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南行】愚者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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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n lo

A violent crosswind from either coast

Blows them transverse ten thousand leagues awry

Into the devious air. Then might ye see

Cowls, hoods and habits with their weavers tossed

And fluttered into rags; then relics, beads,

Indulgences, dispenses, pardons, bulls,

The sports of winds: all those upwilred aloft

Fly over the backside of the world far off

Into a limbo large and broad, since called

The Paradise of Fools, to few unknown

Long after, now unpeopled, and untrod.

All this dark globe of Fiend found as he passed,

And long he wondered, till at last a gleam

Of dawning light turned thitherward in haste

His traveled steps…

Paradise Lost  Book III

誰知一陣狂風掃過,從兩岸颳起,

把他們吹到不知多少萬尋之外去了,

直吹到空虛飄渺之地。

那時候你可以看到區分身份的僧衣、僧帽、僧巾,

以及他們穿戴的其他物件,

都在空中飛揚,化成碎片,

還有那骸骨及念珠等等,

諸如免罪符、特許證、佈告經文,寬恕令

都成了狂風的戲弄品;

一件又一件在高空飛旋亂舞

飛過了世界的那一面,

進入那靈魂受審的「薄靈之境」

那是一片廣大的地獄邊界地區

那地方一直是被稱為愚者的樂園。

到後來傳遍人間,

至今無人願居住在那邊,也無行人往來期間。

惡魔行經此處,看清楚這其中的黑暗

他在那邊漫遊了許久,

才發現了一線微光,

便向那有微光的地方加緊腳步。。。

【失樂園】。卷三

那是一把刀。

那一把刀刀身很長,上面似乎還有一點鐵鏽,那個奇怪的男人,穿著汗衫跟粗布的褲子,拿著這把刀往阿璞身上砍去時,阿璞沒眨一下眼,他甚至也沒有使出任何反制的招式,就讓那支刀停留在自己的眼前。

刀身顫抖,接著刀自己掉在地上,發出匡噹的聲音。

男人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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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仍然破碎,人們仍然蠕動在這詭異的太陽與紫爆雲朵之下。

一個建築物謙卑地站在幾個田陌之間,上面的大看板寫著「連江區公所」。區公所前,有一個廣場,廣場前有一棵大榕樹,大戰之後,這棵大榕樹更是蓬勃生長,樹蔭嫽展開來,可以庇蔭好幾十個人。廣場上還有一些簡便的塑膠椅,以及下棋用的小桌子,這時,也確實有幾個老人在下棋,不過,除了這些老人之外,旁邊還有圍著好幾十個人,他們都是這個區的戶長,在這個地方,要做一個大活動。曾經,這個區公所前的廣場,主要的功用是用來投票,好多人曾經在這個地方,排隊形成一個蜿蜒的人龍,冒著大太陽,或是拿著雨傘頂著隨風飄搖的雨,要在那一個一個臨時搭起來的投票亭,選出里長、市長、市議員、立法委員、還有總統。不過核子彈來了,龍族來了,哭嚎過後,投票亭不再搭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臨時搭起來的木架高台,台上站著一個穿著龍國傳統服飾的人:淺灰色的長袍與金邊眼鏡,雖然袍子裡的下半身仍然是穿著牛仔褲與布鞋,這個約五十歲上下臉上刮得乾乾淨淨說話如洪鐘一般的中等體型男人,以非常鄭重的語氣在對下面的群眾說話。

「各位,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現場大家不要出現太多喧鬧的聲音,戶長們請把家裡面的小朋友管好,帶好戶口名簿跟籤條,拿給下面的警察先生檢查過,確認名實相符。請大家遵守秩序,好好排隊辦事。阿桑,妳那個小朋友要牽好,不要讓她跑到台子底下去,那個在下棋的阿伯,你有先辦好手續了嗎?」

高臺旁幾個穿著藍色警察制服的工作人員,正在核對每家人的戶口名簿與籤條,其中一個年輕的女警,正在跟一個穿著圍裙的中年女人說話,這中年女人身邊有兩個小孩子,還有她憨憨的丈夫。

