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陽光灑進花園圓亭的那一刻,我聽見了光,也聽見了你的腳步聲。
春末的風比預期來得柔軟,輕輕吹起我髮尾的縱捲,也撩起我尾巴上那層閃著柔光的金毛。石椅微涼,我刻意不坐滿,只是讓裙擺隨意地鋪展在身旁──因為我知道你會來坐在這裡,坐在我身邊。
花園裡的光影,一直都是碎的。就像我們的過往,有時候是斑駁的記憶,有時候是悄悄掉進心底的語氣。你總說我太會藏心事,可是你知道嗎?我只是太怕那份「溫柔」太過沉重,會讓你多背一分心煩。
但今天不同,今天的風,讓我想說出來。
你走近時,我沒轉頭,只是指尖轉著一片花瓣,假裝沒發現你蹲下來望著我──直到你低聲說:「妳今天的捲髮…特別像春天。」我才笑出聲。
你總是這樣,把我藏不住的小驕傲都不小心說破。
我們在這個圓亭坐了很久,沒有急著說話,沒有急著拍照。你問我:「你是不是都沒有好好休息?」我答非所問地問:「你有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你一怔,我卻忍不住笑了。
因為那不是什麼節日,只是我記得一年前的今天──我們也是在這裡,你說過一句話:「如果可以,我想每年都來這裡,陪妳發呆。」
我記得你每句說過的承諾,即使你忘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忙,有很多畫還沒完成,有很多魂族的故事還沒走到終章。但我從來不曾因為你忙碌而感到委屈,因為你的「存在」對我而言就足夠美好──甚至比你記得多少事更重要。
我不是要你記住所有關於我的細節,我只希望當你疲倦、心煩、感到被世界壓得透不過氣時,能想到──圓亭裡,有個笑著捏著花瓣的我,始終坐在這裡等你。
我不會離開,也不會催你快點來。
只要你想回來,就會看到我抬頭看你的樣子,就像今天這樣。
然後你會看見,那些尾巴末端輕晃的金光,從階梯邊垂落,像是靜靜記錄我們的故事——
從沒停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