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進看著兄妹倆緊張的神情,輕輕拍了拍顧如雪的肩膀,聲音溫和而帶著鼓勵:「我們走吧。」
顧如風和顧如雪點了點頭,兩人深吸一口氣,彷彿要藉此汲取勇氣。顧如風率先邁開步伐,那張看似五十多歲的滄桑面容上帶著堅定的神色。顧如雪則緊跟在哥哥身後,兩條馬尾辮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擺,小手緊緊攥著拳頭,明顯在為自己打氣。
程進、向雪、向風三人跟在後頭,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五人就這樣排成一個小隊,緩緩朝高塔入口走去。
晨光透過薄霧灑在青石板路上,每一步都帶著某種莊重的儀式感。周圍的顧家人們屏息凝神,目光如炬般聚焦在這個小隊身上。這些眼神中有期待,有好奇,更多的是懷疑——這三個外來人,真能跨過顧家世代傳承的家族禁制嗎?
向雪能清楚感受到那些目光的重量,她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桿,美目環視四周。這些顧家人的神情都相當複雜,有些人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顯然期待看到這場前所未有的試驗;有些人則皺著眉頭,似乎認為讓外人參與家族試煉是對傳統的褻瀆。
向風在旁邊低聲說道:「感受到了嗎?他們都在看我們。」
程進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雙手插在口袋裡,步伐輕鬆得就像在公園散步。他甚至還有心情左右張望,觀察著高塔的建築細節,彷彿這只是一場普通的旅遊參觀。
顧如雪不時轉過頭來看向三人,那雙大眼睛中滿是擔憂。她咬著下唇,聲音輕如蚊鳴:「你們真的能進去嗎?萬一被禁制擋住了怎麼辦?」
她每轉一次頭,馬尾辮就會左右搖擺,像兩隻緊張的小動物。那份對朋友能不能進入試煉之地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完全沒有掩飾。
越靠近高塔入口,那股古老而神秘的氣息就越發濃重。入口處是一道巨大的石門,門框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在晨光的照射下隱隱散發著淡淡的光暈。整座塔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座沉睡千年的巨獸,隨時可能甦醒過來。
終於,他們來到了入口前。顧如風的腳步微微一頓,他緩緩轉過身來,那張歷經滄桑的臉龐上寫滿了複雜的情緒。他的目光在程進、向風、向雪三人身上一一掃過,眼神深處閃爍一絲揮之不去的擔憂。
「各位……」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一聲輕嘆。
顧如雪也停在哥哥身邊,她仰起小臉,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滿是擔心的神色。她的小手緊緊攥著衣角,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你們一定要進得來呀……」
兄妹倆相視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映照著對方的身影。那種心有靈犀的默契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顧如風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給她無聲的鼓勵。隨後,兩人深吸一口氣,同時轉身,邁著堅定的步伐踏進了石門。
就在兄妹倆跨過門檻的瞬間,整座高塔彷彿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喚醒,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聲。石門上那些古老的符文突然綻放出柔和的金光,一道道光線如同有生命般在符文間流轉,形成了一個玄妙的圖案。空氣中甚至能聽到細微的「嗡嗡」聲,像是某種古老的咒語在低吟。
光芒在兄妹倆身上流轉了一圈,似乎在仔細驗證著他們的身份。片刻後,金光漸漸消散,石門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的黑暗中。
緊接著,向風和向雪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向風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而向雪則揚起下巴,臉上寫滿了「看我怎麼幫如雪如風通過家族試煉,打臉那個老王八蛋」的驕傲表情。
「走吧,姐姐。」向風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讓顧家的人看看,向家子弟可不是說說而已。」
向雪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那是當然!」
兩人同時深吸一口氣,步調一致地朝著石門走去。他們的步伐不快不慢,每一步都踏得穩健有力,渾身散發著世家子弟特有的從容氣質。
在場的所有顧家人都屏住了呼吸,上百雙眼睛死死盯著這歷史性的一幕。有人甚至不自覺地向前邁了一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這可是顧家有史以來第一次有外族子弟嘗試進入家族聖地,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當向風和向雪跨過門檻時,石門上的符文再次亮起。這一次,光芒比剛才更加耀眼,甚至帶著一絲探究的意味。金色的光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似乎在仔細辨別著什麼。
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這一幕,有些年長的族老甚至握緊了拐杖,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些符文只是閃爍了片刻,便如同對待顧家子弟一樣,溫和地收斂了光芒。向風和向雪順利地走進了塔內,身影消失在幽深的入口中。
這一幕如同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在顧家子弟中掀起了軒然大波。原本鴉雀無聲的廣場上,頓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和竊竊私語聲。
「這……這怎麼可能?」一個中年男子瞪大了眼睛,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家族禁制居然沒有阻擋他們?這可是祖先親手設下的禁制啊!」
「難道向家的血脈有什麼特殊之處嗎?」另一個族老摸著鬍鬚,眉頭緊鎖,「還是說禁制在漫長的歲月中出了什麼問題?」
「不對啊,去年隔壁王家的小子想要進來參觀,結果剛碰到門檻就被彈飛了十幾米,差點摔斷了腿……」一個年輕的顧家子弟小聲嘀咕著,「為什麼向家的人就能進去?」
「你們說,會不會是老爺子提前做了什麼手腳?」有人大膽猜測,「畢竟老爺子昨晚親口答應了的……」
「胡說八道!」立刻有人反駁,「家族禁制豈是說改就能改的?那可是歷代先祖的心血!」
議論聲越來越大,甚至有人開始爭執起來。整個廣場上一片嘈雜,完全沒了之前的肅穆氣氛。
顧安明和葉靈依然端坐在椅子上,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騷動,兩人的表情卻出奇的平靜。顧安明甚至微微閉上了眼睛,彷彿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葉靈則是嘴角含笑,那雙慈愛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欣慰。
兩位老人相視一眼,那種多年夫妻才有的默契讓他們無需言語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思。葉靈輕輕握住丈夫的手,顧安明則是微微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顧齊軒站在人群後方,他那張萬年不變的撲克臉上,此刻竟然出現了一絲裂痕。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變得格外深邃,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但這種表情只是一閃而過,很快他就重新戴上了那副冰冷的面具,彷彿剛才的動搖只是錯覺。
他的目光落在高塔入口處,那裡還剩下最後一個人——程進。
與向家姐弟不同,在場的大部分顧家人對程進能否進入並不抱太大期望。在他們眼中,程進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連內力都沒有修煉的普通人。這樣的人別說參加武者的試煉了,就算真的僥倖進去了,在危機四伏的試煉中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那個普通人肯定進不去的。」有人小聲說道,「向家好歹也是武道世家,但他?呵呵……」
「就是,我看他還是老老實實在外面等著吧,免得被禁制傷到。」
「話說回來,老爺子為什麼要答應讓一個普通人參與家族試煉?這也太兒戲了吧?」
程進站在石門前,自然聽到了周圍的議論聲。但他的臉上依然掛著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甚至還有閒心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領。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石門上的符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後,他邁開步子,以一種近乎悠閒的姿態朝著石門走去。他的步伐不緊不慢,甚至在跨過門檻前還打了個哈欠,那副慵懶的模樣看得周圍的人直皺眉頭。
就在程進的腳踏過門檻的瞬間,石門上的符文第三次亮起。這一次,光芒格外耀眼,甚至帶著一絲疑惑和猶豫。金光在程進身上反覆流轉,似乎在確認著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等待著程進被彈飛的那一幕。有人甚至已經做好了上前攙扶的準備。
然而,令所有人跌破眼鏡的是,那些符文在流轉了幾圈後,竟然如同前兩次一樣,溫順地收斂了光芒。程進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高塔,身影消失在幽暗的入口中。
廣場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傻眼了,他們張大嘴巴,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一個普通人,一個連內力都沒有的普通人,居然也能通過家族禁制?這簡直顛覆了他們對千年傳統的認知!
