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那些不說的話，總是在沉默裡出現
喜歡是一件會讓人變得膽小的事。
尤其是當你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也有那麼一點點、哪怕一點點的……喜歡你。
那天之後，我再也沒主動和季言說過一句話。
他也沒有再開口提起那張卡片、那些話，或任何跟我有關的事。
我們就像兩條短暫交錯過的平行線，默默又悄悄地，錯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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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刻意提早進教室、坐得離他遠一點，下課時也不再裝作沒事地路過他身邊。
只是，我沒想到，他會注意到這一切。
「欸。」某天中午，他突然叫住我。
我回頭，看見他站在走廊另一側，拿著水壺，眼神很淡，卻像是等了很久才終於開口。
「我們……是不是不熟啊？」
我一時語塞，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是想挑明疏遠？還是只是想開個玩笑？
他沒等我回答，走過來，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妳最近，都不看我了。」
我心裡一震，卻仍只能用一種近乎本能的語氣說：「我在看課本啊。」
他笑了一下：「喔，那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然後，他就這樣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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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站原地好一會兒，腦袋亂成一團。
我在逃避什麼？是在逃避那張掉落的小卡，還是逃避那天他沒替我說話的沉默？
還是我根本怕的是——他其實早就不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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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偷偷注意他畫畫的樣子。
在某次小組課時，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一邊抄黑板，一邊拿鉛筆畫畫，動作很快，卻不粗糙。
那本畫冊我看過一次。封面貼著一張咖啡色膠帶，上面畫了一個微笑的卡通人物——那個笑臉，和我貼在桌下被撕掉的那張畫很像。
我忍不住開始想：是不是他撿走那張畫後，留下了一個屬於他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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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有次我忘記帶筆，他遞了一枝給我，說：「妳不是都習慣先點筆頭嗎？這枝墨比較不會滲。」
我愣了一下。
原來，他真的有在看我。不只是那天，而是更久、更細節的觀察。
我握著那枝筆，筆尖有點溫熱，好像剛剛被他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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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以為，喜歡是一件要說出來才算數的事。
但他總是在我最意想不到的時候，留下一些不明說的溫柔：一張畫、一句提醒、一根筆。
而這些看似不經意的關心，讓我更不敢確定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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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傍晚，我站在校門口，等著補習班的接送車，天色還沒黑，但風很涼。
他走過來，手裡拿著籃球，像是練球剛結束。
「妳要去哪？」
「去補習。」我低聲說。
「每天都補？」
「不然怎麼考得上呢？」
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然後把手裡的水瓶遞過來。
「妳剛剛咳嗽了，喝一口吧，沒開過。」
我有點不知所措，看著他手上的水瓶，最後還是接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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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什麼，只是微微一笑，然後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突然冒出一個聲音：
>「你一直都在，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靠近你。」
>「如果我走得太快，你會不會……乾脆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