film閉著眼沒回答。
她的吻，已經給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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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另一座城市，廢棄碼頭區
「現在走，是最安全的時機。」Milk手裡的平板顯示一段交通干擾訊號圖，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卻清晰而堅定。
Love坐在窗邊，望著遠處港口的輪船燈光閃爍。
「妳知道，如果我現在走了，組織很快就會查到我們。」
「我知道。所以我準備了很久的時間。」Milk扭過頭看她，「無論如何我不會允許妳死在那裡。」
Love低聲一笑：「我比妳想像的還難殺一點。」
Milk輕聲說，「妳怕的從來不是子彈，是妳背對Film的那一刻。」
Love沒有否認。
她知道，如果她現在走，Film就得一個人面對整個組織的監控與壓力。
但——
「她喜歡的人已經不是我了。」Love把脖子上的項鍊取下來，那是她和Film共同受訓時用來藏匿晶片的藏身處。
「她有自己該走的路。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