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有這層聖地的薄紗,這場面無非是倉促開幕的賣場活動。」

在聖彼得大教堂的大理石心臟上,兩張廉價的紅椅被拖曳進空蕩的中心。他們坐下,穿著那身因外交爭執而不得不披上的西裝,在龐大的聖柱與碎裂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局促。
這裡本該是儀式的場地,莊嚴、神聖、不可褻瀆。但此刻,那些昔日的吵鬧早已縮成微弱的耳語,彷彿只剩下兩個褪色者,在荒蕪的神殿裡交換著早已失效的救贖誓言。
權力的劇碼在這無垠的空間中顯得笨拙而滑稽。每一個手勢都像是排練失敗的動作殘影,每一句語言都黏著歷史的油脂。教堂依然莊嚴,石牆記錄著數世紀的信仰與腐敗,然而它再無力為這場即興的交易增添一絲重量。
瑞士衛兵靜靜站在旁邊,守護的不是信仰,也不是榮光,而是歷史殘骸最後的體面收尾。他們目睹了一場象徵的延遲關機程序,而不再是神聖儀式的開場鐘聲。
若沒有這層聖地的薄紗,這場面無非是倉促開幕的賣場活動——隨便擺上椅子,擺出姿態,擺出虛無。空間還在,但意義早已抽離。
他們坐著,在墜落王冠的陰影下,用最後的話語編織著一件穿不暖的儀式之袍。那些字句不再為了承諾,只是為了填滿靜默。
而大教堂,只以冷寂為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