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在怕，但沒一個人願意真的鬆手。這就是我們的答案。
放學鐘響，我坐在教室最後一排，
陽光從窗外斜斜灑進來，
落在我還沒收起的書桌上。
我沒動。
全班吵鬧，我卻像耳朵關掉了一樣。
我不知道她今天會不會出現。
也不知道，如果她真的沒來，我要不要假裝「沒關係」。
走出教室，
我下意識地往校門右邊的轉角看——
她以前總會站在那。
今天，沒有。
我低頭苦笑了一下：
「也是啦，她現在壓力應該很大。」
我轉身走向公車站。
才走幾步，就聽見一個聲音衝進我耳朵。
「林曜辰！」
我一震，回頭。
語晴喘著氣，
書包背歪，眼眶紅紅的站在我面前。
「你為什麼不找我？」
我愣住：
「我……以為妳會需要時間。」
她咬著唇，眼淚掉了下來。
「我昨天一回家就跟我爸吵了好久……
我講了很多話，我以為你會找我。」
「我不敢打擾妳，也怕……
妳爸媽更不喜歡我。」
「那你有想過我怎麼想嗎？」
她的聲音有點發抖的說：
「我也怕講錯話你就以為我不站在你那邊，
怕你以為我開始想退縮了。」
「我整晚都在想，你會不會突然放棄我……」
她邊擦眼淚邊說：
「你那麼安靜，真的讓我很怕。」
我看著她，喉嚨卡住了。
「語晴，我沒有放棄。我只是……
不知道怎麼辦才不會讓妳更難過。」
她吸了一口氣，壓住顫抖：
「還是……你已經想放棄了？」
我眼睛一瞪，幾乎是反射性地喊：
「我沒有！我才不放棄！」
「我只是……真的不知道，怎樣才算夠好。」
語晴看著我，語氣慢了下來：
「那你願不願意……為了我們，再努力一點？」
我點了點頭，但她還沒說完。
「我不想被他們這麼看不起我們的感情，
我只是想證明——我的選擇沒有錯。」
她頓了一下，眼神清澈而堅定：
「我會好好念書，讓聯考不要考太差，
至少讓我爸媽知道，我不是為了戀愛墜落，
而是因為戀愛，更想變得更好。」
我靜靜聽著。
我也才高一，
不可能一下子變成什麼多厲害的人，
但我可以不再亂來、不再逃避，
至少，別成為別人嘴裡的「她為愛做錯事」。
「我會的。」我小聲說。
她笑了，雖然眼睛還紅著，
但那個笑，是認真的。
我們沒說什麼山盟海誓，
只是手牽著手，在放學人潮退去的街口，站了好久。
這一刻，我知道：
我們都還會怕，但我們已經，開始學會怎麼一起不怕。
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我想讓你知道，我還在你這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