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招啊?」夏管理者問。
「這人應該是章佶美的軍師,才會被章佶美從花臺縣帶到屏墾縣,只能來硬的了。」忠心想。右手示意夏管理者,夏管理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移動到孟文月身前,「啪!」地一下,用鞭子狠狠抽了孟文月的腿,孟文月痛得大叫。
「你說不說?你不說,可就不只這一鞭了,若你再不說,這房間裡有的是法子對付你,我看你的臉還長得挺不錯的,我們這兒有一個工具,就在那,看到沒?那包炭和鐵棒,往你的臉上一碰,『嘶-』的一聲,就熟了,哈哈哈,也不會給你用安培,你臉上就一個大溝,可深了!哈哈哈!」夏管理者大笑道,孟文月看著那包炭和鐵棒,嚇得直發抖,剛才被抽那一下,也還在痛,實在是不想在身上留下永久的傷痕,但是說出來,不就是承認了所有的罪行嗎?屆時會是怎樣的懲罰等著自己呢?應該不至於是無間地獄,可能只是被關個幾年吧?反正自己不是主謀,講出來說不定能減輕罪行。
「好,我招。」一滴淚從孟文月的臉上落了下來。
「太好了!」忠指示夏管理者將孟文月身上的繩子鬆開。「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通通說出來,如果我知道你少講了什麼,我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是,我絕對一五一十地,全部說出來。」孟文月急忙把手從繩子裡抽出來。
*
「你怎麼來了?」鄧書茜問。
「我剛才去買酒,經過你的宅邸,想說你會不會想喝。」雲凡說,他到這兒時,大門緊閉,敲門之後,馬上有一名陰間工作者開門,便請他通知鄧書茜。
「酒?」鄧書茜看著雲凡手中提著兩手啤酒。
「對啊!這一手給你,要嗎?」雲凡將其中一手給他。
鄧書茜想了一下,說:「要不你進來,我們一起喝?」
「什麼?」雲凡懷疑自己聽錯。
「一起喝啊!要嗎?酒還是多點人一起喝吧!」鄧書茜看著傻住的雲凡,心中覺得好笑。
「喔!好、好啊!一起喝,一起喝。」雲凡暗自竊喜,此刻的他真想仰天大笑啊!
「你去買些下酒菜回來。」鄧書茜對站在旁邊的陰間工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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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吃。」雲凡吃著剛買回來的下酒菜。
這兒是鄧書茜的臥室旁邊的放映室,投影布幕正在播放電影,雲凡只知道這是一部和音國的電影,和政治相關的電影,音量不是很大,鄧書茜也沒有很認真地看,二人只當是背景音。兩個人坐在灰色地毯上,酒和食物都放在小桌子上,好舒服,雲凡想就這樣子下去,最好永遠都在這兒。
「你這件衣服還不錯看。」鄧書茜突然提起雲凡的衣服。
「怎麼突然說起我的衣服?」雲凡喝了一口啤酒。
「覺得還滿適合你的,上衣是藍色的,褲子是黑色的,很輕鬆的感覺,話說從任務剛開始一直到最後,你永遠都是穿同一套衣服,今天終於看到其他件了!」鄧書茜的臉已經開始泛紅了。
「哈哈!說的也是。」雲凡看著鄧書茜微微泛紅的臉,逐漸迷濛的雙眼。
「剛才李先生找我去天堂開會,和大帝討論賴明和孟文月招供的事情。」鄧書茜右手拖著臉道。
「是嗎?」雲凡從任務中了解到鄧書茜遇到事情就會想跟別人說。「難怪他穿著朝服,還不錯看。」雲凡心想。
「可以確定所有的事情的確都是章佶美主導的,什麼白家,那都只是章佶美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亂說的,雖然他的師父和白家關係好大家都知道,但也就只是那樣,林大人也可以說他和白家關係好啊!不是嗎?關係好的定義為何,真是各說各話啊!」鄧書茜看著布幕,他有在關注劇情嗎?雲凡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要當好傾聽的角色。