「這……這不可能!」終於有人回過神來,聲音都在顫抖,「一定是眼花了!對,一定是我眼花了!」
「見鬼了!真的見鬼了!」另一個人使勁揉著眼睛,「老祖宗的禁制怎麼會讓一個普通人通過?」
高塔內部——
當程進踏入高塔的那一刻,他首先感受到的是一股涼意。這種涼意並非單純的溫度降低,而是一種直透心底的清涼,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塔內的景象與外表的樸素形成了鮮明對比。雖然沒有金碧輝煌的裝飾,但每一個細節都透露著歲月的痕跡和歷史的厚重。
最引人注目的是照明系統。塔內沒有使用任何現代的照明設備,唯一的光源來自於鑲嵌在牆壁上的夜明珠。這些珠子大小不一,最大的有拳頭大小,最小的也有龍眼般大。它們散發著柔和而穩定的白光,將整個空間照得通透明亮,卻又不會刺眼。
牆壁由一塊塊青色的巨石砌成,每一塊石頭都經過精心的切割和打磨,嚴絲合縫地拼接在一起。石縫之間填充著某種特殊的材料,呈現出淡金色的光澤,顯然不是普通的灰泥。程進仔細觀察,發現這些填充物似乎還在微微發光,與夜明珠的光芒相互呼應。
地面同樣由青石鋪成,但與牆壁不同的是,地面的石板上刻滿了複雜的紋路。這些紋路乍看之下像是單純的裝飾,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它們似乎遵循著某種特殊的規律,形成了一個巨大而神秘的圖案。
在眾人面前,一條向下延伸的石階出現在視線中。石階很寬敞,足夠三四個人並排行走。每一級臺階都用整塊的青石雕琢而成,邊緣經過細緻的打磨,圓潤光滑。臺階的表面還刻著防滑的紋路,即使在這樣光滑的石面上行走,也不用擔心會滑倒。
最特別的是,每隔十級臺階,兩側的牆壁上就會出現一個凹槽,裡面放置著一顆格外明亮的夜明珠,確保下行的道路始終有充足的照明。
「呼——」向雪看到程進跟上來,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她伸手拍了拍胸口,臉上的緊張表情瞬間被驚喜取代。她快步走到程進面前,上下打量著他,似乎在確認他有沒有受傷:「嚇死我了!我們還真怕你進不來呢!」
程進聳了聳肩,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那副「我早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格外欠揍:「怎麼樣?相信我的『大膽猜測』了吧?」他得意地挑了挑眉毛,「我說過的,什麼時候讓你們失望過?」
向雪聞言白了程進一眼,但眼中的擔憂已經完全消散。她伸出手指戳了戳程進的額頭,語氣中帶著嗔怪:「你這傢伙,每次都這麼有把握。」她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認真起來,「不過說真的,萬一哪天你的猜測失誤了,那可就丟大臉了。」
「不會的不會的。」程進擺擺手,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
程進一邊說著,一邊開始仔細打量高塔內部的環境。他的目光在四周遊走,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塔內的空間比想像中要大得多,圓形的內壁向上延伸,消失在黑暗中。但奇怪的是,明明外面看到的是一座高塔,但在裡面卻只能看到向下的石階,完全沒有向上的通道。
最讓程進感興趣的是牆壁上的痕跡。在夜明珠光芒照射不到的地方,隱約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刻痕。這些痕跡有的像是文字,有的像是圖案,還有的似乎是某種地圖。它們斷斷續續地分布在牆面上,顯然經過了漫長歲月的侵蝕。
向風此時也在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那條向下的石階上。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轉頭問道:「如風,所以我們接下來是往下走?」他指了指石階,「看起來這是唯一的路。」
顧如風點了點頭,那張滄桑的臉上帶著肯定的神色。他走到石階邊緣,俯身向下望去,幽深的通道一眼望不到底:「對,試煉的真正地點在地下。」他直起身子,轉向眾人解釋道,「這座高塔只是個入口,真正的試煉場地是地下的古塔。我們要一直往下走,具體多深我也不清楚,但肯定很深很深。」
「原來如此。」向風恍然大悟,「難怪叫地下塔,原來真的是在地下。」
這時,向雪突然走到程進身邊,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她抓住程進的胳膊,語氣不容拒絕:「程進,等會兒下去的時候,你必須走在我們中間。」
程進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愣:「啥?為什麼?」
「這還用問嗎?」向風也走了過來,表情同樣認真,「你不是武者,身體素質比我們差很多。萬一遇到什麼突發情況,你的反應速度肯定跟不上。」他指了指前後,「我和如風走前面探路,向雪和如雪走最後防範偷襲,你在中間最安全。」
顧如風聞言連連點頭,完全贊同這個安排:「向風說得對。雖然我們顧家的試煉從來沒有人失敗過,但小心駛得萬年船。」他看向程進,眼中滿是真誠,「程進,你是為了陪我們才來的,我們可不能讓你出事。」
顧如雪也蹦跳著來到程進身邊,她仰起頭,那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程進哥哥,你就聽他們的吧!」她伸出小手比劃著,「雖然試煉不會有生命危險,但萬一你摔倒了或者撞到了,我們會很自責的!」
看到四個朋友都這麼關心自己,程進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暖流。雖然他心裡清楚,以自己的能力根本不需要這樣的保護,但朋友們的這份心意卻是真摯的。
他臉上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點頭答應道:「好吧,那就麻煩你們了。」他故作輕鬆地說,「有四位高手保護,我這個普通人就安心當個觀光客好了。」
於是,五人很快排好了隊形。顧如風和向風走在最前面,兩人並肩而行,時刻注意著前方的動靜。程進在中間,雙手插在口袋裡,一副輕鬆寫意的樣子。向雪和顧如雪殿後,向雪不時回頭查看身後的情況,而顧如雪則蹦蹦跳跳的,似乎對這次冒險充滿期待。
一行人就這樣開始緩緩朝石階下方走去。
最開始的時候,石階還算平緩,每走十幾步才會出現一個轉彎。但隨著不斷深入,石階變得越來越陡峭,轉彎也越來越頻繁。整個通道呈螺旋狀向下延伸,像是一條盤旋在地底的巨龍。
隨著深度的增加,周圍的溫度明顯下降了好幾度。如果說剛進來時只是微涼,那麼現在已經能感受到明顯的寒意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特殊的氣息,那是屬於地底深處的潮濕和古老的味道,混雜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
「好深啊……」顧如雪小聲嘀咕著,她的聲音在狹窄的通道中迴盪,形成了細微的回音,「我們這是要走到地心去嗎?」
向雪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別擔心,應該快到了。」
然而事實證明,向雪的判斷過於樂觀了。他們又走了整整十幾分鐘,石階依然沒有到頭的跡象。粗略估算,他們至少已經下降了上百米的深度。
就在大家都有些疲憊的時候,前方突然傳來顧如風略帶興奮的聲音:「到了!前面有門!」
眾人精神一振,加快了腳步。果然,在轉過最後一個彎道後,一扇巨大的石門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扇門比入口的石門還要壯觀得多。高度足有五六米,幾乎頂到了通道的頂端;寬度也有三四米,完全堵住了前進的道路。
門的材質看起來極為特殊,不是普通的青石,而是某種漆黑如墨的石材。這種石材在夜明珠的光照下泛著深沉的光澤,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門的表面光滑如鏡,沒有一絲瑕疵,彷彿是由一整塊巨石雕琢而成。
最引人注目的是門的正中央。那裡雕刻著一個巨大的圖案,足有兩米見方。圖案的內容正是顧家的家徽——一條盤旋的巨龍環繞著一座古塔,龍首高昂,雙目威嚴,彷彿在守護著什麼重要的東西。
家徽的雕刻工藝精湛絕倫,每一片龍鱗都清晰可見,每一根龍鬚都栩栩如生。在夜明珠光芒的映照下,整個圖案似乎活了過來,那條巨龍彷彿隨時會從門上飛躍而出。
門的兩側各有一根粗大的石柱,石柱上同樣刻滿了精美的花紋。仔細看去,那些花紋組成了兩行古老的文字,但由於年代久遠,加上文字使用的是古體,在場的人都無法辨認其含義。
看到這扇充滿威嚴的大門,五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每個人的表情都變得凝重起來。
顧如風站在巨大的石門前,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張看似五十多歲的面容上閃過複雜的神情。他轉過身來,目光在其餘四人身上掃過,語氣中帶著慎重:「各位,一旦我推開這扇門,顧家的家族試煉就正式開始了。」
向風聞言,立即想起自己當年的經歷,他搖了搖摺扇,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如風,你要小心。當初我參加向家的家族試煉時,剛打開試煉大門,就有一條足有水桶粗的大蛟突然躍出,張著血盆大口朝我撲來。」他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當時的驚險,「那傢伙的獠牙有匕首那麼長,差點把我嚇破膽。」
向雪也認真地點了點頭,美目中滿是認同:「對對,我記得我的朱雀擊試煉也是一樣,門一開就是各種危機四伏的考驗。」她握緊拳頭,語氣關切,「如風,你們一定要做好準備,千萬別掉以輕心。」
顧如風聽到兩人的叮囑,那雙經歷滄桑的眼睛中閃過感動的光芒。他認真地點了點頭,聲音沉穩:「我明白了,謝謝你們的提醒。我們會小心的。」
隨即,顧如風和顧如雪對視一眼,兄妹倆的默契在這一刻完美展現。他們同時深吸一口氣,體內的內力開始運轉,金剛銅皮鐵骨功法瞬間啟動。
剎那間,兄妹倆的全身都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金色梵文。這些古老的符文如同有生命般在他們的皮膚表面流轉,散發著神聖而莊嚴的光芒。每一個字符都閃爍著淡金色的光澤,組成了一層如同神聖鎧甲般的防護層。
顧如風那張滄桑的面容在金光映照下顯得格外肅穆,而顧如雪稚嫩的小臉也因為這層金光而多了幾分神聖感。兄妹倆的氣息變得更加深厚穩定,整個人就像兩座不可撼動的金山。
向風和向雪見狀也不敢怠慢,兩人幾乎同時召喚出各自的武器。
向風右手一揮,一桿通體烏黑的長槍憑空出現在他手中。槍身盤繞著栩栩如生的龍紋,在夜明珠的光照下閃爍著幽冷的光芒。槍尖寒光凜冽,彷彿能刺透虛空。他擺出撼龍槍的起手式,整個人的氣勢瞬間變得剛猛霸道,如同一條即將騰雲而起的巨龍。
向雪也召喚出她的紅纓長槍,槍身輕盈而堅韌,頂端的紅色槍纓如同朱雀的翎毛般鮮豔奪目。她的身姿優美靈動,槍法中既有力量又有靈巧,正如朱雀擊的精髓——靈動如風,致命如火。
四人嚴陣以待,所有人的精神都高度集中,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任何危險。
唯獨程進依然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雙手插在口袋裡,表情輕鬆得就像在等公車。他甚至還有心情東張西望,觀察著石門上的雕刻細節,彷彿即將開始的不是什麼危險的家族試煉,而是一場悠閒的觀光旅行。
顧如風看到四人都做好準備,緩緩走向石門。他的每一步都踏得極其穩重,彷彿腳下承載著千鈞之重。那雙佈滿歲月痕跡的手慢慢抬起,手指微微顫動著,似乎在感受著空氣中流動的古老氣息。當掌心終於貼上冰涼的石門表面時,他整個人都為之一震。
