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會受委屈、嚐遍痛苦,她也要保全這一份單純嗎? 心海崩塌了,站的位置如碎片往下墜,女巫無從囚住她,任憑她抓著救命稻草懸浮,但身體始終遭到操控,要如何驅逐她?拜託!她締了約早已跟女巫合為一體了啊! 一定有辦法的、一定要有辦法。玫瑰?她踩著地上落瓣點點的紅玫瑰,似斑斑血跡,似這討厭的女巫,長久以來控制她和靈體小玫,用血玫瑰湊合了印記,為自己換取時間和金身。方才小玫不過也是紅玫瑰的祭品,是分靈魔法下的產物。 而當她落紅後,吸收精華的紅玫瑰甚至讓女巫收穫全功,比之前還要萬能。 莫非,就是這了? 她捂住後頸,使得女巫屏息卻馬上笑開。 「妳辦不到的,討厭受委屈的妳,怎可能想與我同歸於盡?」 「玫瑰呀玫瑰,連結著我和妳,妳是掙不開的。」 雖然痛,但好像也有快感?有本事,就來阻止我!小瑰用自身綿薄的魔法抽吸那道印跡,就好比神經全數被拔掉一樣的痛,但她持續動作緩緩一個拍一個拍地數。 女巫未能及時把控住她,她跪地,疼得抽吸好幾口氣,才不到半秒憑著意志,玫瑰鮮紅一株花蕊遭拔起,實體的它完整扔去一旁,分別開了本來根深蒂固的束縛。 這一秒那尖叫響亮,敗在這點悔不當初,女巫的意識登即在此滅絕,隨花凋零。 這一秒還有一聲嘶吼: 「小瑰!」 是啊她飄飄欲墜,快死了嗎?對,她傻呀,望著比她還傻之人到頭來也不願罵她,只是將她抵在自己腿上,為什麼非要死別?不肯面對的淚滴落。 下雨了嗎?諦雨別再給我滴雨了啊。垂落在兩人唇間的淚,送她去彼岸,送給她溫潤清新,幸福的最後一程。 醒來又是一身保守的純白衣裳,至少不見血那就好。死了也要和小玫結合,這裡是哪?她沉眠的棺木? 樸素的木材和普通的鮮草席,原來天堂是如此平實無華,讓她多了親切。 她打算出去見見天堂景致,木屋一隅有個人倚著門正在栽種盆栽,背影如此熟悉,令她紅了眼眶。 諦雨。她輕聲問。 迎面而來一笑,令她不枉此生、不枉來到天堂「嘿,別掉淚,他這幾日哭到我們都給嚇怕了。當自己淚海呀?淚水游泳池?」「真的應該要取叫淚海比較好。」獵的專屬幽默,與總是可愛活潑的心夏。天啊,等她意會過來已抱住那兩隻呆鵝。「那我呢我的份呢?」棘悠如幽靈飄來,整個擁抱團便全到齊了。 「這事……說來話長,本來小玫的身體是為了要讓諦雨復原的,可是後來他找到要讓妳回來的方法,所以……」小瑰兩眼眨眨,聆聽獵的解釋。 棘悠幫腔道:「所以他耗盡剩餘得解的魔法能力,變得都要比我們還弱了。」心夏不忍坦言戳破:「是真的可能跟妳現在一樣弱了。」 況且……還有那幫人設法找我,問我女巫的死。 諦雨輕語卻被拉起來,修長的掌被小手握得牢實。 「走吧,」小瑰決定躲去天涯海角,「去哪都好。」 「我不要與你分開。」 這隻掌心令他想起曾誓死保護的女孩,那時他雖不認得她,現在曉得了。 「你在想什麼,我們互相保護呀!」 「還是你要我保護也行,行,讓我保護你,哈哈這有什麼難,我爬滾江湖可是行之有年的咧!」 眼看被落在後頭,等著那邊說要砍柴養雞種花維生,忽覺三人的實力已被視作雲煙,即便彼此皆有保護念頭,這樣的可能性已緊守他倆之間。 「阿獵叔叔,那個草藥我要取來!」 白狼出口:好妳去吧,就在原地周旋一陣再同小女孩一起前去一株小草邊,阿獵叔叔我總覺得風聲窸窣,難道是我耳鳴了? 妳聽錯了。噗,不料馬上打臉小鬼靈精已撥開草枝機關,乍現那後頭藏著的另二位叔叔,我說過了要自己來,你們還跟來做什麼!這個樣子害我都想笑……緊接心夏想抱抱薇星,可她已奔入無樹的空地那陽光底下。 叔叔別亂動!我只是想曬曬太陽。棘悠的喚靈術打住,卻見那頭漫開金色的光輝,一圈完整的光圈躍現在小薇星身上。 所有人屏住呼息。 守護魔法界平衡的女孩橫空出世,但這未來還是要由她自己爭取,得由她自己走完。就像見證這刻年輕時的她那對雙親一般。 而他們都希望她學會勇敢,像現在這樣帶給他們驕傲,無論她是否強大、是否一世縱橫。 都將遇到那份純粹的感情。 「你想我們辦得到嗎?」自問真心的諦雨,也收下了小瑰篤定的答案。 「一定可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