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不停地傳來,已經癱瘓了整個區域。隨著噩耗而來的是無盡的悲傷,留給家人的是難以承受的痛。
當然,警察、FBI、軍方都趕來這個區域,想要把新出現的「人魔」抓捕歸案。雖然當地警局努力壓制消息的流出,但新聞記者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蜂擁而上。
FBI的探員與身穿軍裝的長官們一同坐在會議室,研究餐廳現場的照片,分析「他」造成的破壞。
「我們已經優先撤離學校的學生,並在醫院部署軍隊,以防他現身。」埃里彙報近況。「他的力量愈來愈強,比起以前資料上與惡魔簽訂契約的描述不符;同時,他的行為模式也與過去關於惡魔——哈伯的資料完全不一樣。」
上校看著整理出來的資訊:「所以這個小鬼到底是不是與哈伯簽訂契約的?他的行動模式與哈伯過去完全不符!」他盯著襲擊路徑,完全不是哈伯的風格。以往哈伯會直接攻擊學校,並以圖書館為基地,獵殺所有學生。「如果不是哈伯,那我訂出的計畫就得修改,而且會變得更加難以減少傷害。」
少校曾與哈伯交手過,他冷靜分析:「原本只要在圖書館放炸彈,把他的肉身炸掉就能結束。現在⋯⋯不知道還要花多久!」
「所以⋯⋯你們早就知道有這種東西!還讓他害死這麼多人!」警長憤怒地拍桌。他認識的人太多死在餐廳裡,還有不少人失聯。「而且你們居然想要犧牲學生!」
「為了把傷害降到最低,犧牲少數人可以挽救更多人,肖恩先生。」伊凡一邊看著資料,一邊冷靜地回答,「不是我們早就知道,而是必須推測出這次的惡魔是哪一個,我們才有辦法有效阻止事態擴大。」他的語氣公事公辦,接近冷酷。
「哈伯是最常與人類簽訂契約的惡魔,距離上次出現大約已過十三年。雖然與人類簽訂契約,但最後那些人往往都被哈伯影響,做出類似的行為。」伊凡終於從資料中抬起頭:「我們才能推測哈伯的蹤跡,因為他真的很喜歡攻擊學校。」
肖恩警長緊握拳頭:「所以我們還要感謝這個怪物沒有攻擊學生嗎?餐廳的人都被他殺了,他對凱洛他們做的事也在你們計畫中嗎?」他幾乎要崩潰地質問,臉漲得通紅,看起來像是隨時會昏倒。他一生中從未想過超自然事件是真的,也沒想到政府早就有這些資料記載。「那現在能怎麼辦?人魔顯然不會停手,他一定還會在我的轄區作亂!」
伊凡一邊看著受害者的照片,突然抽出其中一張:「瑪麗安,你看——凱洛·達斯丁的屍體。」
瑪莉安娜接過照片,只看一眼便發現問題:「過度殺戮。人魔對凱洛有非常強烈的情緒針對,是凱洛激發他忍不住對所有人動手。」她看著凱洛明顯比其他屍體更加殘缺的模樣:「這不像是單純殺戮,對凱洛的攻擊太過殘忍,像是有針對性的情緒發洩⋯⋯也許是對某個女性的怨恨投射——比如母親。」
「凱洛不是會故意招惹人的性格,她熱情、善良,是餐廳最受歡迎的招牌之一。」肖恩警長無法理解,這麼善良的凱洛到底怎麼惹火人魔?她招呼客人時不分外表、不帶歧視或偏見。
「那個叫凱洛的女人就是因為太靠近才會被殺!連環殺人魔殺人理由千奇百怪,更何況是『人魔』,跟你解釋也不會理解!」雷克非常不耐。他只想立功,思考怎麼抓人魔對他來說根本是浪費時間。「你現在只能把居民集中保護,避免人魔襲擊,還有配合我們發布的命令。」語氣倨傲,卻也點出了軍方與FBI的態度。
「你想把我們當成誘餌嗎?」肖恩不是傻子。若人魔真的如此嗜殺,當找不到人時,一定會追殺聚集地的民眾。「你們連現在的目標都無法確認,一下說是哈伯、一下又說不確定,這樣我們怎麼相信?」
「這確實是我有疑問的地方。」上校接話,「起初的隨意屠殺與挑釁警局確實是哈伯的作風,但哈伯不喜歡留活口。他若留人活口,也會折磨至只剩一口氣,而不是毫髮無傷地放過。」他拍拍肖恩的肩膀,以安撫的語氣說:「平民不應該成為誘餌和犧牲品,這種最基本的概念FBI沒教嗎?小鬼!」
語氣一轉,上校直接對雷克開火:「有好意見就說,小鬼,沒有就給我放尊重一點。」
「用人來消耗他的力量,讓他疲憊,不是最好的方法嗎?畢竟上校很珍惜自己的大頭兵吧!」雷克不知死活,結果被上校一拳打趴。
「不會說話我來教你。」上校狠狠踩住他的手指,「瑪莉安,如果妳管不好妳家的廢材吉祥物,就給我滾!馬上給我人魔的側寫!」
瑪莉安娜露出一抹微笑:「當然⋯⋯埃里,你有找到關於小孩的資料吧?」她其實早就看雷克不爽,只是礙於他背後有靠山,現在被外人教訓剛剛好。
「我們找到關於他的資訊。人魔是因為母親的虐待才誕生的,學校對他來說,算是唯一能喘息的地方。雖然無法改善家庭的虐待,但至少讓他有個避風港。」
她讓埃里將資料發給大家:「我們目前可以確定,他的母親對他有持續性的虐待,且是一個迷信的人,認為自己的孩子是惡魔。可以說,這就是一切的源頭。」她展示一堆在家中找到的物品:「這些都是從一些神棍那裡買來的,據說可以驅魔、詛咒等。大多無害,但也有些是有問題的。」她逐一分類:「如果這些力量都用在這個孩子身上,非但沒殺死他,反而增強他的力量。這或許就是哈伯出現異常的原因——這個孩子,約西亞,成了人魔。可以說是哈伯先生最虧本的一次交易。」
「還有,從餐廳的錄像來看,他不喜歡有人過多關注和干涉。」瑪莉安娜播放平板上關於餐廳的錄像,「他對凱洛的善意感到不耐煩,反而尼森對他的粗暴態度與防備,這讓他成為整場屠殺中唯一的倖存者。」瑪莉安娜不停重複看著影片,「我想,如果凱洛沒有特別去關注他,或許約西亞不會反射性地攻擊她。這也代表,約西亞曾經與人隔絕很長一段時間,這導致他嚴重的社交問題;再加上被虐待的經歷和對女性的厭惡,這才造成這場屠殺。」
這就是瑪莉安娜的可怕之處。她能在短時間內拼湊出完整的資訊側寫。埃里聽完分析後不寒而慄——畢竟這些資料才剛給她不到一小時。
「約西亞想玩,我們就給他機會玩完,然後——解決他。」瑪莉安娜開心地舉起一張清晰的照片,正是小孩——約西亞的臉。
「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