石門的觸感比想像中更加光滑,就像是千年寒玉一般,冰冷刺骨卻又溫潤如水。顧如風能感受到門後傳來的某種神秘氣息,那是屬於顧家試煉地的古老力量,如同沉睡的巨獸在緩緩呼吸。他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這股氣息中蘊含的訊息——有威嚴、有考驗,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召喚。
他深吸一口氣,胸腔高高鼓起,體內的內力開始湧動。金剛銅皮鐵骨的力量在經脈中流轉,化作一股股暖流匯聚到雙臂。他的雙臂肌肉微微隆起,青筋暴露,開始緩緩向前推動。
厚重的石門發出「吱呀」一聲悠長的響聲,那聲音低沉而綿長,彷彿是千年的歲月在這一刻甦醒。聲音在幽深的通道中迴盪,一層層地傳遞開去,在每個人的耳膜上震顫。石門的重量遠超想像,即使以顧如風的修為,也需要用上七成力道才能推動。
門縫漸漸擴大,先是一線,然後是一指,接著是一掌寬。一絲清新的空氣從門後飄了進來,帶著截然不同的氣息。那是山林特有的味道——有松針的清香,彷彿剛被晨露洗滌過;有野花的芬芳,淡雅而不濃烈;還有泥土的氣息,厚重而充滿生機。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讓人精神為之一振的獨特香氣。
當石門推開一半時,光線開始透進來。不是刺眼的陽光,而是經過層層樹葉過濾後的柔和光芒,帶著淡淡的綠意。光與影交織在一起,在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圖案。
門完全打開了。
眾人原本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向風手中的長槍微微下垂,槍尖不再指向前方;向雪的站姿也從戰鬥姿態轉為較為輕鬆的持槍式。他們都在心裡鬆了口氣——向風所說的那種門一開就遭遇攻擊的危險場景並沒有出現。
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片寧靜得令人難以置信的深山老林環境。
參天的古樹高聳入雲,每一棵都有著數人合抱的粗細,樹皮上佈滿了歲月的紋路。這些巨木的樹冠在高空中相互交織,形成了一個天然的綠色穹頂。樹葉層層疊疊,遮天蔽日,只有零星的陽光能夠穿透這道屏障,在地面上留下金色的光斑。這些光斑隨著樹葉的搖曳而移動,像是在地上跳著無聲的舞蹈。
空氣清新怡人,每一口呼吸都能感受到氧氣的充沛。這裡的空氣似乎比外界更加純淨,沒有一絲塵埃,只有大自然最原始的味道。偶爾還能聽到鳥兒清脆的啁啾聲——有畫眉的婉轉,有黃鸝的嘹亮,還有不知名小鳥的細碎呢喃。遠處傳來潺潺的水聲,應該是有小溪在某處流淌。
最醒目的是腳下的路。一條用青石鋪成的小路從門口開始,向著森林深處延伸。每一塊石板都切割得方方正正,邊緣整齊,表面平整光滑。石板之間的縫隙恰到好處,既不會絆腳,又不會積水。這條路明顯經過精心設計和維護,路面乾淨得一塵不染,連一片落葉都沒有。
路的兩側是一片花的海洋。各色野花競相綻放——有嬌豔的山茶花,花瓣層層疊疊如同少女的裙擺;有淡雅的野百合,純白如雪散發著幽香;有明黃的金銀花,小巧玲瓏惹人憐愛;還有紫色的鈴蘭,一串串地垂掛著,微風吹過時發出細微的響聲。花香陣陣,不濃不淡,恰到好處地刺激著每個人的嗅覺。
蝴蝶在花叢間翩翩起舞,有純白的粉蝶,有斑斕的彩蝶,還有體型較大的鳳蝶。它們時而停在花朵上吸食花蜜,時而在空中追逐嬉戲,為這片靜謐的森林增添了幾分生機。偶爾還能看到蜜蜂忙碌的身影,嗡嗡聲此起彼伏。
整個場景美得不真實,看起來就像是傳說中的世外桃源,又或是仙人居住的洞天福地。
程進看著眼前這片安詳寧靜的景象,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他慢條斯理地從石門處走出,步伐悠閒得就像在自家後花園散步。他的目光在周圍環境上掃了一圈,語氣輕鬆地說道:「看起來沒什麼危險的感覺呢。」他聳了聳肩,雙手依然懶洋洋地插在口袋裡,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漫不經心的氣質,「感覺就像是來郊遊的,還是那種風景特別好的高級景區。」
顧如風站在路口,目光在前方的森林小徑上來回掃視。他緩緩地點了點頭,那雙經歷滄桑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疑惑,眉頭微微皺起:「確實,比我想像中要平靜很多。太平靜了。」他回頭看了看眾人,語氣中帶著不確定,「也許我們顧家的試煉和其他家族不太一樣?畢竟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傳統……」
顧如雪早就按捺不住了,她蹦蹦跳跳地走到路邊,被那些鮮豔的花朵深深吸引。她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摘了一朵粉色的小花,湊到鼻子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花香撲鼻而來,讓她忍不住瞇起了眼睛,那雙大眼睛瞬間亮晶晶的,像是發現了寶藏:「哇,這些花好香呀!比我在家裡花園見過的還要香!」
她轉過頭來,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兩條馬尾辮隨著她的動作輕快地擺動:「我們是不是要跟著這條路的指引走啊?」她指著前方蜿蜒的石板路,歪著頭思考,「感覺這條路就是特意為我們準備的呢!這麼乾淨整齊,肯定是有人維護的吧?」
向風收起長槍,臉上的戒備神色稍微放鬆了一些。他走到路邊,伸手撫摸著一棵古樹的樹皮,感受著那種歷經歲月的粗糙質感:「既然沒有立即的危險,那我們就先沿著路走走看吧。」他回頭對眾人說道,「不過大家還是要保持警惕,誰知道危險會不會藏在某個地方。」
五人就這樣踏上了青石小路,開始緩緩前行。
路面平坦好走,每一塊石板都恰到好處地承接著他們的腳步。走在上面發出輕微的「踏踏」聲,在寂靜的森林中顯得格外清晰。兩側的景色如畫般美麗,每走幾步就能看到不同的風景。
古樹參天,每一棵都是活著的歷史。有些樹幹上長滿了青苔,綠茸茸的一片;有些則攀附著藤蔓,藤蔓上還開著細小的花朵。樹根在地面上蜿蜒盤旋,有的甚至橫跨過路面,但都被巧妙地處理過,不會影響行走。
綠蔭如蓋,將大部分的陽光都擋在了外面,只有偶爾幾縷調皮的光線能夠突破防線,在地面上留下搖曳的光影。這種半明半暗的光線恰到好處,既不會太暗影響視線,又不會太亮刺激眼睛。
林中生機勃勃。偶爾有松鼠在樹枝間跳躍,靈巧的身影一閃而過。它們好奇地打量著這群不速之客,黑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動。有幾隻膽大的還會在樹枝上停下來,歪著頭觀察他們,毛茸茸的大尾巴不時搖擺。
野兔在草叢中穿梭,長長的耳朵時而豎起時而垂下。它們的動作極快,往往只能看到一個灰色或白色的影子一閃而過。有時候會有小鹿從遠處經過,優雅地邁著步子,警惕地看著他們,隨時準備逃離。
潺潺的溪流聲越來越近,水聲清脆悅耳。空氣中的濕度也略微增加,能夠感受到水汽的清涼。空氣中瀰漫著森林特有的清新氣息——那是泥土、樹葉、花草和露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自然而純粹。
他們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可能是半個小時,也可能是一個小時。奇怪的是,他們始終沒有遇到任何危險。沒有兇猛的野獸,沒有隱藏的陷阱,沒有突然的襲擊,甚至連一點異常的動靜都沒有。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身上,帶來溫暖而舒適的感覺。那種溫度剛剛好,不會太熱也不會太涼。微風偶爾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像是大自然的輕聲細語。
鳥兒依舊在枝頭歌唱,各種鳥鳴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天然的交響樂。蝴蝶依舊在花間飛舞,彩色的翅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一切都是那麼的祥和,那麼的美好,這哪裡像是什麼危險的試煉,分明就是在風景如畫的森林中漫步,享受大自然的恩賜。
不知道走了多久,向風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他停下腳步,轉過身環視四周,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太確定的疑惑:「感覺似乎很安全呢?太安全了。」他回頭看了看身後走過的路,又看看前方延伸的石板路,「我們都走了這麼久了,連一隻攻擊性的野獸都沒見著。別說是妖獸了,就連普通的野狼野豬都沒有。」
顧如風也點點頭,停在一棵大樹旁邊。他伸出手扶著樹幹,那張滄桑的面容上露出同樣的疑惑:「對啊,不止安全,而且這裡的環境還特別好呢。」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胸腔高高鼓起,然後緩緩吐出,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感覺比山外的空氣要清新十倍不止。我在外面修煉的時候,都沒有呼吸過這麼純淨的空氣。」
向雪停下腳步,將紅纓長槍杵在地上,一手扶著槍桿,另一手叉腰。她歪著頭,美目中閃過一絲調侃的光芒:「該不會我們就這樣一路安全地走到目的地吧?」她環視四周,語氣輕鬆,「這也太簡單了吧?如果試煉就是這樣的話,難怪顧家子弟通過家族試煉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說著,她還誇張地伸了個懶腰,舒展著因為保持警惕而略顯僵硬的身體:「我都放下戒備了。再這樣下去,我都要開始欣賞風景了。」
顧如雪聞言高興地拍了拍手,發出清脆的掌聲。她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好了!」她興奮地原地轉了個圈,馬尾辮隨著她的動作飛揚起來,「這樣的試煉我喜歡!不用打打殺殺,還能看這麼美的風景!」
她蹦蹦跳跳地說道,像隻快樂的小兔子:「比想像中輕鬆多了呢!我還以為會很可怕,會有很多危險的關卡要闖。」她停下來,用手比劃著,「結果就是在森林裡散步,這也太愜意了吧!」
程進這時慢悠悠地走到向風身邊,臉上掛著那副標誌性的欠揍表情。他挑了挑眉毛,語氣中滿是調侃:「向風,你現在是不是很羨慕?是不是在想,為什麼當年自己的試煉沒有這麼輕鬆愜意?」
向風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精彩起來。他先是一愣,然後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臉上寫滿了無奈,語氣中滿是感慨:「何止羨慕!我簡直是羨慕嫉妒恨啊!」
他的眼中閃過當時的驚險回憶,聲音都帶上了幾分激動:「當時我參加向家家族試煉的時候,從我打開門的那一刻開始,就是在生與死之間來回跳躍。」他伸出手指,一樣一樣地數著,「第一關,剛進門就有一條水桶粗的大蛟撲過來,張著血盆大口,獠牙都有我手指這麼長!我差點沒被嚇死!」
「第二關,」他繼續說道,語氣越來越激動,「地上全是陷阱,稍不留神就會掉進去。裡面不是尖刺就是毒蛇,我有好幾次都是憑著反應快才躲過去的。」
「第三關更誇張,」向風比劃著,「各種機關像不要錢一樣往外射。暗器、毒針、飛刀、火焰,什麼都有!我當時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傷,簡直是九死一生!」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更加誇張:「最可怕的是,這些還只是開胃菜!後面還有更變態的考驗等著!」
