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城市邊陲一處破舊倉庫,燈光昏黃。
一群穿著花襯衫、掛著粗鍊子的幫派小弟,正圍著一張油漬滿布的破桌子,說著下流粗俗的話,笑聲猥瑣而刺耳。
「嘿嘿,那小妞再過幾天就能輪到我們爽爽了——」
「那麼多人用過你也不嫌髒,不過她的身材是真的正點,再加上已經失去希望的雙眼,嘖嘖,想想就受不了。」
「您好。」
門口忽然傳來一道低沉有磁性的嗓音。
所有人一愣,轉頭望去。
只見門前站著一位身形瘦削、穿著深色西裝、頭上帽子鑲著羽毛的老人,手裡拄著一根微彎的漆黑拐杖,銀白的頭髮在風中飄逸。
他微笑著,像來探望舊識一樣優雅,步伐穩健地踏進污濁的空氣裡。
「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各位雅興。」
他微微欠身,語調溫和到讓人錯以為是走錯門的老紳士。
下一秒,拐杖輕輕一旋,從中抽出一柄修長細緻、反射著冷光的長刀。
「可惜,你們說的話,我不太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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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人反應過來,身影已經如風掠過。
幾個外圍小弟只覺得眼前一花,接著後頸一麻,便如稻草般紛紛倒地。
刀鞘敲擊的聲音乾脆利落,如同敲碎陳舊瓷器般擊碎了他們的頸椎。
「什……」
隨著倒下的人越來越多,裡頭的幹部終於驚覺不對,呼喊所有人抄起武器,怒吼著衝上去。
但沒有人能捕捉到老人的身影,就像一道銀色影子來回穿梭。
「等你們所有人聚在一起已經多花了點時間,之後可不能再讓美麗的女士擔驚受怕了。」
優雅的身影在人群中起舞,像是在跳一曲用生命譜寫的交響曲。
「碰!」
突然有子彈破空而來。
老人迅速抬起左臂,在恰到好處的時機將子彈從側面彈開,以被削去一點血肉為代價,改變子彈的彈道。
開槍的幹部忍不住脫口而出:「這他媽是人!?」
「槍聲太吵了,會嚇壞附近的小動物的。」
爺爺輕聲說道,刀鋒旋轉。
霎時間,劃破空氣不再只是形容詞,而是真的出現了由空氣形成的斬擊。
血光倏然綻放。
不過片刻,整個據點已成為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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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站在血泊中央,將刀刃上的血珠輕輕甩落,動作優雅如調整領結。
然後將長刀收回拐杖中,扣上機關。
「真的不能不服老,竟然連手槍子彈都躲不開了。」
離開前,他瞥了一眼倉庫角落桌子上,眾多女孩子的照片及各式各樣的犯罪證明。
靜靜站了片刻,眼中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悲憫。
「之後,就不用再擔心了。」
語畢,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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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
街角的咖啡店,叮鈴一聲。
老人推門而入,脫下帽子,點了一杯紅茶。
「要加糖嗎,爺爺?」
店員熱情問道。
「不用了,最近不能吃太甜。」
他淡淡一笑,留下幾枚硬幣。
當他再次走過公園長椅,微風拂過,帽子上的羽毛輕輕顫動。
身上沾染的血腥氣早已隱沒在夜色裡,只剩那杯溫熱的紅茶冒著香氣。
月光下,他靜靜坐下,抬頭望著夜空,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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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城市,總要有人清理那些髒東西。
而他,只不過是個喜歡坐長椅的老人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