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之路 4-5：命案重現
靜雲殿，十四年前。
雨夜如墨，雷聲斷續。皇后之寢宮靜雲殿深處，一道白影倒在地上，唇色青紫，眉宇間仍存驚愕。宮女驚叫聲撕破夜色，燈火匆匆而起，卻無人能將她從死亡邊緣喚回。這場突如其來的死亡，如重錘擊入皇宮深處，也成為日後最難啟齒的禁忌。
——
景門側室，盤問開始。
「那天夜裡，你確定是聽見宮裡傳來驚呼聲？」梁丘望著眼前的龔柔，語氣平穩。
她低著頭，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衣角。「是的，奴婢記得很清楚……那聲音來自東書房，我第一個衝進去的。」
「那麼多年前的事情，你還記得得這麼清楚？」梁丘挑眉，語氣不重，但不疾不徐。
龔柔抬頭，眼神略顫。「皇后待我如親人……我怎麼會忘記？我一直……都希望能查出真相。」
站在一旁的孔最沒出聲，只是靜靜將她所言記錄下來。這是他們今日詢問的第三人——前三位的回答，幾乎一字不差。
彷彿有人早早將那一夜的劇本寫好，他們只是照本複述。
待龔柔一走，梁丘皺眉說：「這太過完美了，三人的說法就像彩排過。」
孔最點點頭：「這正應了李關元所言——記憶不該如此清晰，除非他們……背過了。
他們對視一眼，神色漸冷。
——
靜雲殿東書房，此時。
靜雲殿自皇后身故後封閉多年，朝廷數度重修外牆，但書房始終未開。如今重開，窗櫺依舊，屋簷掛著些許風鈴，隨風微響，聲音清透，不見陰氣壓人。
李關元一腳踏入書房，望著四下，腳步卻緩了下來。
李天池隨後而入，留意到他的神情，低聲問：「怎麼了？」
李關元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緩緩掃過桌面、地毯、書櫃與案邊擺設，最後才輕聲開口：「這裡……太乾淨了。」
李天池眉頭一挑：「什麼意思？」
「一處封存十四年的舊地，不該這樣一塵不染，連窗邊的木雕紋路裡都沒有灰塵。不是剛打掃過，而是——有人一直在維護。」
他彎身，在書桌底部輕觸地毯，指尖劃過地縫。
「而且……地毯沒黏死。這角落略微翹起，像是被人經常掀開。」
他與李天池對視一眼，隨即一同將地毯小心掀開。下方地磚乍看無異，但在某一塊邊緣處，有極細的接縫線隱藏其中。
李關元以指關節輕敲，發出異音。
「是空的。」李天池道。
片刻後，他們合力撬開地磚，一道小巧暗門現身。黑漆的木面上，隱約可見一道殘破符痕，像是用來封鎖某物，卻早已失效。
李關元低聲呢喃：「十四年前的皇后之死……真的是病發暴斃？」
屋內重歸寂靜，只有風鈴微微響動，像是遠方遺留的回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