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月的午後,臺北的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大湖公園的湖面上,一道道金光被風吹得皺皺的,閃爍得像是誰不小心灑落在水上的碎銀。我坐在湖邊的涼亭下,打開速寫本,一筆一筆描繪著眼前的景象。
大湖公園以那座拱橋最為醒目,潔白的弧形橋身在翠綠山影與藍天白雲間特別搶眼,彷彿橫越湖面的一道弦月。幾位遊客正在橋上駐足拍照,背景是遠方的忠勇山與層層疊疊的社區建築,現代與自然交錯,卻也不顯違和。
橋下偶有天鵝船慢慢划過,載著笑聲與情侶的悄語;而湖邊的柳樹拖曳著綠色長髮,被風吹得輕輕擺動,好似向行人問好。一旁練太極的長者動作緩慢有致,像是與時間達成了和解。還有孩子們在草地奔跑,手中的泡泡在空中飛舞,折射出七彩光芒,也飄進了我的畫裡。我描了一對並肩坐在湖邊的老人,他們的輪廓不甚清晰,但彼此靠得很近,像是多年的默契早已無需言語。他們不說話,只是一起望著湖水發呆。那一幕,比什麼都讓人心安。
大湖公園,是都市裡難得的一方安靜。沒有商業廣告、沒有車流喧囂,只有水聲、風聲與腳步聲,還有筆尖在紙上輕輕劃過的沙沙聲。這一刻,我彷彿不是在畫,而是讓風景自己留下它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