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公寓，傅季然讓林予清自己上樓放東西。
自己站在大樓大廳等她。
他低頭滑著Threads上的廢文廢片，突然間一個Line通知跳出來。
【王靜如】
［今天有空嗎？］
［我想拿我上次放你那裡的耳機和書，還有我的保溫杯。］
他沒有點開訊息，也沒有滑掉，只是默默的等那條通知自己消失。
畫面上的搞笑迷因重新播放，他卻沒有什麼事再看下去的興致。
那個名字像圖紙上本該被擦乾淨的線稿，細看之下還是能看見筆走過的劃痕。
他按掉螢幕，收回口袋。
整個人姿態看起來還是懶散，但空氣中卻多了點道不明的思緒。
「哥，久等了。」
林予清的聲音明快的插入這場沈默，打斷了原本還要繼續發酵的情緒。
傅季然沒多說什麼，看了她一眼，就直接走出大廳。
林予清乖乖地跟上，走在他右後方。
這是她最習慣的位置，她小時候腿短，跟不上他，總是走在後面，他從不會等她，但也從不會讓她走丟。
外頭的陽光燦爛得刺眼，像針一般直直戳進傅季然的眼睛，他微微眯起了眼，腳下駐足了一瞬，剛好讓林予清站到身側。
她側仰著頭，看著傅季然，表情好奇，似乎在問要去哪裡。
這動作她做過千百遍。
傅季然看著熟悉的這幕，心暖了一下，伸手摸摸她的頭，終於懶懶地開口：「附近有間早午餐，還不錯。」
「很遠嗎？我肚子好餓。」林予清摸著肚子，早上只顧著買鞋，她到現在都還吃飯。
「餓就走快點，別讓我等你。」他說完就走，那句「好餓」像在提醒他不該在此刻停下，他該往下一步走了。
林予清小跑跟上，怕慢了一步這位冷血的哥哥就會自己走進餐廳，自己點餐，讓她像個只是來併桌的人。
雖然，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
他們走在小巷子的綠色人行道上，一前一後，誰也沒打破這個靜謐的午後，林予清看著傅季然的腳步。
他腳上那雙黑色的Converse刷的舊舊的，上面滿身白色的磨損和灰塵，早已不是原廠出品的時候那麼硬挺，歲月在留在它身上，讓它柔軟了不少。
傅季然帶她走到一間小小的店，外牆爬滿了翠綠的常春藤，小小的雨遮裡擺了各式的盆栽，為這個灰藍色基調的城市，帶來了一絲自然的風景。
林予清趁傅季然去問座位的時候，蹲在盆栽前，看樹葉的脈絡、枝幹的走勢、根在泥土裡深耕，清新的氛圍讓她想起了花蓮的空氣。
傅季然推開店門正要叫她時，這一幕撞進他的眼中，她蹲得小小的，專注的看著眼前的盆栽，她以前常常這樣，他抓青蛙，她不敢碰，但只是會蹲在旁邊看著，話也不說，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微微挑眉，這裡還真適合她，他想。
「林予清。」他叫了一聲。
「來了。」她起身，拍平皺掉的褲子，就像「聽見媽媽叫她回家吃飯」那樣乖巧。
他撐著門讓她進去，懶洋洋地問：「在看什麼？」
「想起家裡也有種金桔。」
他轉頭看了一眼，「那是金桔？沒果子啊。」
她無言的看了一眼傅季然，像是他問了個大家都該知道的常識題，「金桔冬天才結果好嗎？」
「你現在這語氣是怎樣？」
「沒有。就覺得你很笨。」她笑著跑進店裡，躲開他的質問。
他氣笑了，走向窗戶旁的桌子，拿起菜單拍了一下已經入座的林予清的頭，「現在敢罵我了啊。」
她笑著擋住他的攻擊，倆個人的互動方式好像變了一點，但那留在對方生活的熟悉感卻一直沒變。
角角比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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