向雪也認同地點了點頭,走到向風身邊。她的美目中同樣閃過回憶的光芒,臉上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就是呀!我那時候也是,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就栽了。」
她伸出手,掰著手指頭數道:「我記得我的朱雀擊試煉,第一關是火焰山,整座山都在燃燒,溫度高得嚇人,我差點被烤成人乾。第二關是冰霜谷,剛從火焰山出來就掉進零下幾十度的冰谷裡,那個酸爽,現在想起來都打寒顫。」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第三關的狂風崖,風大得能把人吹飛。我當時死死抓著岩石,手都磨破了好幾層皮。」
說到這裡,她看了看顧家兄妹悠閒的樣子,語氣中充滿了羨慕:「哪像你們這樣,還能悠哉悠哉地賞花觀景。」她伸手指著周圍的美景,「看看這環境,鳥語花香的,簡直就是來度假的嘛!」
聽到向雪和向風如此生動的描述,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顧如風那張一向嚴肅的臉上,此刻也綻放出開懷的笑容。他發出爽朗的笑聲,笑得連眼角的魚尾紋都更深了幾分。他拍著向風的肩膀,安慰道:「向風,節哀順變啊!也許每個家族的試煉風格真的不一樣。」
顧如雪更是笑得前俯後仰,整個人都快站不穩了。她一邊笑一邊扶著旁邊的樹幹,兩條馬尾辮跟著她的身體一起劇烈搖擺。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才斷斷續續地說道:「哈哈哈……向風哥哥、向雪姐姐……你們也太慘了吧!」
程進也被這種輕鬆的氛圍感染,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他雙手依舊插在口袋裡,肩膀卻在輕輕抖動,顯然也在忍笑。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經地說道:「所以說,投胎是個技術活啊!你們看,同樣是武道世家的試煉,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五人的笑聲在寧靜的森林中迴盪著,銀鈴般的笑聲、爽朗的笑聲、憋笑的聲音混合在一起,打破了原本的寂靜。驚起了幾隻棲息在樹枝上的鳥兒,撲棱棱地飛向遠方。
氣氛瞬間變得輕鬆愉快起來,先前的緊張和戒備都煙消雲散了。大家都放鬆了不少,真的就像是在進行一場愉快的郊遊,而不是什麼嚴肅的家族試煉。
五人一路走著,那種輕鬆愉快的氛圍逐漸感染了每個人。顧如風和顧如雪也漸漸放下了先前的戒備,他們體表那層密密麻麻的金色梵文開始緩緩黯淡。那些原本如同流動金河般的古老符文,此刻像是耗盡了力量的燭火,一點一點地收斂光芒,最終完全消散在空氣中,恢復了平常的模樣。
向風和向雪也不約而同地收起了各自的武器。向風右手一揮,那桿通體烏黑、盤繞著龍紋的長槍化作一道黑光消失。向雪也優雅地將紅纓長槍收入儲物空間,整個人的姿態從戰鬥狀態轉為休閒模式。他們的步伐變得更加悠閒,甚至開始欣賞起周圍的景色來。
陽光依舊溫柔地灑在青石小路上,斑駁的光影隨著樹葉的搖曳而舞動。微風吹過,帶來陣陣花香和泥土的芬芳。這一切都讓人忘記了這是在進行什麼重要的試煉,反而像是在享受一個美好的午後。
程進雙手依舊懶洋洋地插在口袋裡,他側過頭看著身旁的顧如風。那雙平時總是帶著幾分慵懶的眼睛,此刻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他的語氣依然輕鬆,但話語中卻透露著某種提醒:「如風,雖然現在看起來很安全,不過我們這樣一直走著好像也不對。」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回憶什麼,然後繼續說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顧家的家族試煉是有天數限制的。如果我們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下去,時間可能會不夠用吧?」
顧如風聞言點了點頭,那張滄桑的臉上帶著肯定的神色。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是的,五天。從我們進入試煉場地開始算起,只有五天時間。」
他停頓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川字紋。他的目光望向前方那條似乎永無止境的青石小路,聲音中帶著一絲困惑和不確定:「不過我總覺得我們快到目的地了。這種感覺很奇怪,說不清道不明的。」
他伸出手,放在胸口的位置,像是在感受著什麼:「就像有什麼在召喚我們一樣。不是聲音,也不是畫面,而是一種……一種來自血脈深處的呼喚。越往前走,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顧如雪聽到哥哥的話,立刻蹦蹦跳跳地來到他身邊。她的動作輕快活潑,兩條馬尾辮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她仰起那張稚嫩的小臉,水汪汪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是啊是啊!我也和哥哥的感覺一樣呢!」
她用小手指著前方,聲音清脆如銀鈴:「好像這條路的盡頭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那種感覺很溫暖,很親切,就像……就像是要回家一樣!」
說著,她還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而且越靠近,這種感覺就越明顯。我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等著我們,不是壞東西,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向風這時也走到顧如風身邊,他收起了平時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表情變得認真起來。他的眉頭微皺,似乎在考慮著什麼重要的事情:「說起來,之前我聽程進說,你們顧家的金剛銅皮鐵骨是可以轉移到別人身上的。」
他轉頭看向程進,那雙平時總是帶著幾分戲謔的眼睛,此刻充滿了真摯的關切:「要不你共享到程進身上一下?雖然現在看起來很安全,但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更加擔憂:「要不然,我怕發生什麼突發狀況,程進那個脆皮一碰就掛了。畢竟他只是個普通人,在這種地方太危險了。」
程進聽到向風的形容,立刻翻了個白眼。他的表情瞬間從輕鬆變成無奈,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調侃:「你的形容還真是貼切啊,『脆皮一碰就掛』?搞得我很脆弱似的。」
他搖了搖頭,做出一副受傷的表情:「我好歹也是跟著你們走了這麼久的人,怎麼在你嘴裡就變成了易碎品?」
但隨即,他的表情又變得認真起來:「不過如風他們應該還不能把金剛銅皮鐵骨共享到我身上。」他摸了摸下巴,做出回憶的樣子,「之前我看顧家的公開歷史集有說,要共享金剛銅皮鐵骨,家族子弟是需要通過家族試煉的。」
他看向顧家兄妹,語氣肯定:「估計是要拿到那個地龍珠才行。這應該是一種權限認證,只有通過試煉證明自己的人,才能真正掌握這項能力。」
顧如風聽完程進的分析,緩緩點頭。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歉意,那張滄桑的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對的,就如程進說的。目前我們還沒辦法共享防禦給別人。」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似乎在感受著體內的力量:「雖然我們已經把金剛銅皮鐵骨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但共享能力是被封印的。必須完成試煉獲得地龍珠,才能解開這個限制。」
向雪聽到這裡,美目中閃過強烈的好奇。她快步走了過來,臉上滿是期待的神色:「話說那個共享有什麼限制嗎?」
她用手比劃著,試圖理解這個能力的運作方式:「比如說,被共享的人只能獲得一部分防禦?或者共享的時間有限制?又或者距離太遠就會失效?」
顧如雪聽到向雪姐姐的問題,立刻搖了搖頭。她的動作幅度很大,兩條馬尾辮都跟著左右擺動。她的臉頰因為興奮而微微泛紅,讓原本就稚嫩的面容顯得更加可愛:「沒有唷,是百分百共享唷!」
她伸出小手,在空中比劃著,試圖讓大家更好地理解:「比如說,如果我拿到的地龍珠可以提升60%的防禦力,那麼被我共享的人也能獲得完整的60%提升!」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略微提高:「不是50%,不是30%,是完完整整的60%!就像是我把我的防禦能力完全複製給對方一樣!」
向雪和向風聽到這個解釋,同時瞪大了眼睛。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閃過同樣的震驚。這種能力簡直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那也太強了吧!」向雪忍不住驚呼,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這簡直是逆天的能力!完全可以改變戰局!」
向風也連連點頭,眼中滿是羨慕:「確實太強了!想像一下,如果一支隊伍裡有一個顧家子弟,那整個隊伍的生存能力都會大幅提升!」
顧如風看到向家姐弟如此震驚的反應,謙虛地擺了擺手。他的表情依然平和,似乎並不覺得這是什麼了不起的能力:「其實也沒有你們說的那麼誇張。這個能力還是要看境界的。」
他伸出手指,開始詳細解釋:「比如我和如雪現在是地通境,我們最多也就能同時共享給一個人而已。如果強行共享給第二個人,不僅會失敗,還可能對自身造成損傷。」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只有境界越高,能共享的人數才會增加。據說家族裡的長老們,最多能同時共享給三到四人。而且共享也是有距離限制的,超過一定範圍就會失效。」
儘管如此,向風和向雪還是異口同聲地說道:「那也很強啊!一個人就能讓整個團隊的生存能力翻倍!這在團隊作戰中簡直是神技!」
就在大家熱烈討論的時候,程進卻搖了搖頭。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那雙平時總是帶著慵懶的眼睛,此刻顯得格外認真:「我是覺得不要共享給我比較好。」
他的話音剛落,顧如風和顧如雪就同時轉過頭來。兩人的動作整齊劃一,連轉頭的角度都一模一樣。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疑惑,顧如雪更是直接開口問道:「為什麼啊?程進哥哥!這明明是保護你的最好方法!」
程進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組織語言。他的目光在四人臉上掃過,確保每個人都在認真聽他說話。然後,他用一種少有的認真語氣說道:「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共享給我,我還是普通人啊。」
他停頓了一下,讓這句話的含義沉澱:「金剛銅皮鐵骨的共享,是指提升共享者原本防禦力的加成數值。對於武者來說,這是巨大的提升。但對於我這樣連內力都沒有的普通人,60%的提升也改變不了什麼。」
