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撰文/編輯部
張羽璇,27歲,跳舞路上的調飲師。
在新竹工作的日子:「像在吃一顆加酸的檸檬塔,又酸又想繼續嚐,好像會上癮般。」

新竹用27年的愛將我養大,但我卻時常想逃離這座城市。
第一次離開是在高中的時候。我很喜歡跳舞,所以選了一所課業和舞蹈並進的台北高中就讀,結果不適應異地生活,沒讀完就轉學回新竹了。新竹當時給我的感覺是,敞開雙臂迎接受挫、受委屈的我,這是首次意識到「啊,我回家了」。
如今步入職場,迷惘時仍舊會想離開。
雖然工作穩定,但我常想是否該去外縣市拓展視野?畢竟「新竹人不是在巨城就是在前往巨城的路上」,說實在有點無聊,於是我開始學習旅行。
然而,每趟拖著行曩遠行的尾聲,又會開始想念新竹。望著台鐵車窗外,耳邊傳來廣播:「下一站新竹」、「新竹站快到了」,接著新竹站牌映入眼簾,竟然會莫名感到興奮,只想立刻回家梳洗躺平。
面對故鄉新竹,我決定擁抱這種矛盾又曖昧的情感。
調茶、製作、結帳等工作之餘,我繼續跳舞,持續認識自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感受在這地的每個瞬間。
還是會感到迷惘,但這座城市總會接住我,熟悉的空氣聞起來很有安全感,生活就有幸福的理由了。
原來,離開新竹,才會真正記得自己是新竹人。
Halle,36歲,翻山的文字工作者。
在新竹工作的日子:「寫作、採訪,去有山有風的地方。」

不同台中故鄉的平淡晴朗,新竹風是會刮人的。
每次勁風迎面掃來,總令我驚恐地心跳加速。
然而大學、就業到成為母親,留停新竹的時間,幾乎快佔了迄今人生長度的一半。從商業文案、刊物編輯到短文創作的歷程,是這座城市幫我鍛鍊生存這件事。
定氣凝神向業主報告文字企劃內容,企劃書看不見的是產後脹奶逞強說不痛。獨自開車載著2歲小嬰翻山越嶺至五峰鄉,只為了親自體驗護理師陪伴臨終病人回家的行路風景。山路蜿蜒頭暈目眩,安撫「歡歡的」小嬰,只好沿路臨停路邊餵食芭樂,終究完成了受訪者也感動落淚的文章。
採訪寫作,是工作,更是生命的觸媒。我何其幸運,能以眼睛攝下靈魂的圖像,以雙耳記錄情緒騷動與真情吐納,翻譯風城裡的悸動,最後執筆寫下,以文字搭建心與心的橋樑。
走在採訪寫稿的路上,竹風吹得頭髮亂,心跳持續加速。
但要感受生命的起伏,去有山有風的地方是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