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 #黑花 #解雨臣
委託要求: 想看小花的同人文,跟戲有關的,清水的,但是好少…… 如果可以,希望是下雨天的。 (我:微黑花或是羣像可以嗎?) 可以的!老師自由發揮就好😊 雨 紅磚青瓦,典型的四合院裏,滿院的西府海棠開的正好。解雨臣伸手推開紅府的宅門,輕車熟路地來到西側,耳室前的空地,豎立著兩塊並排的石碑。 「二爺爺,小花來看您了。」 他蹲下身來,長指輕輕掃過碑面積落的灰塵,粉色的西裝袖口不染半點塵埃。碑上「二月紅」三字蒼勁有力,卻早被風霜打磨得微有些斑駁。 解雨臣從懷中取出一方潔白的手帕,仔細地擦拭著石碑邊角,神情比往日更顯冷然,倒不像是來憑弔什麼人的。 碑前葉落無聲,西府海棠的花瓣一瓣瓣飄落在青石地上,也飄落在石碑頂端,點點嫣紅,像極了血跡。 一月花開二月紅,解語花枝嬌朵朵, 然而如今,紅花已謝,海棠染血,終究是,物是人非。 他從袖中取出一方手帕,動作極輕,卻一絲不苟地一寸寸擦拭著石碑。他眼神裏沒有悲慼,只有壓抑到極致的冷靜,卻像是從前那個孩子似的,絮絮叨叨地跟師父說著話。 「二爺爺,今年解家的長輩們....」 「二爺爺,吳邪,我,和秀秀,我們今年都上大學了....」 「二爺爺...」 說了許多,他這才緩緩起身,走進耳室。 這間屋子多年未動,卻不見半分頹敗,仿若有人日日拂塵添香。牆上掛著戲畫,架上擺著二月紅生前用的頭面,點翠的,纏花的...若是被那些戲界的大佬們看到定是要瞠目結舌的寶貝們一一陳列著,一旁的衣櫃裏掛著無數角色的衣裝,甚至案几上的香灰,也還是昨夜方點過的模樣。 解雨臣熟練地走到最角落的衣櫃前,選了衣物與首飾,放在花梨木的梳妝檯上,坐下,開始細細描妝。 他描得極慢,極穩,勒好頭,貼好片子,脣上的硃紅一筆成形,眉心的花鈿點得如墨開花。幼時的記憶捲土重來,可是他早已失去了落淚的能力。 妝畢,他起身,展開戲服,穿得一絲不苟。鏡中人不再是那位風雲莫測的解當家,而是那位雲袖飄飄、風華絕代,卻早已不登臺了的解語花。 他走到院中,在碑前立定, 「二爺爺,小花來給您驗收日課了。」 一開口,唱的是《鎖麟囊》裏的「一霎時」: 「一霎時把前情俱已昧盡,參透了酸辛處淚溼衣襟……」 雨就是在這個時候落下的。 不大,開始還只有零星的幾個雨點,不多時,已是細雨瓢潑。解語花也沒有停,還是自顧自的唱著。每一個身段都沒有馬虎,彷彿還是那個粉衫的小徒弟,不敢在師父面前有一絲懈怠,是因爲二月紅對徒弟教導嚴格,怕挨棍子,也是因爲知道他二爺爺的期許,不願使老人家傷心。 一折終了,他抹了把臉,走進耳室,將頭面跟衣服一一晾好、擦乾,他拿了傘桶裏唯一的一把傘,回了碑前,就這麼看著雨絲在青石碑上面積累,緩緩滑落,滲進地裏,迴環往復。 「呵……」 他扯了扯嘴角,卻笑不出來。 「罷了,就讓這雨替他全了這孝道吧。」解雨臣心道。 或許是八歲當家,讓他在鮮活的年紀卻失去了擁有喜怒哀樂的能力,也或許是,頻繁下斗的日子裏,那種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生活,讓他早已麻木,失去了生而爲人的情緒,二爺爺下葬那日,甚至是往後的每一年忌日,他都不曾落淚。 他像往常那樣,將腳後跟微微下壓,踩了踩鞋裏藏著的碎瓷片,臉上無甚表情,撐著傘像院外走去。 「花兒爺,這是來找紅二爺的?」 一個玩世不恭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解雨臣冷冷地看向這個翻牆進來的男人,沒有溫度地勾起了嘴角,展開了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蝴蝶刀,轉了一圈。 他盯著這個一身黑色皮衣,領口不羈地微敞,臉上掛著一副黑色墨鏡的不速之客,冷冷譏諷道, 「不知道原來道上大名鼎鼎的黑瞎子,原來還有這翻人院牆的癖好。」 「花兒爺怎麼不喊先生了?」對方卻不接茬,靠著門,輕飄飄地朝他笑道,純黑的墨鏡泛著冷光。 他沒有回話,只是睨了他一眼,便朝院外走去。 「大爺,來兩串唄。」 「好嘞!爺您慢走!」 他並沒有去管身後的動靜,逕自拉開了車門,懷裏卻突然被砸進了個什麼東西。蝴蝶刀下意識在手中旋轉,開展,刺了出去,卻在半途猛然頓住,被他藏回袖中。 「小花兒這是打算恩將仇報吶?」黑瞎子抱著臂,笑得張揚肆意,「放心吧,你先生我哪次告訴二爺了?吃吧,挨不了棍子的。」 「瞎子,下雨了。」 