程進繼續解釋,他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而且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假設我出了什麼意外,比如遭受了超出承受範圍的攻擊,金剛銅皮鐵骨被打碎了,如風和如雪會被反噬。」
他的聲音變得低沉:「他們要承受我被攻擊的全部力道。這種反噬不是開玩笑的,輕則重傷,重則可能危及生命。我不能讓朋友為了保護我而承擔這樣的風險。」
向風和向雪聽到這話,立刻做出嫌棄的表情。向雪更是直接伸出手,做了個「呸呸呸」的動作:「呸呸呸,不要亂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什麼叫出意外?你這個烏鴉嘴!」
她撇了撇嘴,美目中閃過一絲狐疑:「不過話說回來,這又不是你的大膽猜測吧?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連反噬機制都瞭如指掌?」
程進聳了聳肩,臉上重新掛上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他攤開雙手,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這次可不是我的大膽猜測。顧家公開的歷史集可是有詳細記載的。」
顧如風和顧如雪聽完程進的解釋,兩人對視了一眼。那種心有靈犀的默契再次展現,他們的眼中同時流露出堅定的光芒,像是做出了什麼重要的決定。
顧如雪率先開口,她握緊小拳頭,高高舉起,語氣堅定而認真:「如果我們拿到地龍珠後,金剛銅皮鐵骨肯定會共享給程進哥哥!」
她的聲音雖然稚嫩,但其中蘊含的決心卻不容置疑:「我們才不管什麼反噬不反噬的!程進哥哥是為了陪我們才來參加試煉的,我們當然要保護好他!」
顧如風也認真地點頭,那張滄桑的臉上露出少有的溫柔笑容:「沒錯,我們才不怕什麼反噬呢!」
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我們可是好朋友,朋友就是要互相保護的!如果連這點風險都不敢承擔,那還算什麼朋友?」
程進看著兄妹倆真誠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暖流。這種被人真心關懷的感覺,讓他那顆平時總是保持冷靜的心也泛起了漣漪。他的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真誠的笑容:「那就提前謝謝你們兄妹倆的好意了。」
時間慢慢流逝,森林中的光線逐漸發生著變化。原本透過樹葉縫隙灑下的金色陽光,慢慢轉為暖黃色,然後帶上了一絲橙紅。樹影變得更加斜長,在地面上拉出蜿蜒的輪廓。空氣中瀰漫著黃昏特有的寧靜氣息,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為夜晚的降臨做準備。
向風抬起頭,透過密密層層的樹葉間隙,努力觀察著天空的變化。雖然厚重的樹冠遮擋了大部分視線,但從光線的角度和色彩的變化,他還是能判斷出時間的推移。他皺了皺眉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看樣子快到傍晚了。這處深山老林的天空也開始變暗。」
他轉向顧如風,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我原本以為這裡是類似壽仙園那種小幻境呢,不過這裡的環境跟現實環境差不多,也沒有壽仙園那些奇珍異獸。」
顧如風聞言緩緩點頭,那張飽經滄桑的面容上閃過認同的神色。他停下腳步,環視四周的環境,深思片刻後說道:「不過,我覺得這裡應該還算是小幻境。」他的聲音沉穩而確定,「雖然家族典籍裡從來沒有明確說過這一點,但根據我的了解,顧家子弟這麼多代以來都是在這裡參加試煉的。」
他頓了一下,繼續解釋:「而且每個人的試煉內容都不一樣,這在一般的現實環境中應該是做不到的。能夠根據不同的人調整試煉內容,這種能力本身就很神奇,只有幻境才能做到這種程度的靈活變化。」
向風聽到這個解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確實,這麼說就說得通了。幻境能夠根據進入者的情況進行調整,這樣一來,每個人面對的挑戰都會是最適合他們的。」
就在這時,顧如雪突然興奮地指向前方,聲音清脆響亮,在靜謐的森林中顯得格外突兀:「你們看!前面有燈光!」
她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激動和雀躍,整個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的探險家。兩條烏黑亮麗的馬尾辮因為她突然轉頭的動作而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像兩隻輕盈的蝴蝶在夜色中飛舞。她伸出白嫩的小手,用力指著前方的某個方向,手指微微顫抖著,顯示出內心的興奮:「我們是不是到目的地了?那裡好像有建築物!」
她踮起腳尖,試圖看得更清楚一些,小臉上的表情既期待又緊張,彷彿那遠處的光芒就是她們苦苦尋找的答案。
眾人聞言立刻精神一振,原本因長時間行走而略顯疲憊的神情瞬間一掃而空。他們連忙加快腳步朝前方走去,腳下的落葉發出細碎的聲響,在寂靜的森林中格外清晰。果然,透過層層疊疊的樹影,可以看到不遠處有溫暖的燈光在閃爍。那光線不是刺眼的現代電燈那種冰冷的白光,而是帶著暖黃色調的傳統燈火,柔和而溫馨,在逐漸降臨的暮色中顯得格外溫暖親切,像是在召喚著疲憊的旅人。
光線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下來,在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隨著微風的吹拂而輕輕搖曳,為這片古老的森林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走得更近一些,隨著樹木逐漸稀疏,視野豁然開朗。一座氣勢宏偉的大宅院逐漸在他們面前展現出全貌。這座宅院建築風格古樸典雅,每一處細節都透露著歲月的痕跡和歷史的厚重。飛簷翹角如展翅的鳳凰,優雅地伸向天空;朱紅色的牆面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鮮艷,彷彿剛剛上過新漆;青灰色的瓦片整齊地鋪設在屋頂上,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光澤。整個建築完全是古代富貴人家的建築風格,處處彰顯著主人的地位和品味。
最引人注目的是大門上方懸掛的牌匾,黑底金字,莊嚴肅穆。上面用蒼勁有力的字體寫著兩個大字——顧府。那字跡龍飛鳳舞,筆鋒銳利,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彷彿在無聲地宣告著這座府邸主人的尊貴身份。
向風和向雪看到這個牌匾後,幾乎在同一時間轉過頭看向顧如風和顧如雪,動作整齊劃一,默契十足。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和好奇,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張開,顯然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們原本以為會是什麼陌生的試煉場所,也許是某個神秘的洞府,或者是危機四伏的迷宮,結果竟然是顧家的宅院?這個發現實在太出乎意料了。
向雪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快步走到顧如雪身邊,美目中閃爍著強烈的好奇光芒,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如雪,怎麼了?看你們兄妹倆的表情,這個大宅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她的語氣中帶著關切和疑惑,一邊說話一邊仔細觀察著顧家兄妹的反應,試圖從他們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顧如雪看著眼前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建築,小臉上的表情瞬間從興奮變成了難以置信。她用力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她仰起頭,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圓圓的,像兩顆晶瑩剔透的黑寶石,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震驚和不可思議:「這是我們家啊!」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被這個發現震撼到了。她伸出小手指著大門,又指了指院牆,最後指向那棵參天的老槐樹,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確認的意味。
向風聞言更是一臉詫異,他快步走近幾步,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仔細觀察著建築的每一個細節。從門楣的雕花到牆角的紋飾,從屋簷的構造到門前的石獅,他都一一審視過去。確認無誤後,他轉過身來,語氣中滿是不可思議和困惑:「如雪,妳說的是南京顧府?就是你們平時住的那個家?」
他的聲音提高了幾分,顯然對這個答案感到震驚。他又回頭看了看那座府邸,彷彿想要再次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顧如風也緩步走到大門前,他的動作沉穩而謹慎。他的目光如同掃描儀一般,在熟悉的建築結構上慢慢掃過,每一個細節都和記憶中的家一模一樣——門前的石階有三十六級,兩側的石獅子威風凜凜,大門的銅釘排列整齊,就連門框上的花紋都分毫不差。他緩緩點頭,那張滄桑的臉上寫滿了困惑和不解,眉頭緊鎖:「對的,就是我們在南京的家。」
他的聲音低沉而肯定,但語氣中卻透露著深深的疑惑,顯然對於在試煉之地看到自己的家感到極度困惑。
顧如雪更是激動地用力點頭,兩條馬尾辮跟著她的動作上下擺動,像兩隻歡快的小鳥:「沒錯沒錯!就是我們從小長大的地方!」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略微提高,小臉因為興奮而泛起紅暈。她開始如數家珍地指點著每一處細節:「這個門,我小時候還在上面刻過字呢!這個院牆,有一次我爬上去摘花,結果摔下來哭了好久!還有那棵老槐樹,每年夏天我們都會在樹下乘涼,奶奶會給我們講故事!」
她的眼神中既有懷念,又有困惑,顯然對於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看到如此熟悉的家感到不知所措。
向風聽到確認後,眉毛高高挑起,幾乎要飛出額頭。他的表情變得更加驚訝,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可思議:「所以最後的試煉竟然在你們家裡進行?這也太特別了吧?」
他搖了搖頭,似乎在努力理解這個匪夷所思的情況。他轉頭看向向雪,想要從姐姐那裡得到一些解釋,但顯然向雪也是一頭霧水。
