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時空之謎・月之悲歌】
不,仔細一看……我才驚覺。那所熟悉的月之陰暗面實驗室,其實只是整片龐大建築的一個小角落。
我緩緩降落,立於高處的一塊浮石之上。
那由光粒與符文結構編織而成的龐大設施,在我眼前延展出無數層網狀結構與螺旋廊道。
符文如星雲般運轉,牆體如水波律動。
每一道門框,每一處光牆,都閃爍著月之語彙的脈動。
我不由得低聲感嘆:
「這才是完整的實驗設施是嗎?在全部都充滿符文之力時,竟是如此壯觀。」
我的語氣像是在對誰說,又像是在對自己沉吟。
「所以我們到底是在哪裡?月之神國座落於某個異空間嗎?時跟空的規則在這邊無法生效……」
「但確實有太陽跟月亮,日、月跟明的符文依然可以正常運作。但辰跟星也是一切正常……」
我喃喃著,內心浮起一個難以忽視的疑問:
「是當前的時空規則,不符合之前生活的時空規則嗎?」
為求驗證,我試著發動辰之符文,嘗試用它來進行時間校準。
辰符文的光環在我掌中微微顫動。
初始毫無反應,但當我調整對「一日」「一年」的基準定義時,光芒終於穩定。
我依序將時符文的節奏重新定義,每秒、每分、每時、每日、每月、每年,使其對應這個世界的週期。
這時,我感受到一股細緻的波動穿越整片空間。
彷彿時符文獲得重生,與整個神國建立起新的節奏共振。 相對的,空之符文也隨之恢復運作。
「這個時代的時間流速不同……」我記錄下心中所得。
「這個星球一個自轉日數,大約在25個小時左右。這邊的一年,大約是本來定義一年時間的三倍。」
「月相與之前的相同,但似乎沒有四季的太大差異。所以這到底是位於怎樣的地方?」
我凝望著符文運轉的天穹。
這裡的一切,都與我們所熟知的現實有著交錯的相似與陌生。
而唯獨「夢」之符文,至今仍然毫無反應。
我曾經依賴它穿越記憶、連接未來,但在這裡,它就像是被整個世界遺忘。
我再度嘗試喚醒「夢」,卻只見一片空白的靜默回應。
「相對的幻符文也完全沒有作用……」我低語。
我再轉向「生」「老」「病」「死」等符文,它們依然活躍,顯示著生命在這片世界中仍有完整的循環。
「生命總會有生老病死……所以這些符文一直都亮著……」
我的心開始浮現疑問。
「也許需要找大祭司請教一下,關於沒有作用符文的原因。既在月之符文內,卻怎麼可能在高維並沒有任何效用。」
我想起她一直稱呼我為「月之共響者」。
「是因為跟月的共鳴嗎?」
「既然最近是滿月,那我來嘗試一次共鳴看看……」
我仍漂浮於空中,但這次不是飛行,而是刻意調整自身姿態,進入一種靜坐冥想的狀態。
我將法杖蘊生輕置於膝前,讓意志慢慢延展至整個空間。
我閉上雙眼,心神凝聚於象徵「月」的符文中心。
符文未動。
但我的心中,某種熟悉的感應如潮湧起。
那一刻,我感到胸口一陣悶痛,接著是眼眶的濕潤。
我突然淚流滿面。
「月在哭泣……」我喃喃自語。
「月的意志是停不住的悲傷……這是為什麼?」
那份情緒,並非來自我個人的悲傷,而是某種集體的痛苦,某種古老的、難以命名的失落。
我仍不明白,但我知道:這裡的月亮,不只是天空中的一顆星體,它擁有記憶,擁有哀傷,擁有被遺忘的歷史。
而我作為月之共響者,終究必須接近那片核心,才能明白一切的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