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內,Film額上的符印依然微微閃光,經過長時間昏迷後,終於逐漸蘇醒。
Film的唇瓣微微顫動,想叫她一聲,卻終究未能發出任何聲音。
她並未忘記,那日煉妖坊中的情形,Namtan眼中充滿了殺氣,她為了她與死神搏命,捨命相救。更未忘記,在她氣息最微弱之際,耳邊曾有一個熟悉的聲音,一遍又一遍輕輕喚她的名字,仿佛怕她走遠,又像是怕自己再也認不出她。然而,她更沒想到,自己一直想保護的Namtan,竟也有半妖血脈。
Namtan倚靠在洞壁上沉沉睡去,手還輕輕搭在她的尾巴上,那截斷了的尾巴,Namtan已經用藥符修復完好如初,彷彿已習慣性地輕拍著Film的背安撫著。
她怔住,眼中不禁泛起濕意。
她嘗試坐起來,卻動作過大,驚醒了Namtan。
「妳醒了?」Namtan的聲音沙啞,眼底流露出難以掩飾的驚喜與壓抑的情感,「有哪裡不舒服嗎?」
Film搖搖頭,卻無法掩飾眼中流露的委屈。
她咬著唇,低聲問:
「師父……妳那天真的想賣掉我嗎?」
那一刻,Namtan的心仿佛被狠狠刺痛,像是有人用刀狠狠的往上刨了一刀。
她走近兩步,跪坐在Film身旁,手欲伸向她,卻又遲疑著收回,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無法發聲。
「那天……我是故意讓妳聽見的。」
Film怔住,眼眶立刻紅了。
「我想讓妳離開,想讓妳死心。我以為只要妳回到屬於妳的地方,就能安穩過活。卻沒想到會有人傷害妳……更沒料到,妳會被邪修抓走。」
Namtan低下頭,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我並非仙君,只是個靠騙術混飯的江湖人。連自己的命都是勉強苟活,我不想牽累妳,怕有一天妳會發現我其實只是個沒人在乎的普通人。」
Film的眼淚終於落下。
她撲進Namtan懷中,將她緊緊抱住。
「可我喜歡妳啊……我知道妳心機重、總想把我趕走,但我還是想靠近妳。」
「妳救我的那一刻,我心裡就決定——無論人妖是否殊途,我的命裡已經有妳了。沒有妳的地方,我怎麼也不想去。」
Namtan愣住,雙手顫抖著回抱她,額頭輕輕貼在她的肩膀上,聲音沙啞,帶著深深的情感:
「我也不想再趕妳走了……只要妳還願意留下,我什麼都不要了。」
她們依偎著,仿佛是從死亡邊緣奪回的一線生機,靈魂交織,心靈緊密貼近。
山風吹過,林葉低語,彷彿在為這場遲來的坦白與和解輕輕吟唱。
兩人長時間沉默,空氣中只有夜風輕拂的聲音。終於,Namtan開口,語氣平靜但帶著些微的低沉解釋著她的身世:「我母親是狐族,為了救我父親違背族規,被妖族流放。後來宗門察覺我體內異常,我被逐出外門……他們說我是‘不潔之身’。」
她轉過身,望著Film,微微一笑,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我一直不敢讓妳靠得太近,因為我害怕有一天……妳知道真相後,會像他們一樣看待我。」
Film抬頭,眼神堅定:「妳知道我最早為什麼總是依賴妳嗎?並非因為我害怕,也不是因為靈力不穩……」
「而是因為,我靠近妳的時候,我能感受到妳對我的強烈吸引力,我對妳是一見鍾情。」
Namtan微微一震,瞪大了眼睛,顯然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
Film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繼續道:「現在的我,不再是那個被妳收留的小妖靈,也不是那個需要保護的存在。從今天起,我會變得更強,不是為了復仇,也不是為了證明什麼,而是為了——能和妳……」
她的聲音低了下來,尾巴微微捲動,耳尖泛紅:「能和妳並肩而行,走完妳要走的路,一起尋妳的真相,幫妳抵擋將來的所有劫難。」
Namtan的眼眶微紅,默默地伸手將她抱入懷中,語氣顫抖:「妳知道這條路會有多難嗎?這一切,將比妳所想的更加艱難。」
Film輕輕將額頭貼在她的肩膀上,低聲回應:「沒關係,我會變成妳的劍,妳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她輕笑著,語氣頓時變得輕松:「不過,前提是——我現在可以光明正大地睡在妳腿上嗎?」
Namtan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亂她的黑髮,語氣滿是寵溺:「真是隻不讓人省心的小黑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