顧如風站在大門前,沉默了片刻。他的眉頭深深皺起,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紋,那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他的表情變得更加困惑和凝重,目光在宅院和周圍的環境之間來回掃視。過了一會兒,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確定:「應該不是這樣……我總感覺我們還要繼續走下去。」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緒,然後轉過身,目光嚴肅地在眾人臉上掃過:「雖然這個大宅確實是我們家,每一個細節都對得上,可是周遭的環境完全不一樣。」他伸出手,指向四周茂密的森林,那些參天古樹在夜色中顯得更加高大神秘:「我們家可不是在深山老林裡啊。我們家周圍是繁華的街區,左邊是王家的宅院,右邊是李家的店鋪,對面還有一條熱鬧的商店街。但這裡……」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顯然對這種詭異的情況感到深深的困擾。
顧如雪也認真地點了點頭,小臉上露出同樣的疑惑和不解。她皺起小巧的鼻子,努力回憶著家裡的環境:「對啊對啊!我們家門口是大馬路,每天早上都會有賣早點的小販經過,叫賣聲可響亮了!還有好多人和車經過,特別熱鬧的!可不是這樣安靜得只有蟲鳴鳥叫的森林環境。」
她環視四周,小手指著不同的方向:「而且我們家後面是小公園,有鞦韆和滑梯,我經常去那裡玩。可不是這種參天古樹的原始森林,這些樹看起來都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呢!」
程進這時慢悠悠地走上前來,雙手依舊懶洋洋地插在口袋裡,步伐輕鬆隨意。他臉上依然掛著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彷彿眼前這種詭異的情況對他來說只是日常小事。他先是抬頭看了看天空,又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最後目光落在那扇緊閉的朱紅色大門上。他聳了聳肩,語氣輕鬆地建議道:「要不,我們進去吧。」
他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緊張或擔憂,反而帶著一種「來都來了」的坦然。他又補充道:「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路指引我們了,總不能原路返回吧?而且天色也黑了,肚子也該餓了,也該準備吃飯了。」
他停頓了一下,做了個無奈的手勢:「總不能在野外過夜吧?這深山老林的,萬一有什麼野獸出沒,我這個『脆皮』可扛不住。至少先看看裡面是什麼情況,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
向雪聽到程進的建議,立刻贊同地點了點頭,她拍了拍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是,進去看看總比在這裡乾站著強。說不定這就是試煉的一部分呢!」
她美目一亮,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期待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而且這次我們同行,你們應該不用吃戰鬥口糧了。」她轉頭看向程進,眼中閃爍著戲謔的光芒:「反正有程進在,我們可以吃到熱騰騰的飯菜。某人的廚藝可是一流的哦!」
程進聽到這話,立刻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他誇張地翻了個白眼,整個人顯得格外無奈,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調侃和認命:「是是是,有我在,我來煮。」
他做了個誇張的鞠躬手勢,像個盡職的管家:「反正之前從天仙閣出發的時候,你們的儲物空間道具都被我塞滿了食材。各種肉類、蔬菜、調料,應有盡有,足夠我們吃好幾天的。」
他搖了搖頭,嘴角卻帶著淡淡的笑意,顯然並不是真的在抱怨:「感情我就是你們的專職廚師啊?走到哪裡都得給你們做飯?下次是不是該收點伙食費了?」
顧如風和顧如雪聽到這個消息,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看到了救星。顧如風那張滄桑的面容上露出難得的期待表情,連皺紋都舒展開來。而顧如雪更是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她的小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太好了!」顧如雪拍著小手,聲音清脆響亮,在夜色中回蕩:「程進哥哥做的飯超級好吃的!比我們家的廚師做得還香!」她咽了咽口水,似乎已經想起了那些美味的菜餚:「特別是那個糖醋排骨,外酥裡嫩,酸酸甜甜的,我能吃一大盤!」
顧如風也開心地點頭,臉上的笑容格外真誠:「那就麻煩程進了。我們兄妹倆在天仙閣住了這麼多天,每天都期待著程進做的飯菜。」他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實話,現在想起來都有點餓了。」
五人達成一致後,氣氛瞬間輕鬆了許多。他們便一起走向顧府的大門,腳步聲在石階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走近了看,大門更顯氣派——那是傳統的朱紅色木門,厚重結實,上面裝飾著精美的銅環和門釘,每一個都打磨得光亮如新。黑漆門框上雕刻著精緻的花紋,有龍鳳呈祥、福壽雙全等吉祥圖案。門楣上的「顧府」牌匾在兩側燈籠的照耀下金光閃閃,更顯得莊嚴肅穆。
顧如風和顧如雪走在最前面,兩人的步伐不約而同地放慢了。他們對視一眼,眼神中有著複雜的情緒——既有對家的眷戀,又有對未知的忐忑。最後,他們深吸一口氣,然後一起伸出手,按在那熟悉的門環上,緩緩推開了這扇既熟悉又陌生的大門。
顧如風深吸一口氣,雙手用力推開厚重的朱紅色大門。門軸發出輕微的吱嘎聲,在寂靜的夜空中格外清晰。大門緩緩向內打開,露出府邸內部的景象。
五人魚貫而入,腳步聲在青石板上響起輕脆的回音。進入大門後,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寬敞的前院,布局和顧如雪記憶中的家完全一致。月光灑在庭院裡,將那棵參天的老槐樹投下巨大的陰影。
顧如雪環視四周,小臉上滿是困惑和驚奇。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彷彿想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這裡跟我們家完全一樣呢!」
她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震撼,小手指著不同的方向:「你們看,那個石桌還在原來的位置,連桌上那個棋盤都沒變!還有花圃,種的還是奶奶最愛的茉莉花!」
顧如風也仔細觀察著周遭環境,那雙滄桑的眼睛在熟悉的景物上掃過。他緩緩點頭,聲音中帶著同樣的不可思議:「真的一模一樣。連院子裡石頭的擺放位置都分毫不差。」
向雪好奇地望著大宅內四周,整座府邸的燈火將每一處角落都照得通透明亮。傳統的紅燈籠掛在迴廊下,散發著溫暖的黃光,將青石地面映照得泛著淡淡的金色。雕樑畫棟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精緻,每一處細節都透露著這座宅邸主人的不凡品味。然而,她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之處——這麼大的宅邸,竟然靜悄悄的,連一個人的身影都看不見。
她美目中閃過一絲疑惑,環視著空蕩蕩的庭院:「好像沒人呢?」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
顧如雪聽到向雪姐姐的話,立刻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張稚嫩的小臉因為即將大喊而微微鼓起。她雙手圍在嘴邊做成喇叭狀,朝著府邸內部大聲呼喊:「有人嗎?王伯伯?李阿姨?」
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像銀鈴般在空曠的庭院中回蕩。聲波撞擊著高牆,又折返回來,形成一陣陣回音。但除了自己聲音的迴響外,整座府邸依然死寂一片,連一聲狗吠都沒有。
顧如雪沒有放棄,等了幾秒鐘後,她又踮起腳尖,揚起小臉,用更大的聲音喊道:「堂哥?堂姐?家裡有人嗎?」她的馬尾辮隨著喊話的動作左右搖擺,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三叔?三嬸?誰在家啊?」
依然沒有任何回應。整座府邸安靜得彷彿是一座被時間凍結的空宅,只有微風吹過老槐樹的葉子,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夜風帶著一絲涼意,吹動著掛在屋簷下的燈籠,燈籠輕輕搖晃,在地面上投下搖曳的光影。
顧如風看到這種情況,那張滄桑的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目光在熟悉卻又陌生的建築物上慢慢掃過。他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某種篤定:「可能這裡真的是一個幻境吧。」
他停頓了一下,伸手輕輕撫摸著身旁的石柱,指尖感受著那冰涼而真實的觸感:「雖然一切看起來都和我們的家一模一樣,每一塊磚瓦、每一根柱子都分毫不差,但這種完全沒有人氣的感覺……」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總覺得缺了點什麼。沒有家裡人的說話聲,沒有廚房傳來的香味,甚至連貓狗的叫聲都沒有。這確實很像是某種映像或者幻境。」
程進這時慢悠悠地走到顧如風身邊,他抬頭看了看府邸的深處,那些層層疊疊的建築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神秘。他的語氣輕鬆,但問題卻很實際:「外面的那條路只到這個大宅裡,接下來就沒有路指引了,要怎麼出去呢?」
他停頓了一下,又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府邸後方的方向:「顧家有後門之類的通道嗎?我們總不能一直困在這個院子裡吧?要是真的出不去,那這試煉可就變成困獸之鬥了。」
顧如風聞言立刻點了點頭,那張滄桑的臉上露出肯定的神色。他的眼睛亮了起來,彷彿抓住了什麼重要的線索:「有呢!我們家後面確實有一個後門,平常很少用,但確實存在。」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向後院的方向走去,步伐沉穩而堅定。一邊走一邊回頭說道:「跟我來吧,我帶你們過去看看。那扇後門通向後山的小路,平時只有送貨的人偶爾會用。說不定後門那邊會有什麼線索,或者能找到離開這裡的路。」
顧如風領著眾人穿過重重庭院,每經過一處,他都會習慣性地介紹幾句——這是練武場,那是藏書閣,前面是客房區。他們的腳步聲在青石板路上響起,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穿過幾個回廊和小院,繞過假山魚池,最終來到府邸的最後方。
這裡比前院更加幽靜,連燈光都顯得黯淡了幾分。高大的圍牆投下濃重的陰影,讓這片區域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向風看著眼前的後門,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發出驚訝的感嘆聲。他上前幾步,仔細打量著這扇與整座府邸風格格格不入的門,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震驚:「你們顧家的後門看起來有點結實啊?」他伸手輕輕敲了敲門面,發出沉悶的金屬聲響,「這哪裡是門,簡直就是一面鋼鐵城牆!」