「章佶美就是愛錢,愛到什麼事情他都可以不管,連殺人也可以,這次的死者,雖然是他的手下,他還是照殺不誤,只因為他沒有確實上繳賣毒品賺到的錢,之前在其他地方任職的事情也是一樣,亂報警、破壞他的計畫的就通通解決掉。」鄧書茜將頭轉了回來,看著雲凡,雲凡不知道鄧書茜所說的『在其他地方任職的事情』是什麼事,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問。
「為了自己的錢,自己的權力,他連其他陰間員使也可以控制,也可以威脅,尤其是警察,一定要牢牢把持住他們,才不會讓他們壞了自己的計劃,送錢,送酒,送男人,送女人!這些都沒有用的話,就來硬的,拖進暗室,戳他們個幾刀,這文科的武力練得比軍系的還強,雖然不是稀罕事,但真虧章佶美願意這樣做啊!」鄧書茜趴在桌上,用手指沾了沾滴下來的酒畫了個圓,雲凡也低頭看他的手指頭,相當纖細的手指頭。
「他那些個臭錢,全被他拿來買名貴的酒、衣服和珠寶,他也會抽煙,抽最貴的那種,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呢?以他屏墾縣長的位子、陰間員使品級和夫人位的獎金,每個月拿到的錢絕對是夠買這些東西的啊!就這麼欲求不滿嗎?完全不明白,我真的完全無法理解他的想法啊!」鄧書茜將臉埋進雙手裡,雲凡看著他用雙手揉眼睛。
「他可能是『我可以買,但還不夠,遠遠還不夠』的那種人吧?我是覺得這種人還滿多的,如此極端的例子也不少見吧?」雲凡「刷!」地一聲打開第二罐啤酒。
「剛才討論的結果就是我要擬好公文給地獄,表示章佶美必須判處魂飛魄散之刑,那三個人全部打入油鍋一百年,其餘涉案人等,包含花臺縣時期的,若是是被威脅的,就罰錢,不是的,一樣也是進油鍋待一百年。」鄧書茜盯著雲凡的眼睛。
「魂飛魄散之刑?喔!我以為是無間地獄,魂飛魄散之刑,那不就代表……喔,你要……嗯……」雲凡意識到鄧書茜為什麼一定要馬上找個人說話了。
「他們的意思是地獄走完那個判決之後,馬上就要行刑了,大概就四天之後。」鄧書茜低著頭。
「所以意思是,你四天之後要……」雲凡不敢說。
「對,你有做過嗎?那是什麼感覺?資歷深一點的陰間員使說不定有人做過,畢竟古代人好像比較容易做到這種事,古裝劇都這麼演的不是嗎?前任警察院長有稍微跟我提過,但我不知道會來的這麼快,我……我不想,為什麼警察院長就要做這種事呢?這……我、我做過之後,我就不會是我了,對吧?我、我才十八歲,才剛從學校畢業,我什麼都還不懂,就被一輛大卡車送來這裡,也還沒工作過,被迫接受這裡的一切,選了軍系只是因為我不適應文科那些人,我原本在花臺縣好好的,前任院長,唉-對那個人就是我師父,他為什麼要推薦我,然後他自己一個人跑去駐盟,當什麼盟警察臺山玉音國代表,一個人跑去逍遙自在,留我一個人在這裡,他以前就是這樣,我不懂,那種事情做下去之後會變成怎樣,他一句話也沒說!」鄧書茜忍不住大叫,忍不住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臉很紅,突然他趴了下去。
「勛主?勛主!睡著了?勛主!在這兒睡不好睡,你去你的臥室睡吧!」雲凡搖了搖鄧書茜的肩膀,但是怎麼搖鄧書茜都沒有起來,睡得很沉很沉。
「真是,唉-」雲凡站起身來,看到沙發上有一件毛毯,拿起來將它披在鄧書茜的背上,將桌上的垃圾都收到塑膠袋裡,把這兒的燈關了。
「嘿!這可以幫我處理一下嗎?還有你們家勛主在裡頭睡著了,晚一點看能不能叫醒他,叫他會床上睡。」雲凡出了放映室,走到大門口向守門的陰間工作者說。
「是。」陰間工作者接過雲凡手上的垃圾。
「謝啦!」雲凡拍拍他的肩道。
今晚的月亮是彎彎的弧形,雲凡走在夜晚的道路上,手插著口袋,微風吹來,涼涼的,「他一句話也沒說!」鄧書茜的話再一次從耳邊閃過,雲凡知道那只是抱怨,因為鄧書茜和他的師父之間的感情是很不錯的,正常來說和師父之間的感情都不會差到哪裡去,但四天之後等著鄧書茜的是比油鍋還可怕的事,將會徹徹底底改變鄧書茜的心理狀態,雲凡不知道到底會有多大的變化,只知道四天之後的鄧書茜不再是原先認識的鄧書茜了,雲凡忽然覺得心痛,「為什麼?為什麼要逼他做這種事呢?」雲凡好像代替他做這件事,但是他不是警察院院長,鄧書茜才是警察院院長。
「書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