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災厄的序曲
上集人物情報:
- 尉馳煌(男)
派別:科技派(尉博士)
人物性格:理性至上、冷酷無情,偏執的科學狂人
故事背景:賜福器組織的核心成員,外表斯文俊雅,戴著金絲眼鏡,衣著一塵不染,散發著典型的學術精英氣質。
他是「賜福器」組織的核心成員,該組織的最終目標是利用尖端科技,將不穩定且難以掌控的「靈體」與「靈力」「煉製」成一種可以被量產、絕對服從、且力量強大的超級武器──「詭兵」,他們想藉由這支軍隊,徹底顛覆由三大派主導的現有世界格局,建立一個由科技全權掌控的新秩序。
本集故事:
(場景:聯合議政廳,最高決策會議室)
感受不到一絲暖意的會議室內,冰冷的白光灑下,照亮了長條狀合金會議桌上每一張麻木的臉孔,這裡是晨曦聯邦的權力心臟,然而此刻,空氣中流動的卻只有推諉與算計。
一名來自公眾資訊部的官員正站在全息投影前,語氣平穩地匯報著:「關於第三能源供給站發生的事故,經過輿論引導,現今多數民眾已普遍接受了『魔修人士意圖抹黑聯合政府,而故意引發意外……』這一說詞,目前社會情緒已基本穩定。」
財政部的官員推了推眼鏡,接口說道:「發放撫卹金與重建費用,將會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我的建議是,以國家遭受重大內憂外患加上資金告急,需優先將資源,投入於民防體系中為理由,因此政府不得已,只能參照舊城區的『意外事件處理條例』,僅發放最低標準的補償金,以避免過度花費中央預算,影響到後續的投資標案。」
坐在主位的劍心閣閣主──石厲軍,終於不耐煩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他的眼睛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聲音裡帶著鄙視現場眾人的威嚴。
「諸位,不過是死了幾個平民,塌了一座供給站而已,這種藉機反抗我們的『雜音』每年都有,與其安撫他們來貶低我們的威嚴和地位,還不如把群眾的目光轉移至其他焦點,例如新的『共同敵人』身上!」他的目光轉向全息螢幕,上面顯示出凌宇辰與帛亦霄的於災難現場的照片。
「凌家的那個小子,有著天才靈學家的稱號,還跟魔修人士混在一起,這本身就是對聯合政府最大的挑釁!」石厲軍的語氣中充滿著壓抑的怒火,「但麻煩的是,凌家這些年靠著他們那套『以善化世』的偽善說辭,煽動了民間不少的反戰聲浪,這讓我們在執行『劍刃計劃』時,受到了不少的反對輿論……此次,正好藉著凌宇辰的『叛逃』行為,剛好可以藉機對他們貼上一個聯合外敵、通姦賣國的標籤!」
隨著演說的結束,會議室內從石厲軍令人窒息的回聲中,轉變為了對其熱烈的掌聲……
(場景:舊城區某處,『賜福器』的據點實驗室)
由看似生物組織般組成的組合屋內,尉馳煌正透過一面強化玻璃,靜靜觀察著被脫的一絲不掛,拘束在實驗椅上的小橘,他的身體被數十條線纜連接,身邊的人員不斷對著儀表板進行操控,時而電擊,時而進行精神刺激,只見他雙眼瞪的巨大,怒視著眼前的眾人。
「博士,『仇恨容器』的負面情緒已達到高點,隨時都可以人工讓其進入異化階段。」一名研究員報告道。
尉馳煌扶了扶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那是一種欣賞完美實驗品的愉悅。
「不急。」他輕聲道「怨恨累積的越多,異化後力量就會越強!繼續折磨他……直到他的自我意識被徹底摧毀!」他轉過身,看向一旁巨大的,如同豬籠草般的儀器。
