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和誠誠是好多年好多年的朋友,他們說過的話比誰都多,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這些年,每一次見面總像一場無形的拔河,她說一,他回十;她給好意,他懷疑動機;她輕聲提醒,他翻舊帳。
他總能用一種冷淡又挑釁的語氣,把她推到防禦位置。她努力據理力爭,想證明自己沒有惡意,沒有遺忘,沒有背叛,但無論她說什麼,他總能挑剔。
她曾以為,誠誠只是那一陣子心情不好才會這樣,殊不知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下去,直到那天,她在咖啡廳看到一本書,上面寫著一句話:「只要你發現這個人心性不對,就不要對話,一個字都不要說,交給因果,無論你的修為多高,都有你渡不了的人、解不開的結。」
她愣了一會,原來,她的努力,不是溫柔,是困獸之鬥;她的據理力爭,不是愛,是自己在拼命求生。
那天下午之後,雅雅沒有回誠誠的訊息,也不再為任何一句話辯解。
她悄悄退出了那個總讓她懷疑自己的對話框,也退出了一段永遠無法被平等對待的關係。她再也沒有試圖去說服誰,更沒有把自己放進別人的審判場。
後來朋友問起:「你們怎麼突然沒聯絡了?」
雅雅淡淡的說:「有些人,不需要吵架就可以結束,成年人的溫柔,是悄悄離開。」
她總算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能讀懂別人的好,有些人,不適合攜手而行。
成年人的溫柔,不是據理力爭,也不是一遍遍為了維繫關係而拋下自尊。
曾經那種總是想要說清楚、問明白、非得把情緒掏給對方看、把道理講給對方懂的衝動,隨著時間過去,我們好像都失去這樣做的力氣。
雅雅慢慢明白,有一天你不再執著於「被理解」,也不再強求一段關係非要走到最後,她就學會了在心裡緩緩放下,在嘴邊安靜收聲,
不吵不鬧,也不委屈討好,那不是冷漠,而是一種更深層的自愛。
雖然有些寂寞,但從此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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