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短篇現場,演員淋漓入戲,情緒深陷。劇組以為能輕鬆收工,卻沒人笑得出來。
時間來到拍攝當日,劇組人員已各就各位,現場正進行最後確認。
導演站在場邊,低頭翻著分鏡表,眉宇未曾放鬆。
「我們今天要完成《願無心》與《情不移》的拍攝。」「因為是雙視角互補劇本,所以上午處理劇組客串的部分,下午再拍合作演員的段落。」
經紀人在一旁補充:
「合作的演員已經完成洽談,預計中午抵達現場熟悉場景。」
導演點了下頭。
「很好。記住,在提交給挑戰方之前——別在老闆面前提這件事。」
「我們開始吧。」
客串愚民的演員在庭院佈景中就位,燈光、收音、攝影三方完成校準。
場記低聲報出鏡號後退開,導演舉手一揮。
「Action。」
畫面中,索里斯面無表情,揮舞著手中的砍刀。
道具兔子倒臥在地,隨著每一下刀落,血漿在擠壓下滲出,染紅了乾裂的泥土與石塊縫隙。
第十下時,遠方傳來群眾騷動的聲音。
愚民們在混亂中推擠、叫喊。
柳曦羽自人群中踉蹌擠出,髮絲凌亂,臉色蒼白如紙。
那一瞬間,整個場面彷彿靜止,只剩她的喘息聲在空氣中孤立浮動。
這裡是第一個情感斷點,情緒如同被攤在烈日下曝曬,毫無遮掩。
拍攝持續進行,終於來到尾聲。
柳曦羽跪在道具兔子旁,沾滿血漿的雙手緊握著琉璃瓶。
她雙眼猩紅,過了好幾秒才緩緩閉眼。
鏡頭切換。
索里斯舉起砍刀,毫不猶豫地揮下。
血漿因慣性飛濺,潑灑在旁邊的樹幹、草地與石墩上。
斑斑血痕點點綻開,如紅梅盛開在荒野。
「卡!」
導演一聲出,畫面戛然而止。
雲滄玥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仍跪地、閉眼落淚的柳曦羽,慢慢拍著她的背。
索里斯站在原地,低頭看著手中還滴著血的砍刀,眉心緊鎖,唇線緊抿。
群演們紛紛退場,現場逐漸回歸寂靜。
「⋯⋯這根本是時代的悲劇。」
美術望著鏡頭外的景象,眼眶泛紅。
「為什麼可以這樣輕易抹除一個生命?」
編劇靠著場邊的假牆,手中劇本垂落,眼神像陷進某種迴圈般無神。
「他們因未知而恐懼⋯⋯人性如此而已。」
經紀人確認完演員狀況後回到現場。
「我們真的有因為是短篇就比較輕鬆嗎⋯⋯我覺得演員好像更累了⋯⋯」
就這樣,上午場的拍攝悄悄收尾,留下的不是疲憊,而是各自無聲的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