「上一代的產品快到可以採收的時候了,我可愛的孩子們呀!爸爸這就讓祢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記得……一定要玩的開心喔……」
隨著他聲音的逐漸消失,儀器逐漸裂開,一坨坨如同白色漿糊與蟲子的怪異體一隻隻爬了出來,緩慢的往貧民窟蠕動過去。
(場景:舊城區,枋漠 貧民窟)
貧民窟的夜晚,雖說比不上大城市般光鮮亮麗,但居民依舊以自己的方式認真努力的生活著,但今晚那份熟悉且混雜著喧囂的常態都被打破了。
在一間僅能容納一張床和一張桌子的狹小房間裡,一位年輕的母親──阿琳,正輕輕哼著不成調的搖籃曲,哄騙懷中因饑餓而哭鬧的幼子,孩子的父親白天在碼頭做苦力時因為不小心受了傷,此刻正躺在床上昏睡。
「滴答……滴答……」
起初……那只是一陣若有似無的、像是水管漏水的滴答聲。
隨著聲音變得越來越清晰,似乎就在頭頂……阿琳疑惑地抬頭,看向那片被水漬浸得發黃與發霉,且些微破損的天花板。
突然!一滴黏稠的乳白色液體從天花板的縫隙中滲出,滴落在她面前的木桌上,發出「滋」的一聲輕響,一股混合著臭氧與蛋白質燒焦的刺鼻氣味冒了出來。
阿琳的瞳孔瞬間收縮,那不是水!緊接著,天花板像是被強酸潑灑,迅速冒出大量泡沫,腐蝕出一個個猙獰的大洞。
阿琳驚恐的發出尖叫,更多的白色液體從天花板、牆壁的裂縫中滲出,如同有了生命的活物,在牆面與地面上緩緩蠕動,其中一灘漿液悄無聲息地匯集、隆起,逐漸凝聚成一個沒有五官、僅有模糊人形的怪物。
阿琳趕緊抱緊懷中的嬰兒,下意識地想拉起床上的丈夫一同逃離,卻看到丈夫的頭顱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怨縛體」正趴在他的胸口,貪婪地啃食著血肉模糊的腔體。
「啊──!」
恐懼的尖叫衝破喉嚨,被尖叫聲吸引到的怪異體,緩慢的將頭轉向了阿琳懷中嚎啕大哭的嬰兒,似乎被那脆弱而溫熱的生命氣息所吸引。
阿琳本能地將孩子緊緊護在懷裡,驚恐地向後退,卻被床腳絆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隻白色漿糊組成的怪異體,悄無聲息地向她和孩子蠕動過來,伸出了由黏液構成的「手臂」。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鏘!」一聲金屬爪勾扣入窗框,窗戶玻璃應聲碎裂。
一道矯健的身影順著緊繃的鋼索閃電般閃入室內,在空中靈巧地一個轉身,穩穩地落在母親與怪物之間。
來者是一名看起來不到二十出頭的年輕男性,他穿著一身便於活動的運動服,臉上帶著陽光奶狗般的笑容,他收回從手臂裝置彈出的鋼索,那副特製的銀青色合金手套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閃閃的光澤。
「喂喂喂,這位太太,」年輕人頭也沒回,語氣輕快地對身後嚇傻的阿琳說道,「妳家的裝潢品味有點……太『潮』了吧?要不要考慮我們『血谷』的免費除蟲服務?客戶滿意度百分之九十九喔!」
話音未落,他身影一矮,已如離弦之箭般逼近那隻白色怪異體,腳下的步伐靈活而詭異,正是他自創的近身搏殺拳法──藏鋒拳。
黏液手臂猛地揮下,年輕人卻像是早已預判,雙眼瞳孔中燃起兩點淡青色的鬼火,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側滑,險之又險地躲過攻擊。
他並未後退,反而順勢貼近,戴著指虎手套的右拳裹挾著與瞳色相同的附魔光暈,以極短的距離發動了一連串迅猛的攻擊!!