「阿姨,妳這個不是公發的籤條啦,」女警拿出一疊黃色的小紙片,「妳再寫一次啦。」

「啊上次就是發這個給我們啊。」

「改版了啦,你們區長沒有拿給妳喔。」

「沒有啊,他喔,做事情亂七八糟的。」

「沒關係啦,妳現場再寫一次就好,誒你這戶口名簿上面還有一個剛出生的,妳怎麼沒帶來?籤條怎麼少寫?妳這樣不行啦。」

「啊那個又還沒號名字啊,這樣也要算喔?那麼細漢?」

「都算啊!有出生的都算啊!大家都是這樣啊!你這樣算違法喔!好啦好啦,現在不跟妳計較這麼多,妳先重寫一次。」

中年女人臉色漲紅,一時之間無法拿筆寫字,她身邊的丈夫拍拍她的肩膀,試著安撫她,女人一把甩掉丈夫的手,哭著往大榕樹的方向走去,她的丈夫跟女警說,「我幫她寫吧。」

女警嘆了一口氣,非常寬容地點點頭。男人俯身下來拿新的黃色籤條開始寫名字,在他身邊五歲的孩子這時講話,「拔,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女警很體貼地跟這小朋友說,「底迪乖喔,讓把拔寫東西,等等就可以回家了。」

這掛著鼻涕的小朋友點點頭,聽警察姐姐的話。他看爸爸寫字寫好久,覺得無聊,就跑去榕樹那邊找媽媽。

核查工作持續著,後來就連幫忙核查的工作人員,也加入了這個程序,像剛剛那位年輕女警員,就呼喚她在榕樹下下棋的爺爺與叔公,一起拿著戶口名簿給別的工作人員檢查。

「第四十五屆,龍安典禮,典禮開始,主席就位。唱典禮進行曲!」

這些工作結束之後,台旁的司儀宣布儀式開始進行。剛剛台上那個穿著長袍的男人,站好了身姿,神情肅穆。這時司儀拿出一個簡陋的卡式錄音機,按下播放鈕,把自己的麥克風放在錄音機的喇叭上,錄音機就開始了音樂,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惡其不出于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音樂不時出現破音,龍安委員會曾經開會討論是否要放音樂,畢竟要接電出來很麻煩,卡式錄音機又很難用,音質又差,可是最後還是決定播放出來,畢竟現場會真的開口唱禮運大同篇的不多,就算真的會唱也不願意唱。這樣儀式很難進行。

音樂結束之後,司儀講出下一個行程:「主席致辭。」「辭」還要拉長音。

這時,穿長袍的男人清清嗓子,開始對著麥克風說話:

「我想,在這個時候,大家難免情緒化。畢竟有可能會抽到自己家的人,這是可以理解的心情。不過就像這個歌詞講的,我們要安定這個地方,不能只是想著自己的私情,『天下為公』!」他特別把這四個字大聲講出來,「意思就是別人的親人,也就是我們自己的親人,別人的孩子,也就是我們自己的孩子,我們在這個亂世,要做的事情已經不只是要照顧自己的家人!而是要有大愛!」

底下有人這時發出嗤之以鼻的聲音,主持人這時也聽到了。他繼續說,

「我知道,大家心裡難過!不過,我!今天!站在這個台上,主持這個儀式!絕對不是為了我自己!各位也看到,我也把自己的名字跟家人的名字放到籤箱裡面去了。我們龍安委員會絕對不可能徇私。我們秉持的信念!就是要讓這個地方永續生存下去!」他說到這裡,也有看到群眾裡面有贊同的眼光。

「在這生存的同時,我們也要好好思考,在這末世紀,龍為什麼會出現?自古以來,龍就是我們文化裡面最偉大的動物,我們選在龍年生出龍小孩!我們看著自己家裡的小孩成長,望子成龍!我們說一個人很有氣力很有精神,就是龍馬精神!這些成語,這些文化遺產,都表達我們對龍的崇拜,其實也是在隨時提醒我們,我們自古以來,就是龍的傳人!事實也證明,這個世界已經臣服在龍的意念之下,這證明了!我們龍國文化,才是在能夠在這末日裡永遠存續下來的東西。這個時代,其他還有什麼阿斗仔文化,什麼流行學說,什麼糜爛的現代文明,可以這麼徹底地執行這種『天下為公』的意志?沒有!沒有任何文明,可以讓所有的人,這樣願意替他人犧牲奉獻!這是我們值得驕傲的事情!所以!」他說到這裡,也看到台下有幾個人開始點頭了。「這樣感傷的年代!這樣辛苦的年代!我們身為龍的傳人,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我們要努力工作!照顧好自己家裡的人!也要照顧好自己身邊的鄰人!在龍的威望之下!我們正在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