解雨臣只丟下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便打算離開,誰知,這時異變徒生,一顆子彈從暗處飛出,打在黑瞎子瞬息之間推開的車門上,「當」一聲落在地上。他笑的開懷,把解雨臣一把推進後座,自己坐進了駕駛座。 「草——他們跟過來了。」 隨著車門轟然關上,他一腳踩下油門,黑色的轎車瞬間衝了出去,雨啪地砸在鐵皮棚上,像是子彈還沒打過來,天就先開了火。 「小花兒,有槍嗎?」 黑瞎子一手甩上手煞車,車尾甩了個漂亮的角度,輪胎劃過積水,濺得老高。 解雨臣扔給他一把手槍,自己手持雙槍,搖下車窗,面色無甚情緒 他給後面的追兵來了幾梭子,舉槍、單手打開保險,一氣呵成。 趁著對方縮回車內,他撐著車窗整個人往外探,看清楚那輛黑色皮卡在後面緊咬不放,前排兩人,後座還有架重火力。 。「三把步槍,一把霰彈,沒瞄準器。車門太薄,撐不了幾槍,轉彎之前放我下去。」 「又不是散步,往哪兒跳?」黑瞎子嘴角一勾,細密的水線斜斜地劃過擋風玻璃,黑瞎子猛地打了個方向盤,轎車衝入一條狹窄的小巷,整輛車幾乎貼著牆角滑進死衚衕。後方幾輛車緊追不捨,子彈接連不斷地砸在牆面與車殼上。 「靠,死路?」 解雨臣沒回話,打開車門,就這麼跳了下去,俐落落地往側牆翻上去。 黑瞎子眯起眼:「喲……現在是要耍特工啊?」 子彈「噹噹噹」打在車門上,掀起一片火花。 黑瞎子低聲罵了句,從車裏撈起霰彈槍,一邊低頭閃身,一邊笑得跟看煙火似的: 「小花兒,快點啊,你再不上來,你先生我就真要交代在這兒了。」 話剛說完,一聲悶響從高處傳來。 「砰!」 原來解雨臣翻過了牆,又從對方停車的位置翻了回來,對著那車掃空了兩把槍的彈夾,還撈了人的霰彈和新彈夾。粉色的襯衫濺上了血跡與白花花的腦漿,而始作俑者依舊面無表情,沒有恨怒,也沒有笑意,只有無盡的平靜。 黑瞎子倒車,接了人,再次往巷裏鑽去,而此時後幾輛車也趕了上來。 解雨臣嘴角挑著笑,眼裏卻沒有笑意。他背過身,對著自家車的擋風玻璃來了幾下,打穿了之後,直接瞄著對方駕駛開了兩槍,失去了駕駛的車在街道上亂竄,裏頭的人搖下車窗,開始盲目亂掃,試圖拉兩人同歸於盡。 他咬牙,卻無法瞄準亂竄的皮卡里頭的目標,架好霰彈就準備開始直接掃射。 「草——花兒,別!」 黑瞎子趕忙制止了他的衝動行徑,單手探出車外,眼角瞄著後視鏡,對著皮卡的輪胎就是幾槍。 「小花兒,你這身打扮,真不適合殺人。」 「還有,等等上車鞋跟裏的東西給我拿出來,誰教你這麼自殘的?」 「那就殺得乾淨點。」 兩人下了車,一前一後,黑色皮卡打橫卡在巷內,或許是衝動,或許是賭氣,解雨臣,還是對著車直接拿著霰彈就是一頓掃射。 黑瞎子踩著滿地的積水,舉槍繞過車頭,一腳踹開皮卡側門。 裏面已經沒了動靜,子彈與血腥交織出的畫面殘破不堪。 車內的幾人不是在爆胎的撞擊下當場斃命,就是死在之後的掃視之中。那個持重火力的傢伙腦袋歪在一邊,眼睛瞪得老大,像是死前都還搞不懂年紀輕輕的小九爺竟是會直接無差別殺人。 黑瞎子摸了摸鼻尖,彎腰從屍體身上搜了幾個彈夾,連皮夾和褲兜裏的幾枚鋼蹦也沒放過。 靠在巷口牆上的解雨臣:「……」 他垂眼擦了擦手上的血,隨手把空彈夾扔進旁邊水坑,雨還在下,混著血水在巷中蜿蜒流動。他沒說話,只是轉身走回黑瞎子的車邊,俯身將霰彈槍拆卸、彈藥收起,動作冷靜至極,像是在完成一件無關痛癢的日常小事。 他回了自己的駕駛座,驅車,往紅府的路上開回去。 無他,這衣髒成這樣,之後的拍賣會也去不成了,還不如回去陪二爺爺多待會兒。 ……反正也沒啥重要的。 「……唉,爺當年是教你自保,不是讓你學這麼狠的。這不是張揚,是在拿命搏。花兒,紅二爺當年把你交給我,是讓我教你活下去,不是讓你活得這麼像死人。」 解雨臣聞言冷笑了一聲,淡淡道:「那你覺得這年頭,還有幾分命是乾淨活著的?」 黑瞎子一愣,隨即長長吐了口煙氣,轉身倚著牆,輕聲道: 「……你還是個孩子啊,小花兒。」 解雨臣靜了片刻,道: 「那你還來翻小孩子家的牆做什麼?不是當年說要離開了嗎?」 黑瞎子哈哈一笑,試圖轉移話題。摘下墨鏡掛在領口,水珠順著他的發尖一滴滴滑下。他沒立刻回答,只是伸手摸了根菸,點火時手略顫,掩在火光後的眉眼忽然有了點不那麼肆意的味道。 解雨臣沒有再說什麼,倒是咬了一口那依舊在油紙包裏待得好好地冰糖葫蘆, 「反正哪次不是偷吃了你給的冰糖葫蘆,即使你不說,二爺爺也總有辦法知道。」 他垂眸,再次踩了踩鞋跟裏的碎瓷片,黑瞎子嘖了一聲,搖了搖頭,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