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的季節,大中小的三道身影走在了山坡上。由熟悉路徑的爆豪勝己走在了最前方,而綠谷出久跟在了他的身後,最後是被兩人所帶領著的小轟焦凍。
不熟道路的小轟焦凍,被風吹得踉蹌地不小心絆了一下,而綠谷出久眼明手快地回頭拉住了轟焦凍的手。能夠立刻應對,也是因為一直有在注意著身後的人的情況。
「謝謝。」被拉住的小轟焦凍感到一股暖意,但平時都在高壓環境下被培育著的他,幾乎是身體反射一般地做出無波無瀾的回應。
這在旁人看來可能有些煞風景,但在綠谷出久眼中,只覺得自己的同居人真不愧是從小就受到菁英教育長大,教養良好但卻有些疏離,這只令綠谷出久產生了無盡的愛憐,他淡淡地回以微笑。
三道人影又默默地爬坡行走了一會兒,終於來到一片更開闊的空地。
「到了。」爆豪勝己大氣不喘地往後瞥向同伴。
要是在平時,如果能獨佔這一大片自然風景,心情一定會是很高興的。但今天卻不同。與以往相較,多了一股緊張的氣氛流竄其中。爆豪勝己身上的肅穆氛圍,讓孩子與綠谷出久都不得不放輕了呼吸。
「沒有規則,你要怎麼攻過來都行。」爆豪勝己站開了幾步,單手插著腰,看似隨意,但全身卻毫無破綻。
「小勝。」綠谷出久聽了之後,嘟囔了起來。爆豪勝己再怎麼說也只是名嚮導,他這是要讓小轟焦凍無後顧之憂地使出哨兵能力嗎?這樣太不公平了吧,會有危險吧?
「哼。那你覺得這小鬼,有辦法在不動用能力的情況下,碰到我半根汗毛嗎?」那些未說出口的擔心,被爆豪勝己一點也不露地補捉到了。
「……都不准受傷,點到為止。」綠谷出久知道無法左右青梅竹馬已經決定好的事,只好同意了。於是,與兩人拉開了等距離,往另一個方向退開。他的所在位置,成為了等腰三角形的頂點。
「讓我看看第二支部都怎麼教你的吧。」爆豪勝己歪著笑容,四指朝孩子彎了彎,示意著「儘管放馬過來」。
小轟焦凍雖然對一般少年可能會感興趣的「勝負」或「競爭」的慾望不深,但對於主動找上門來的挑釁,卻也從不會逃避。並非一種逆來順受,而是飾演性的強韌。要說為什麼的話,那是因為轟家的教育,就是如此。
「請您指教。」少年簡短地答道,便也將重心壓低、將拳頭握緊,擺出迎戰的架勢。
這場沒有開始信號的練習戰,在沙沙的風聲嘎然停止了之後,拉開了序幕。
爆豪勝己與轟焦凍幾乎是同時開始了行動,少年的右拳往嚮導的左腹側招呼,因為身高差的緣故,就像是要往大人的懷裡鑽,而嚮導緊盯著少年的拳頭,時時注意著手指的變化——對於剛覺醒不久的嚮導而言,手勢是控制精神突觸的最直觀方法。爆豪勝己以轟焦凍的外表年齡判斷,雖然不能確信,但自己當年也是差不多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分化的。現在的轟焦凍,或許已經有了不熟練的哨兵及嚮導能力。
爆豪勝己閃身避開了攻擊,壓低重心,一陣記掃腿與五爪配合,想絆個對方踉蹌跌倒。
但少年靈巧地躍過了犯進的腳,往後跳去,鬆開了拳心,張開五指平衡著身軀。
成年的嚮導則是用側腕隔開了少年不安定的手,另一記重拳直直地往對方的胸口打去。
轟焦凍直覺必須躲開,身體卻又怎麼可能跟上現役的No.1嚮導,只好用掌心放在胸前,去迎接爆豪勝己的拳頭——
然後少年的身子就硬生生地被擊出了幾米遠。
他倔強地維持著站姿,感到手腕與心口都快被震碎,爆豪勝己的一記重拳無視了防禦的手,切實地隔著手心,揍在了少年的身上。他向後滑行了出去,腳下刨開了草地與泥土,好不容易利用與地面的摩擦力消化了衝擊之後,單邊膝蓋卻不住地往下沉,跪在了地面上。
「唔⋯⋯!」才剛進入塔內的孩子哪裡有和大人認真對打過的經驗,轟焦凍雖然自認攻擊能力一般,但因為個性使然,自覺閃避能力不會輸給同齡的其他同學,原本想著能在爆豪勝己手下撐個幾回合,但卻沒想到連一招半式都未使出,就已經被壓制到了如此的境地。實力相差過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小勝!」在一旁看著的綠谷出久警示性地叫喚。
「焦凍君!」一方面是擔心爆豪勝己出手太重,另一方面也是擔心小轟焦凍的身體與信心都會受到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