這時真的有幾個人開始鼓掌了,強風與陽光之下,雖然只有寥寥幾個掌聲,在講台後方的龍安委員會卻覺得非常滿意,台下願意鼓掌的觀眾,比前兩個月的第四十四屆,要多了一些。這次選這位主席出來,就是看上他的台風穩健,飽讀詩書。

接著,司儀宣佈下一個環節:「龍安典禮開始!」當然「始」也要拉長音。

這時,工作人員從講台後方推出一個方形的機器,這機器是透明的,裡面裝滿了剛剛里民們所寫的籤條。主席開啟一個送風裝置,黃色的紙張條就開始在箱子裡從緩至急漂動起來。這時底下的觀眾都屏息以待。接著,一張黃色的紙條被吹到紙箱上的一個特別位置,那個位置裡的小凹槽只能容下一張紙。主席打開箱子,拿出那張紙,當眾唸出一個名字:「羅文偉!」

這時,剛剛在跟女警討價還價的中年女人,突然用力抱住身邊還在流鼻涕的男孩,大聲叫了出來,「我不要啦!我不要啦!」她身邊的群眾退開來,在這小小的圓形空地裡,就只剩下這家人:哭泣的女人,剛剛試著安撫妻子的男人,女人抱著的流鼻涕小孩,跟這小孩的三歲妹妹,小妹妹不知所以,看到媽媽哭了,也跟著眼匡泛紅,嘴角下掉,嚎啕大哭起來。所有的人大約每兩個月都會看到類似的場面,還是在這時候表達一種默哀的神情。「我不要啦!我不要啦!」女人撕聲裂肺,沒有其他的話語,她緊抱著那個男孩子不肯放手,男人這時候也只能緊摟著女人,默默掉淚,什麼話也講不出來。

這時,安靜的群眾也開始發出聲音,有一個跟這女人差不多年紀的家庭主婦開始說話了,「別這樣啦。沒辦法啊!大家日子都要過。」這時,其他的聲音也慢慢出現,「對啊,大家都有放籤下去啊!」「做人不要這麼自私啦!」「小孩再生就有了啊,是在歡什麼?」聲音此起彼落,人群中心的女人仍然在哭喊著,

「我不要啦!我不要啦!」

站在台上的主席,這時以手勢指導底下的警員,前去維持秩序,並且繼續說明下面的規則。

「啊,這位媽媽很遺憾,不過大家都可以看到,這個程序是完全公平的。那我們既然已經確定人選,就要請辛苦的警察先生小姐們安置這榮譽村民的家屬。」這時台下的警察已經將女人與小孩強行分開,並上了手拷,準備帶入看守所。

「那我看,這家人應該是剩下男人可以執行補救措施。」主席說。

剛剛還在安慰妻子的男人,這時顫抖著,看著主席,點點頭。

「我想大家都明白程序,不過我在這裡再說明一次。這家族的可行為人,也就是男主人,在三天之內可以到村外去,找到替代榮譽村民的替代者。三天內如果沒有找到,或是沒有回來,就照原定結果實施。」這時深藍色短袖衣服的警察們已經把女人與小孩帶入區公所,對於女人幾乎是用拖拉的方式。主席充滿同情,「我相信,一定會有希望的。」

接下來,司儀宣布最後環節:「典禮結束,禮成!」「成」發長音。「奏樂!」破破的錄音機裡面放出典禮結束的音樂,最後一個音節還出現破音。

人群在熙熙攘攘的聲音中漸漸散去:「每次都要搞成這個樣子。」「程序沒錯啊!是在吵什麼?」「這麼不甘心?每次抽到別人怎麼不跟著叫?」「莫名其妙!只有自己的小孩是小孩喔?」