「砰!砰!砰!」
沉悶的打擊聲密集如雨點,每一拳都精準地命中怪物的中心,怪物軟爛的身軀被打得不斷凹陷、爆裂,卻又頑強地蠕動著試圖修復。
「嘖,以『怨縛體』來說,祢還挺黏人啊~~」年輕人不耐煩地咋了下舌,他手套上的機關輕輕一響,雙手指尖閃爍著寒光的利爪「唰」地一聲彈出,取代了原本的指虎形態。
「那就讓祢徹底散架吧!」
他一改剛才的快拳風格,身形猛然一旋,十道附著著青色靈力的光痕在怪物身上一閃而過。
「唰擦──!」
在令人牙酸的切割聲中,整隻怪異體被攔腰截斷,隨後更被他狂風暴雨般的爪擊中,被撕成了無數碎屑,徹底失去活性,化為一灘灘冒著白煙的漿液。
「搞定!真是漂亮!」陌生人甩了甩手,爪子「咔噠」一聲自動收回手套內,他轉過頭對阿琳眨了眨眼,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隨後便朝窗外發射爪勾,一瞬間便翻出窗外消失在阿琳的視線中,驚魂未定的阿琳地望向窗外,只見更多的戰鬥正在黑夜中上演。
陌生人的聲音遠遠傳來:「『血谷』一站式清潔服務,絕對物超所值!小的們!動作快點!今天晚上加菜,誰清的怪物多,等下宵夜可以多加一顆滷蛋喔!」
在他的呼喝下,一群同樣年輕的魔修成員,正以一種高效而充滿活力的姿態,清理著入侵的「怨縛體」,他們使用的兵器五花八門,口中還不時傳來相互調侃的笑罵聲,與周遭的絕望氛圍格格不入。
戰鬥持續了約一刻鐘後,區域內的「怨縛體」被清剿殆盡,陌生人落在一處屋頂,一名臉色略顯蒼白的副手迅速來到他身邊。
「骨陏老大,『鴉』的情報費已經付了。」副手遞過來一張用特殊油紙包裹的字條,「這是他給的回覆。」
骨陏接過字條展開,隨後臉上的笑容便逐漸消失了,一改原先的的陽光形象,他看著遠方聯合議政廳的方向,眼神變得極度的憤恨:「哼!又是那些自詡為神的傢伙搞出來的骯髒玩意兒……通知下去,行動等級提升,讓兄弟們小心點,這次的『蟲子』,可比治安隊那群廢物難纏多了。」
(場景:靜默之樓,三樓房間)
貧民窟方向傳來的爆炸的能量波動與沖天的怨氣,如同無形的浪潮,狠狠衝擊著這棟廢棄的建築。
凌宇辰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胸悶與噁心,心中升起一股混雜著悲憫與不安的顫慄。
帛亦霄則緩緩起身,他走到破敗的窗前,望向遠方那片被火光與尖嘯籠罩的區域,他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潔癖式疏離的眸子,此刻凝重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他捻起一張紙符,迅速折成紙鶴,低聲念咒,紙鶴彷彿被注入了生命,振動翅膀,悄無聲息地飛入夜空,朝著災難現場飛去。
透過紙鶴傳回的共享視野,帛亦霄「看」到了那些怪物的模樣,以及祂們近乎無限、整齊劃一的增殖方式,他的眉頭越鎖越緊,臉上原本的凝重,逐漸被一種深可見骨的厭惡與疲憊所取代。
片刻後,紙鶴無火自燃,化為灰燼。
「發生什麼事了?」凌宇辰察覺到他氣息的變化,不安地問道,「那邊的狀況……很糟糕嗎?」
帛亦霄沒有立刻回答,他轉過身,目光落在因不安而臉色慘白的凌宇辰身上,那雙冰冷的眸子裡,地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他沉默了許久,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沒什麼,」他終於開口,帛亦霄冷冷平靜的說到:「只是些與我們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已……時候不早了,你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吧!我去巡巡四周的安全。」說完話後,只見他拿出了幾張符紙丟到空中。
符紙迅速飛散至房間各處,符紙微光一閃,相互連結,迅速構成了一道將所有怨氣與窺探都隔絕在外的防護法陣,將凌宇辰保護於房間之後,便走出了房間,消失在了黑暗的長廊中。
「又……又來了!可以不要動不動就把我這樣丟下麼?好歹也幫我留張床吧……」凌宇辰委屈的小聲唸叨著!看向一旁因為剛才戰鬥,才被拆的散架的鐵床嘆了一口氣。
(於黑暗中)
「凌宇辰,這個世界……遠比你想像的要骯髒得多……如果有一天,我們能找到一個真正『乾淨』的地方……就好了。」帛亦霄的內心暗暗訴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