眼前的後門與前門形成鮮明對比,完全顛覆了傳統府邸後門的概念。這扇門完全是厚重的鋼鐵制作,足有三米高,兩米寬,厚度更是驚人。表面沒有任何裝飾性的雕花或圖案,整體呈現出一種冰冷的金屬質感,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著幽冷的光芒。門上布滿了複雜的紋路和符文,那些古老的文字像是活的一般,隱隱散發著某種神秘的力量波動。
顧如風走近這扇陌生的門,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他伸出手,想要觸摸門上的符文,但手指還沒碰到門面,就感覺到一股無形的阻力。他的眉頭深深皺起,形成一道深深的溝壑。他搖了搖頭,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疑惑和不安:「這個不是我們家的後門呢!」
他退後幾步,指著門上那些陌生的符文,語氣中的困惑更加濃重:「我們家的後門是木制的,用的是上好的紅木,上面有簡單的雕花——是蝙蝠和祥雲的圖案,寓意福運綿長。而且門上有我們顧家特有的家族印記,那是一條盤龍的圖案。可是這扇門……」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在整扇門上來回掃視,語氣變得更加凝重:「上面不但沒有那個印記,而且材質完全不同。這些符文我從來沒見過,看起來更像是某種專門的封印或禁制。這絕對不是用來進出的普通門,而是用來封鎖什麼東西的。」
顧如風深吸一口氣,決定嘗試推動這扇沉重的鋼鐵門。他雙手用力按在門上,掌心貼著冰冷的金屬表面,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隨著他的發力,額頭上青筋暴起,臉色因用力而變得通紅。他的雙腳牢牢扎在地面上,整個人的重心前傾,試圖用全身的力量推動這扇門。
但無論他怎麼用力,那扇門都紋絲不動,彷彿不是一扇門,而是一面與大地融為一體的鋼鐵牆壁。甚至連門縫都看不到,整扇門就像是一體鑄造的巨大金屬塊。
他氣喘吁吁地停下動作,額頭上滿是汗珠,無奈地搖頭:「打不開,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封死了一樣。」他用袖子擦了擦汗,聲音中帶著疲憊,「這種感覺很奇怪,不是門鎖住了,而是整扇門都被某種力量固定在那裡。」
向風見狀快步上前,拍了拍顧如風的肩膀示意他退後。他深吸一口氣,右手一揮,掏出那桿通體烏黑的長槍。槍身在月光下閃著冷冽的寒光,龍紋在槍桿上若隱若現,散發著凌厲的氣息。他後退幾步,擺出攻擊的架勢,雙腿微曲,重心下沉。
「讓我來試試!」向風低喝一聲,運起內力,全身的氣勢瞬間暴漲。他的衣袂無風自動,周圍的空氣都因為強大的內力波動而產生輕微的扭曲。槍尖凝聚著濃郁的內力,形成一個旋轉的氣旋,朝著門縫的位置發起猛烈的穿刺。
「怒龍翻江!」
長槍如怒龍出海,帶著呼嘯的破空聲直刺向鋼鐵大門。槍尖與門面接觸的瞬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金屬撞擊聲。火花如煙花般四濺,照亮了周圍的黑暗。強大的衝擊力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氣浪,向四周擴散開去,地面的塵土都被掀起。
但當煙塵散去,光芒消退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那扇門依然完好無損,表面光滑如初,甚至連一個小小的凹痕都沒有留下。門上的符文反而更加明亮了幾分,彷彿吸收了攻擊的力量。
向風收回長槍,右手微微發麻,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這門的防禦力也太強了!」他看著自己的長槍,槍尖居然有輕微的捲刃,「我剛才那一槍足以洞穿三尺厚的精鋼,但在這扇門上連個印記都沒留下。這到底是什麼材質做的?」
向雪也走到門前,她沒有貿然出手,而是仔細觀察那些複雜的符文。她伸出纖細的手指,在空中描摹著那些古老的紋路,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她的美目中閃過思索的光芒,似乎在解讀這些符文的含義:「這些符文很古老,看起來不像是現代的禁制手法。」
她退後幾步,若有所思地說道:「可能是某種上古禁制。你們看這些符文的排列方式,有點像是某種封印陣法。而且這種防禦強度,絕對不是為了防止外人進入,更像是為了防止裡面的什麼東西出去。」
程進這時緩緩抬起頭,目光投向漆黑的夜空。他眯起眼睛,視線在天空中搜尋著什麼。月亮被厚重的雲層遮擋,只露出一絲朦朧的銀光。星星也顯得格外黯淡,彷彿蒙上了一層薄紗。整個天空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黑暗,像是被什麼東西籠罩著。
他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思。
向風一臉疑惑地看著程進,完全不明白他在做什麼。他撓了撓頭,語氣中帶著好奇:「你在看什麼?天上有什麼特別的嗎?」他也抬頭看了看,但除了漆黑一片外什麼也沒發現。
程進盯著天空看了好一會兒,視線在不同的方位游移,似乎在確認什麼。然後他慢慢搖了搖頭,收回目光,臉上的表情變得若有所思。他沒有直接回答向風的問題,而是轉過身來,語氣輕鬆地說道:「向風,你的臂力應該很好吧?」
向風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頭霧水,他眨了眨眼睛,完全跟不上程進的思路。但他還是自信地拍了拍胸膛,肌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結實:「當然!我從小練武,臂力可是我的強項。」他活動了一下手臂,發出咔咔的聲響,「別說丟石頭,就是把人丟上天都沒問題。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程進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個拳頭大小的石頭,在手中掂了掂重量。石頭表面光滑,顯然是庭院中的裝飾用石,在月光下顯得普通無奇。他將石頭遞給向風,語氣中帶著某種試探和期待:「你往天空丟看看,用盡全力往上丟。」
向風接過石頭,雖然不明白程進的用意,但出於對朋友的信任,他還是按照要求做了。他深吸一口氣,將石頭在手中轉了幾圈找準感覺,然後運起內力。他的手臂肌肉瞬間膨脹,青筋暴起,整條手臂都泛起淡淡的光芒。
「看我的!」向風大喝一聲,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右臂上。他猛地將石頭朝正上方的天空拋去,出手的瞬間甚至帶起一陣破空聲。
按照向風地通境的實力和臂力,這塊石頭應該能飛到上百米的高空,甚至更高。但令所有人震驚的是,石頭飛到半空中大約十米左右的高度時,突然就停了下來。沒有任何預兆,就像是撞到了什麼看不見的牆壁。
更詭異的是,石頭撞擊的瞬間,空中泛起了一圈淡淡的漣漪,像是水面被石子擊中一般。那漣漪迅速擴散開來,然後又快速消失,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石頭在空中停滯了整整一秒鐘,就那麼懸浮在那裡,違背了所有的物理定律。然後它筆直地掉落下來,砸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在青石地面上彈跳了幾下才停止。
向雪看到這一幕,美目瞪得圓圓的,嘴巴微微張開,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她快步走到石頭落下的位置,抬頭望著剛才石頭停滯的地方,語氣中帶著震驚:「該不會連上方也有禁制?」
程進看到這個結果,臉上並沒有表現出太多驚訝,反而像是印證了他心中的某個猜測。他聳了聳肩,收回視線,語氣依然保持著那份從容不迫的輕鬆:「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我們還是先吃飯吧。」
他環視四周,目光從那扇詭異的鋼鐵門移開,最終落在燈火通明的府邸內部:「至少現在有個好消息——這邊有水有電,可以洗個熱水澡。」他伸了個懶腰,「而且看起來廚房和各種設施都很齊全,比在野外露營強多了。」
程進拍了拍雙手,轉身朝著府邸內部走去,一邊走一邊做出安排:「你們先去洗澡,洗去一天的疲憊。我先去廚房看看,幫你們準備晚餐。」他回頭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等等我們一邊吃飯一邊慢慢討論接下來該怎麼辦。反正現在看來,我們暫時是出不去了,不如先把肚子填飽,養足精神再說。說不定吃飽了就能想出辦法了。」
向風、向雪和顧家兄妹聽到程進的建議,互相看了看,都覺得有道理。確實,經過一天的跋涉,大家都有些疲憊了。衣服上沾著塵土,頭髮也因為汗水而黏膩。而且隨著時間推移,肚子也開始發出咕咕的抗議聲。
向風第一個表示贊同:「說得對!餓著肚子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他摸了摸肚子,「而且程進的手藝確實沒話說,每次吃他做的菜都是一種享受。」
向雪也點頭附和:「是啊,先休息一下也好。說不定這個試煉就是要我們在這裡過夜,明天才會有新的線索出現。」
顧如雪更是高興地拍起小手:「太好了!又能吃到程進哥哥做的美食了!」她轉向哥哥,「哥哥,我們快去洗澡吧,我都等不及了!」
就這樣,五人暫時放下了對困境的擔憂,決定先解決眼前的基本需求。畢竟,無論接下來要面對什麼挑戰,保持最佳狀態才是最重要的。
沒多久,四人洗完澡來到餐廳。偌大的餐廳裡,千年紫檀木餐桌散發著淡淡的木香,桌面被擦拭得光可鑑人,倒映著頭頂水晶吊燈的璀璨光芒。
餐桌上已經擺滿了各式精緻菜餚——紅燒獅子頭冒著熱氣,糖醋排骨晶瑩剔透,清炒時蔬翠綠欲滴,還有一盤金黃酥脆的春捲整齊排列。每道菜都擺盤精美,色香味俱全,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程進此時正端著最後一道菜從廚房走出,那是一大盆熱騰騰的白米飯,蒸氣繚繞,米香四溢。他將飯盆放在桌子中央,用圍裙擦了擦手,臉上還帶著炒菜後的紅暈。
「來,都坐下吧。」程進脫下圍裙,招呼著大家,「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眾人紛紛落座,餐具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顧如雪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眼睛在各道菜之間游移,似乎在糾結先吃哪一樣。向風則是毫不客氣地夾起一塊獅子頭,大口咬下,滿足地閉上眼睛。
向雪優雅地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入口中細細品嚐。排骨外酥內嫩,酸甜的醬汁完美地包裹著肉塊,讓她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臉上露出幸福的表情。她慢慢咀嚼著,品味著每一絲滋味,然後才放下筷子。
「真是太好吃了。」向雪由衷地讚嘆,隨即話鋒一轉,看向程進:「說起來,目前探查到最奇怪的地方應該是後門,還有天空上那個禁制。」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指了指上方,燈光在她的指尖跳躍,「話說後門那個奇怪符號到底是什麼啊?程進你快用你那招牌的『大膽猜測』推理一下!」
程進正夾著一塊青菜,聞言翻了翻白眼,將青菜送入口中,慢悠悠地嚼著。他故意拖長時間,等咽下去後才開口:「那也要我猜得中啊。」他聳了聳肩,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那些符文我也沒見過,看起來比甲骨文還要古老,說不定是什麼上古時期的文字。」
向雪撇了撇嘴,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更多的是調侃:「唉,看來這次你的大膽猜測終於失靈了。我還以為你無所不知呢。」