廣場上,爸爸眼中噙著淚,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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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山刀?」珊如問,她好像有聽過這個詞彙,防空洞裡面好像也有人用這個處理過環境。

「嗯,我們以前如果是住在山區裡面,這種刀很好劈開木頭,處理一些亂長的植物。」阿璞說,他手中正拿著那刀,「也是有一些罪犯,黑幫份子之類的,買不起槍枝,會拿這個當武器去街上打架。我以前也有隊員是用這個跟龍族近戰,刀刃要特別處理就是了,這支沒有。」

他的眼前跪著這個正在哭泣的男人。那時她們正開過一條看起來不太會傷害履帶的路。阿璞說她開車技術進步很多,不過完全沒有後勤,沒有保養履帶的人,阿甲的腳好像磨損得很嚴重(阿璞:「腳?」珊如:「你是有什麼意見?」)。開了一段之後,兩人好像有聽到一點奇怪的聲音,就停下來,阿璞從機槍座上跳下來檢查履帶,好像有人可以在路上堆了比較高的石頭,這時,樹叢之間突然跳出一個男人,拿著這把刀往阿璞身上砍去,阿璞轉頭看這男人,完全沒有任何動作。接下來這刀停留在阿璞眼前約五公分的地方,然後就自己掉在地上,男人下身完全癱軟,阿璞撿起這把刀檢查起來。然後他嘆了一口氣,很專注地看著這男人,「你的村子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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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軍的後勤場,輕兵器區,這時好幾個穿著淺藍色衣服的檢修士正忙著。有人正在鍛鑄與切割槍管與槍機之類的零件,有人正在討論貨品與清單是否相符,這時池伯穿著深藍色,標示一等長的後勤指揮官制服,正在旁邊的辦公桌上指導幾個學員處理文書作業。這時阿璞從工廠的側門走進來。

「嘿,阿璞,你來了。」

「池伯,那東西怎樣了?」

池伯往工廠較深處的地方呼喚了一聲,「阿三!昨天處理的那支五七式拿過來給辛隊長。」

「報告是!」

古意的年輕人阿三也是穿著淺藍色工作服,他雙手挺著一把木頭色的步槍小跑步往池伯與阿璞這邊過來,並端給阿璞,

「謝謝,辛苦了。」阿璞拿起那把步槍,還沒有裝上彈夾,他拉起槍機,對著光線檢視槍內部。

「你是哪裡找到這把寶貝的?這個精度很強,我看九百公尺以上都不是問題。」池伯很欣賞這東西。

「有時候,」阿璞說,「這種工廠大量出產的東西好像沒什麼了不起,偶而就是會出現幾支順手的。六五式我也找到過幾把。」

「這東西的威力比六五式強很多,不過連發就不行了,當初鷹國在打越戰的時候,自以為是地做出這種好像威力很強,在叢林裡面殲滅戰立刻吃虧的東西,發現不合用,就直接賣來我們島國了。」

「我們這種小國啊,」阿璞繼續檢查槍枝,他把槍機拆下來檢視。「用高額的保護費在接收人家的廢鐵。因為另外一邊還有龍國這個流氓。」

「小國的悲哀啊。」池伯說,「不過這種東西,用對地方,什麼都擋不住。這次我幫你弄掉連發功能,處理成狙擊槍了,」他另外從旁邊的架子旁取出一個精緻的黑色狙擊鏡,「這個也是大戰之前我們自己研發的,說是研發,其實也就是拿人家不要的垃圾重新加上一點自己的創意做出來的。」

「除了一點創意,也就是那麼一點骨氣。」阿璞說,「人再弱,總是要有那麼一點骨氣,盡力利用可用的東西,人家要吃我,要死也要砍他一雙腳。至少現在不要真的被吃掉就是了。」他放上槍機,安裝上狙擊鏡,清脆的響聲對於這兩個槍枝愛好者有如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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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今天很遺憾,這個家屬可行為人並沒有如期回來!」三天後的龍安輔助會議,穿著長袍的主席仍然站在同樣一個講台上,大聲對著底下的鄉民疾呼,「我必須要說,這是一個讓人覺得遺憾的結果,但是!我們要感謝這家人!因為他們,才會有我們的村子!因為他們!龍的精神,才會在我們這裡傳承下來!」

