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令之夜
夜風自雲藏峰頂盤旋而下,挾著霧氣與寒意,將整座宗門籠罩在靜謐而詭異的氣息之中。
靈獸谷內,百禽沉眠,唯有一頭雪白玉獅靜臥石台,雙目微張,如對外界動靜了然於心。牠身側,一名黑袍老者正盤坐不動,正是莫玄石。
初八之夜,按例是他為玉靈獅療傷之時。林靜瑤藏於百步外的靈林間,輕聲運轉法訣,一縷藍煙從指尖升起,飄入林中。不到片刻,林中獸嘶起伏,有靈禽受驚起飛,一陣騷亂乍起。
「何人擾我?」莫玄石睜開眼,身形瞬息消失在原地,朝靈林飛掠而去。
林靜瑤一閃即退,與他拉開距離。
──
此時,雲藏峰主殿後方,陳牧靜立於斜月下,眼前是一座古舊石匣殿門,鐫刻著「靜心祠」三字。
他掌心緊握,手中正是剛奪來的宗門玉令。
他不敢耽擱,迅速踏入殿中。祠堂內灰塵積厚,牆上列著歷代掌門畫像,皆面容莊嚴,目光沉靜。最末一幅,正是失蹤的掌門「嶽河真人」,眼神如仍含諫意。
陳牧依圖記找到石匣,玉令一觸,封印自解,一道淡金光閃現——是一封封存極久的信簡與一枚火紅靈晶。
他來不及細看,唯取信簡藏於懷中,旋即離去。
剛出祠堂,卻見一道人影站在遠處夜霧中,漸漸清晰。
——莫玄石。
他的氣息沉若海淵,目光冰寒。
「偷進宗門祠堂,奪玉令者……當斬。」
陳牧心一凜,強提氣海,槍尖閃起微光。
「我不想與你為敵。」他沉聲道,「但你若守著這謊言不放,我也只能破之!」
「螻蟻也妄談破局?」莫玄石手中拂塵揚起,一股重壓直逼心神。
正欲出手,忽地,一道劍光自天而降,疾斬而至,擋下那撲面靈壓。
「誰說他是螻蟻?」一名男子身披灰青道袍,背後劍匣震動,踏月而來。
林靜瑤亦趕至,落於陳牧身側。
莫玄石微一頓,目中殺機不減:「你們,真要走到這一步?」
「掌門失蹤,封印異動,你一句不提。」林靜瑤冷然道:「我們要的,是一個交代!」
氣氛驟冷,天穹雷隱。
對峙未決,但風暴,已然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