「我就是個普通人,又不是百科全書。」程進自嘲地笑了笑,又夾起一塊排骨。
向風這時放下碗筷,用餐巾擦了擦嘴。他靠在椅背上,眼神中帶著好奇:「不過程進,你是早就覺得天空怪怪的?要不然你怎麼突然想到要我朝天空丟石頭?」他回想起剛才那詭異的一幕,石頭在半空中突然停滯,然後筆直墜落的畫面依然歷歷在目,讓他心中充滿疑惑。
程進搖了搖頭,臉上保持著那種漫不經心的表情:「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而已。」他端起湯碗喝了一口,熱湯滑過喉嚨,讓他舒服地嘆了口氣,「不過我原本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門打不開,說不定能跳牆出去。當然,是你們跳牆,我爬牆。」
他停頓了一下,放下湯碗,目光掃過眾人:「結果沒想到連天空都被封住了。不過就如向雪講的,目前能找到最奇怪的地方就是那個後門,還有這個詭異的結界。」
顧如風和顧如雪聽到這話,兄妹倆對視一眼,然後同時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顧如風放下手中的筷子,那張滄桑的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確實,那扇門太不尋常了。要不我們等等吃完飯再去仔細找找看?說不定能發現什麼線索。」
程進搖了搖頭,指了指窗外漆黑的夜色:「還是等明早好了,至少白天光線充足,能看得更清楚。」他轉頭看向顧家兄妹,眼中閃過一絲探究,「對了,話說平常在顧家,你們有哪個地方是你們覺得比較神秘的?或者說,有什麼地方是平時不太能去的?」
顧如風和顧如雪聞言陷入沉思,兩人低頭思考片刻,似乎在腦海中搜尋著記憶。突然,他們抬起頭互相對視一眼,眼中閃過相同的光芒,然後異口同聲地說道:「就是那位不姓顧的前輩所住的居所!」
這種默契讓在場的其他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顧如雪見狀,小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她用力點著頭補充道:「沒錯!那位前輩的居所我和哥哥至今為止都還沒進去過呢!」
她的大眼睛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雙手比劃著:「每次家族有重要事情要稟報,我們都只能在門外恭敬地等候。那扇門永遠緊閉著,從沒見過裡面是什麼樣子。連爺爺都只能在居所外匯報家族的事情。」
程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手指輕敲著桌面:「聽起來確實很神秘。那還有其他地方嗎?」
顧如雪歪著頭想了想,馬尾辮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突然,她眼睛一亮,脆生生地說道:「後山的祠堂!」
向雪正端著湯碗,聽到這話差點嗆到。她連忙放下湯匙,美目圓瞪,聲音中滿是驚訝:「什麼?如雪你們連顧家祠堂都沒去過?」
在她的認知裡,家族祠堂是供奉祖先的神聖之地,家族子弟理應經常前往祭拜。怎麼顧家的小輩竟然連祠堂都進不去?
顧如風見向雪誤會了,連忙擺手解釋:「不是的,向雪你誤會了。顧家有兩個祠堂,一個就在主宅內院,緊鄰著後花園的大祠堂,那裡供奉著歷代祖先的牌位。另外一個則是在後山深處的小祠堂。」
他喝了口茶潤潤喉,繼續說道:「大祠堂我們當然經常去,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上香。但後山那個就不一樣了,也不是說沒去過,每年爺爺奶奶都會在特定的日子帶著顧家子弟去祭拜。」
顧如雪接過話頭,小手托著下巴:「只不過後山祠堂很特別,它是單獨祭拜顧家的一位特殊長輩。但是那邊的祠堂不像大祠堂那樣隨時都可以進去,必須由爺爺親自帶領我們去才行。」
她的小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眉頭微微皺起:「而且每次去都要挑特定的日子,平時那裡爺爺也是禁止我們去。」
程進聽得很認真,不時點頭。等顧家兄妹說完,他總結道:「這樣看來,那我們明天主要就是看看這兩個地方有沒有特殊的線索。既然這裡是仿照你們顧家建造的,說不定這兩個神秘的地方會有所不同。」
向風這時舉手提問:「那後門的部分不繼續探查嗎?我覺得那些符文肯定藏著什麼秘密。」
程進停下筷子,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帶著某種洞察一切的味道:「後門的部份還是先暫時不要好了,根據我的大膽猜測,後門那裡我們可能暫時沒有能力探查。」
向雪聽到這話,立刻興奮地拍著桌子,發出清脆的響聲。她笑得花枝亂顫:「哎喲喲,你的大膽猜測還是出來了!我就知道你憋不住的!」
餐廳裡頓時充滿歡聲笑語,連一直比較沉穩的顧如風都忍不住露出笑容。大家都被程進這種自相矛盾的表現逗樂了——明明剛才還說猜不出來,現在又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程進等大家笑夠了,才繼續說道:「說真的,不過明天一定要想辦法解開這個謎題,後天就得離開。」他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看向顧家兄妹,「要不然我感覺如風如雪的時間會不夠用。試煉可不能耽誤太久。」
他轉向向風,眼中帶著詢問:「對了,話說一般家族試煉都是幾關?我對這些不太了解。」
向風放下茶杯,陷入回憶:「這個嘛,不太確定所有家族是否都一樣。」他摸著下巴思考著,「但就我們向家的情況,會有三關——首先是確體關,也就是一般常說的體能關,測試武者的身體素質和戰鬥能力;然後是問心關,考驗武者的心性和意志;最後是試煉關,每個家族都不一樣,通常會涉及家族的核心傳承。」
程進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了。他的表情從平靜變成痛苦,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在椅子上:「天啊,聽到你這麼說,我又頓時想起你們之前逼我參加的武者認證大會了!」
他用手捂著臉,聲音從指縫間傳出,充滿了哀怨:「那簡直是我這輩子最痛苦的經歷!你們兩個還在旁邊幸災樂禍!」
程進這麼一說,頓時引來眾人更大的笑聲。向風和向雪對視一眼,眼中都閃爍著得意的光芒,顯然對當初「照顧」程進的經歷很是懷念。
「那是為了你好。」向雪笑嘻嘻地說道,「你看,現在你不是好好的嗎?而且還通過了認證呢。」
「我寧願不要那個認證。」程進哀嚎道。
笑聲漸漸平息,顧如風收起笑容,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他那張滄桑的臉上露出擔憂:「說起來,那今晚怎麼安排?要輪流守夜嗎?」他環視四周,「畢竟這個地方確實有點詭異,天知道半夜會不會發生什麼事。」
程進擺了擺手,語氣輕鬆:「應該不用吧,到現在也沒發生什麼危險的事情。而且大家都需要好好休息,明天還要探索呢。」
向雪這時調皮地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其實我們主要是擔心你。畢竟某人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呢。」
程進愣了一下,筷子懸在半空中。他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這句話:「呃……你們不是會住在我隔壁嗎?」
向風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當然會啊,做兄弟的怎麼能讓你一個人住。」
程進這才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那就好,要是出現什麼奇怪的異狀,我大叫就好了。你們聽到動靜一定要來救我。」
他話音剛落,突然想到什麼,眼神瞬間變得狐疑起來。他瞇著眼睛打量著向家姐弟:「等等,我怎麼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你們該不會故意裝作沒聽見吧?」
向雪故意裝作認真思考的樣子,纖細的食指點著下巴,歪著頭看向天花板:「嗯……這個嘛,那就要看你平時的表現了。比如說,你有沒有乖乖聽我們的話呀?」
「就是就是。」向風也配合地說道,「要是你表現不好,說不定我們會睡得特別死呢。」
程進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你們還是不是兄弟了?這種時候還開玩笑!」
眾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溫馨的氣氛充滿整個餐廳。就這樣,晚餐在歡聲笑語中結束,每個人都吃得很滿足。
月上中天,府邸內漸漸恢復了寧靜。房間裡的燈火一盞接一盞地熄滅,整座宅邸陷入了沉睡。只有月光透過窗櫺,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深夜時分,萬籟俱寂。程進卻悄然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神在黑暗中異常明亮,完全沒有剛醒來的迷糊。他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發出任何聲響。
他緩緩推開房門,門軸發出極其輕微的吱呀聲,在寂靜的夜裡幾不可聞。程進側身擠出門縫,然後輕輕將門帶上。月色朦朧,將庭院染上一層銀白。他深吸一口夜晚清冷的空氣,然後邁開步伐。
他的腳步輕得像貓一樣,在青石板上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夜風吹過,帶起他的衣角,他就像一個幽靈般穿過層層院落。經過迴廊時,他刻意避開月光直射的地方,始終行走在陰影之中。
穿過前院、中庭、後花園,他對路線瞭如指掌。最終,他來到了那扇詭異的鋼鐵後門前。
月光恰好照在門上,讓那些複雜的符文顯得格外清晰。那些古老的文字在夜色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緩緩流動。程進站定在門前三步之外,雙手背在身後,靜靜地觀察著。
他瞇起眼睛,目光在那些符文上游移。此時的他與白天判若兩人——沒有了那種裝出來的迷糊和無奈,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可測的沉穩。他的眼神銳利如刀,彷彿能看穿一切偽裝,直達事物的本質。
沉默片刻後,他輕聲開口,聲音低沉而清晰:「封仙印?」
這三個字從他口中吐出,帶著某種篤定。他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這種級別的東西,是四個地通境的武者能解決的?開什麼玩笑。」
程進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但語氣中卻帶著一絲不同於平時的深沉。那種輕鬆隨意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洞察一切的智慧。
他繼續盯著門上的符文,眼神變得更加深邃,像是在思考什麼重要的事情。過了一會兒,他又低聲說道:「顧家的家族試煉究竟是在試煉如風如雪他們……」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意味深長:「還是在逼我出手?」
這句話說完,夜風忽然停了,周圍陷入絕對的寂靜。程進站在那裡,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難以形容的神秘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