鷹國的M14步槍,經過島國的改造成為軍隊裡面泛稱的五七式步槍,五十一公釐長七公釐寬的實心子彈,比起以M16改裝的六五式步槍的子彈〔四十五公釐長五公釐寬〕,殺傷力要強上很多,可是這種重型子彈不適合連發,如池伯所說,使用五七式步槍的連發功能,十之八九會發生卡彈,甚至膛炸。

「不過,就是要用對地方。」

這把去掉全自動功能的槍,現在正在阿璞的手裡,他貼腮在木製的槍柄上,以立姿射擊的姿勢站在機槍座上,阿福在他旁邊,窩起圓圓的虎斑毛身子,眼睛半瞇著,趴在機槍座旁的武士刀邊。阿璞的狙擊鏡中央的十字對準著這一屆的龍安會主席,他專心地看著這個滔滔不絕的人,右手食指伸進護弓內,慢慢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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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台上,這個穿著長袍的男人,仰躺著,他的頭上有一個稍微大於零點七公分的洞,他頭枕著一大片攤在台上的黏稠液體,那陀黏稠的組成成分大約是他的血液,腦漿,以及零散的頭枕骨。

連江區公所前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不知發生什麼事。這時,遠遠的,風沙煙塵中,珊如帶著羅文偉的父親走過來。珊如身上一點武器都沒有,就是穿著輕便的戰鬥服與牛仔褲,以及改良過的登山靴。他們兩人,經過大榕樹,慢慢走進廣場,成為這場龍安儀式所有參與者的目光焦點。現場的警察,包含那位幫忙處理抽籤程序的警察小姐,這時都拔起自己的史密斯威爾森M10左輪手槍對準她。珊如把兩手舉起來,表示自己完全沒有威脅性。

「您好,我來這裡的目的,」她其實有些緊張,但阿璞認為這是對她最好的訓練,「是帶這位先生回來。還有,我想要來提醒大家,我們所有的人,最好是往那棵榕樹移動,如果那個區公所裡面,還有任何人在裡面,我建議還是趕快出來,大家一起過去榕樹那邊。不然,」她指著講台上那具屍體,「那個狀況,可能還會發生。」

幾個村民這時候趕快去區公所叫人,裡面走出來四個龍安委員會的主委,珊如為了達到勸導的效果,自己緩緩往榕樹移動,所有的人群,村民,警察,龍安委員會的主委與司儀,就這樣一起慢慢往那邊聚集。

天空一個快速物體飛過的聲音,那是四二迫砲的榴彈,阿璞減少了這個砲彈的火藥,縮小榴彈破片傷害的範圍。瞬間區公所炸為灰燼,水泥結構坍塌,連江區公所的招牌散落,公所旁的講台當然也難以倖免。現場除了珊如,所有人一陣尖叫,警察裡面的那位小姐這時候大聲質問珊如,「這到底怎麼回事?妳不講清楚,我們就要逮捕妳!」其他警察更認真地擺好以槍示警的動作。

珊如轉頭面對他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真的很抱歉,我需要帶走你們龍安委員會的委員長,請問那是哪一位?」所有人面面相覷,警察小姐說,「妳到底在講什麼?妳是在威脅我們嗎?」珊如更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是的,其實這基本上就是個威脅,如果,你們不交出委員長,那個講台上的發言人,還有那個區公所的狀況,可能會繼續發生。」她遲疑了一下,「我真的很抱歉。」

所有人這時好像慢慢理解狀況,羅文偉的父親,這時眼光看向剛從區公所裡面走出來的四個主委之一,一個胖胖的,頭髮已經半白,約六十幾歲的男人,他的神情驚恐,其他的村民這時也看著這個男人。珊如走過去,跟這位先生說,「先生,很不好意思,請您跟我走一趟吧。」那個男人這時候驚恐地說,「我為什麼要跟妳走?妳這個根本恐怖份子!」他轉向那些警察,幾近大叫,「你們在幹什麼?這個是綁架!你們要讓他這樣帶走我嗎?」珊如有些沒辦法,她抬起手看著錶,「我想,應該是還有五秒,五,四,三,二,一。。。」

剛剛已經被轟炸過的區公所,這時再度降下一顆砲彈,爆炸的聲音,還有強大的風壓,讓所有的人都驚叫出聲。

「先生,您知道,」她還是很不好意思,「砲彈要打這棵榕樹,把大家都炸掉,這只要稍微改個數據,轉個砲向,不會花多大力氣。為了大家好,我想您還是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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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甲停在一座廢棄的土地公廟旁,這個廟前的小空地上,有一個石桌和四個石板凳。那位龍安委員會的委員長,現在正坐在其中一張石板凳上,全身冷汗直冒,不時顫抖,眼睛直瞪著石桌上面原來就已經刻畫好的象棋棋盤格子。阿璞坐在他的對面,神態自若。珊如與阿福坐在甲車上,珊如盤坐著,用手摸著阿福的肚子,阿福舒服地翻個身,享受著撫摸,還有那從樹蔭中灑落的點點陽光。

阿璞說,「我沒太多時間跟你耗。我問你,六翼在哪裡?」

委員長結結巴巴地說,「你到底在做什麼?你知道,你這樣亂搞,我們的人可能會生存不下去。龍族跟六翼,要是知道我們沒有照它們的規定做事。。。我們的村子會有嚴重的後果。」

阿璞點點頭,表示他很理解這個機制,「而且龍族也不會再幫你們尋找外部資源,不會幫你們獵山豬山雞,不會幫你們打偶爾會出現的黑熊,我看你們有些水利設施,以你們的人員,應該很難做到那個規模,應該也是龍族或是外來的團體幫忙的吧。」

委員長激動地站起來,「你既然知道!還這樣亂來!你知道你闖了什麼禍嗎?委員會的存在,就是為了要維持整個區的運作!你打壞這個運作,我們這些人類要怎麼活下去?你這個害群之馬!」

阿璞嘆一口氣,抓抓頭,「你所說的『運作』,其實就是那個轉個不停的籤筒,你們這群人,要在那個簡陋的東西上面作手腳,比我要考試作弊都還沒難度,我也知道,抽籤抽久了,祭品都沒你們這些高等階級的人,遲早要讓人懷疑。所以整個龍安委員會,就在這裡好幾個人類聚落不停流動。整個活動網就是控制在六翼手裡。不用在那邊跟我自命清高,說穿了,你們也就是把恐懼跟屈辱編在戶口跟抽籤的名單裡而已。重點是,」這時委員長又頹然坐下,垂下頭去,「重點是,嘿!看著我!」阿璞這時一巴掌甩在這個委員長的臉上,然後抓著這男人的後頸,讓他面向自己,「你們這群人要怎麼活下去,」阿璞的銳利眼神緊抓著他,「不關我屁事!你現在還想留一條狗命,就跟我講清楚,龍安委員會怎麼跟六翼聯繫,祭品怎樣送去給龍族。」他這時伸手去戰鬥褲口袋掏出一個東西,那是一個五七式子彈的彈殼,「送你一個小紀念品,這是剛剛爆頭你們發言人的彈殼,」他把這個彈殼塞進委員長的襯衫口袋,「彈頭已經跟你們發言人的腦一起噴在講台上了。我也可以送一顆跟你的腦合體的彈頭,反正你這種人也不需要腦。」

珊如坐在甲車上,看著這段對話,嘆了一口氣,她的手繼續撫摸著阿福,眼睛寧願去看那美麗的樹蔭。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甲車停在山腰的一處斷崖邊。阿璞站在車頂,舉起望遠鏡,俯瞰那盤據於谷底的聯合堡壘。初看之下,它就是一座廢棄的煉鋼廠,鐵鏽和混凝土,鋼筋與高聳的煙囪混和成一個詭異的島國神廟。

中心區是一座巨大的圓形主殿,由舊時鍛鐵鍊鋼的反應爐改建,外牆上塗上一個龍形的符號,下方則是彌賽亞裝甲部隊的隊徽,也就是耶穌十字架上受難的圖樣。主殿四周圍有北方軍的軍人在走動,每個人都荷槍實彈,在這結構當中,阿璞暫且還沒辦法看到的,是這裡各個森嚴隔間的辦公室,正在管理著這個地區的後勤支援,能源分配,文宣部門,以及各區的戶籍管理與抽籤流程管控。

主殿外圍是一排排低矮但堅固的混凝土軍營與補給站,由彌賽亞部隊的基層人員管控,每條通道都已鐵絲網與高塔交叉守衛,配置的方式讓阿璞想起位於北方軍外圍的調查隊配置。裝甲車還是停在車艙內,有幾台覕翅蟻運兵車與鐵牛仔重型戰車,與其他的一些輕型戰車也在基地內移動,也許是為了整修,或是為了巡邏。

在這個舊工廠基地的最外圍,他可以看到,山谷間與林蔭地形中,有幾隻伏地龍竄過,甚至還有躍龍在站立走動,太陽照射出它們身上一點鱗片的閃光,並非群聚的攻擊狀態。在沒有發動攻擊的時候,龍族確實都是回歸到自己的家庭結構。

整個基地的形狀,如同一朵深色鐵花,在荒野中央緊閉綻放,吐出灼熱的掌控欲。

阿璞把望遠鏡拿給珊如。珊如看了一下,問阿璞說,「從外面這樣看,訊息還是不夠,我們必須移動到比較近的區域觀察吧。」

阿璞同意,「天這麼亮,我們暫時不能靠近,龍族眼力太好。等太陽下山我們再往內部偵查看看。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彌賽亞部隊,與龍族聯合作戰,鍾威應該是在基地裡面,裡面也應該有六翼,但是,到底是龍子,龍父還是龍母我們不得而知,甚至說不定還不只一隻六翼。整個情報不足的狀況之下,貿然行動很危險。」

「那我們先找個地方紮營,晚一點找一條路進去。」

說著兩人就往回頭走。珊如隨口提起,「你把那個人就這樣放了,走回他區公所那邊好像也很遠。安全嗎?」

「妳理他那麼多幹嘛?晚上我們吃什麼?」

趴在甲車上的阿福在用舌頭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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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隱蔽的石窟裡,阿甲旁邊,兩人一貓正在吃著剛煮好的玉米濃湯。阿璞與珊如拿著鋼杯正在喝湯與嚼玉米,阿福則是埋首在牠專用的鐵碗上。那是他們出發時從諸羅基地拿的大支玉米與牛奶,廚房阿姨有教珊如秘傳的牛奶雨水還有其他調味料的比例,這支焚翼小部隊這時正吃得津津有味。山洞裏面光線還算充足,因為太陽還沒落下,陽光打亮山壁,有種乾燥清新的感覺。

「妳知道,」阿璞放下鋼杯,「剛剛那個堡壘的結構,連我們的迫砲都很難打進去。」

珊如點點頭。

「而且那樣的軍力,我們要挑起戰鬥的話,沒有勝算。」

「我還以為你這次會想一些什麼計策,就像上次在雷公那邊一樣。」

「雷公太善良。他那個營地,說起來,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現在我們面對的敵人不一樣,那是赤裸裸的敵意。而且,我們剛剛還掀了他們一個牧場,這消息現在鍾威應該已經知道了,他們可能在針對我們規劃搜尋與摧毀的任務。」

「那你覺得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我們該好好記錄這個堡壘的情況,接下來,繞過這個地方,按照納森給我們的工程圖,找到南方軍的地下基地。」

珊如這時也吃完自己的湯,放下鋼杯。她知道阿璞所提出的計畫完全合理,但是她心裡面總是有那麼微微一點的反抗想法。

兩人接著在山洞裡拿出一張大地圖,上面標註著這幾天所探查到的牧場型小村子,以及他們覺得應該是彌賽亞基地的可疑地點。剛剛那個龍安委員會會長的招供,就坐實了其中一個座標。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趁著夜色的掩護,阿璞與珊如來到彌賽亞基地的外圍,隱身在離基地廣場東南方不到兩公里的樹叢中,這兩人雖然全副武裝,但還是不想引起騷動,畢竟力量懸殊。

今天是某個人類族群送來祭品的日子,基地外圍的廣場上燈火通明,部隊人員,帶來三到四個村子裡的人,一個男人,一個孩子,一個女人,他們都被黑布蒙上了眼睛,並排在廣場的正中央,被綁在三根柱子上,也許被下了藥,意識有點不清楚,如果不是被綁著,幾乎就要站不住。鍾威從主殿走出來,他身邊一個低階軍官正在拿著名單跟他確認今天的要處理的人類。

他還是一如以往,穿著整齊的軍裝,帶著一副銀邊的眼鏡,說話的神情好像永遠可以掌控身邊一切的事物。他走到場中央,檢視三個人類的狀態。他身邊聚集起來的軍人越來越多,其中有一排的軍人,正在檢查自己的步槍子彈。

黑暗中,阿璞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他問珊如,「我們要繼續看下去嗎?」珊如跟他點點頭,並且伸手在阿璞肩上拍兩下,給他一個微笑。表示這是她已經不再是個孩子,這是她必須面對的狀況。

主殿的門口,殷沐薇,龍母,走了出來。

珊如在看到她的體態時,不禁感嘆,難怪,她當初穿母親的衣服,可以這麼合身,她的身型,幾乎與自己的母親一模一樣,只是她的臉蛋與眼眸,比母親更加艷麗。珊如想起了殷沐薇在她夢中與回憶中的樣子,感覺到,就算這時,殷沐薇因變形而讓眼眸變成深紅色,那仍然是美麗的一張臉。

龍母站在行刑場的斜後方較高的地台上,以一個制高點,欣賞這個獻祭的過程。準備開槍的行刑隊已經排好,鍾威站在行刑隊的斜前方,準備下令。

阿璞皺著眉頭,緊握著拳。

這時,遠遠的鍾威,嘴巴裡面念念有詞,在唸到快要結束的時候,他的手舉起來。

他念什麼,在這樣的距離,阿璞沒辦法聽到。

珊如也沒辦法聽到,但是,她看到鍾威說這些話的神情,還有他大概的唇形,她知道彌賽亞部隊的隊長,這時候在念什麼:以賽亞書第五十三章,「他誠然擔當我們的憂患,背負我們的痛苦。。。因他受的刑罰我們得平安;因他受的鞭傷我們得醫治。」

珊如知道,因為這是當初鍾威在主持貓貍行刑前,在殺害她的父親,李營長與章老師之前,所念的經文。在這當下,這些話語,對阿璞來說是遠處的雜音,可是對珊如來說,那一字一句如雷貫耳。

接著行刑,接著就像一個儀式,三隻躍龍走上前,將屍體帶到正殿內。

龍母點點頭。

珊如與阿璞回到停甲車的山洞,兩人坐在阿甲旁,沉默不語。

阿璞問珊如,「妳確定自己真的沒事嗎?」

珊如說,「我想,你一直都習慣很擔心我,但是,這一路下來,你不是也一直在看這些事情?不是也經歷過很多這樣無能為力的狀況?」她苦笑,「難道,我在你的身邊,要這樣逃避這些畫面,天真地以為殘酷的事情永遠不會出現在我眼前?不是的。這樣是不對的。我必須經歷過,你所經歷過的事情,親眼目睹你所看過的景色,才能成為與你並肩的戰友吧。」

阿璞看著這個不再是孩子的孩子,沉靜地點點頭。

這一晚,他們如過去一樣,輪班站哨休息。在阿璞於甲車裡面休息時,珊如看看四周,穿戴起自己的裝備,拿起納森替自己調整的步槍,背上掛有格洛克43的槍套,在腿上插好自己磨利的軍刀,準備就緒後,她拿起一張筆記本的紙,寫下幾句話,把紙張壓在鋼杯的下方,最後,她對著黑暗中的阿甲微笑,微微地行一個禮,在內心裡說,「阿甲,你要照顧阿璞跟阿福喔。」

珊如輕盈穩健地,踏出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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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異色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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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貓是異色瞳,左邊的眼睛是藍色,右邊的眼睛是黃色,在我專心寫文章沒理他的時候,兩隻眼睛瞪得超大,我好像被某種神祇凝視。這個地方所寫的東西,散文與小說,就是被貓眼怒瞪的結果。 這裡的內容歡迎分享與轉載,請標明出處,請勿擅自擷取或重製使用於商業目的,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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