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後的十大華語恐怖電影(上):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嗎?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13 分鐘

前言

關於恐怖(horror)電影的定義,實在很難一言以蔽之。恐怖電影時常和驚悚(thriller)電影混為一談,有時確實不易清楚分類,甚至未必是所謂的「鬼片」,而有些鬼片反倒是被歸類在喜劇電影。會不會感到不寒而慄,甚至毛骨悚然,完全是觀眾的個人觀感,其實與「鬼」無關。就像每個人的哭點或笑點都有所不同,容易受到驚嚇的指數也因人而異。

千禧年(2000年)至今,在兩岸三地(台灣、中國大陸、與香港)的華語電影圈,陸續推出過許多不同題材的恐怖電影,以下推薦我個人心目中的十大華語恐怖電影,包括:偽紀錄片形式的《》(2022)、都市傳說所改編的《紅衣小女孩》三部曲(2015、2017、2018)、民間習俗所延伸的《粽邪》三部曲(2018、2020、2023)、五道地獄修煉成仙的《雙瞳》(2002)、關於反重力與能量場的《詭絲》(2006)、疑似搬進鬼屋的《疑神疑鬼》(2005)、眼角膜移植後遺症的《見鬼》(2002)、生死相依的《三更之回家》(2002)與恐懼衰老的《三更2之餃子》(2004)、致敬港產殭屍類型片的《殭屍》(2013)、以及陰陽路上我和你的《常在你左右》(2017)。

以下介紹的順序,並非按照電影上映的先後,也不代表電影排名的高低。

No. 1|台灣電影《咒》(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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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上映的台灣電影《》(Incantation)是由柯孟融所執導並且與張喆崴共同編劇的一部恐怖片。本片是以「偽紀錄片」的形式來呈現,使得觀眾有種身歷其境的真實感。

電影的視角是女主角李若男(由蔡亘晏飾演)的第一人稱。故事開始是身為單親媽媽的李若男,來到了代她照顧女兒的寄養家庭主人謝啟明(由高英軒飾演)住處,接回了女兒朵朵(由黃歆庭飾演),並且用攝影機來記錄女兒的生活影像。分開六年的母女終於重享天倫之樂,家中卻不斷出現怪事,女兒朵朵甚至罹患了怪病重症。

電影的場景,來到深山中的「陳家莊」,還有個被封印的詭異地道,陳家人信仰以「大黑佛母」為主神的秘密宗教,祭祀時念誦著意義不明的「火佛修一,心薩嘸哞」八字咒語。

這部電影的宗教設定是融合了印度教、佛教密宗、以及道教的元素,包括咒語在內,一切全為虛構。儘管電影故事是編造而來,編劇的敘事邏輯大致都言之有理,且能做到自圓其說,加上拍攝場景實在過於逼真,許多血腥場面也相當駭人,若以恐怖程度而言,《咒》這部電影真的可以排名第一。

No. 2|台灣電影《紅衣小女孩》三部曲(2015、2017、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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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上映的台灣電影《紅衣小女孩》(The Tag-Along)由程偉豪所執導、簡士耕所編劇,故事是改編自台灣家喻戶曉的都市傳說「紅衣小女孩」,也就是1998年在台中大坑風景區拍攝的家庭錄影帶所拍到的恐怖影像。

關於電影《紅衣小女孩》的故事,男主角何志偉(由黃河飾演)是個房屋仲介業務員,他的女友沈怡君(由許瑋甯飾演)是在廣播電台主持節目的不婚主義者。有一天,與何志偉同住的奶奶何文淑芳(由劉引商飾演)突然失蹤了。先前失蹤又返回的鄰居阿水嬸的相機中有一段出遊影片,有個詭異的身影跟在奶奶背後,像是個穿著紅衣的小女孩。

這部電影拍出了壓迫感十足的恐怖氛圍,劇本刻劃了親人失蹤後的荒涼心境,主要演員的演出都讓人印象深刻。值得討論的是,編導賦予了「魔神仔」精於操弄人心與製造幻象的能力、提供了魔神仔下山帶人走的動機、並且將魔神仔的形象具象化,這些太過於精準的設定,反而降低了原本因為無法解釋的想像所帶來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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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上映的台灣電影《紅衣小女孩2》(The Tag-Along 2)是電影《紅衣小女孩》的續集 ,同樣是由程偉豪所執導,由簡士耕與楊宛儒共同編劇。 

電影的開場是發生在2014年於台中大坑山區的一起森林盜伐事件,樹上出現了人面蛾且聽到了某個聲音在呼喚著人名。這個開場與前作《紅衣小女孩》有了成功的連結。

相較於前作,續作《紅衣小女孩2》多條故事線的展開更為複雜,主要包括了三對母女(子)的故事。社會局的社工師李淑芬(由楊丞琳飾演)是個單親媽嗎,她有個懷孕七週的女兒李雅婷(由詹宛儒飾演)。李淑芬正在承辦的個案是將小女兒詠晴(由林裔臻飾演)藏在家中的神祕媽媽林美華(由高慧君飾演)。在女兒雅婷失蹤後,李淑芬在一處荒廢的醫院裡發現了一個女子,她是在前作《紅衣小女孩》出現過的沈怡君(由許瑋甯飾演),沈怡君想找到她腹中產下的胎兒。此外,這部電影還加入了民間信仰的「虎爺」來對抗魔神仔,失蹤的李雅婷的男友林俊凱(由吳念軒飾演)就是虎爺的乩身。

在電影的後半段,編導自行杜撰解開了「紅衣小女孩」的身世之謎,毫無懸念,也就失去了恐怖片的懸疑與壓迫感。甚者,編導還讓虎爺的乩身林俊凱化身為守護的神獸,然後和眾多魔神仔來一場大戰。看到了這裡,不禁啞然失笑,這已經不是恐怖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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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上映的台灣電影《人面魚:紅衣小女孩外傳》(The Devil Fish)是由台灣的都市傳說「人面魚」改編的恐怖片,也是「紅衣小女孩」系列的外傳,本片的導演由前二集的程偉豪改為莊絢維,編劇是簡士耕與許菱芳。

片頭,引述了一句古諺「魔神仔暗眠摸,紅毛埤虎爺公」,已經為這部電影的主軸定調,也就是延伸《紅衣小女孩2》的魔神仔與虎爺的大戰。

電影的開場,2007年在蘭潭發生了釣客洪先生中邪的事件,這段劇情就是流傳已久的「人面魚」都市傳說。不同於前作《紅衣小女孩2》以母女親情為主,這部電影則是聚焦在虎爺乩身阿成師(由鄭人碩飾演)與他八歲的兒子林俊凱(由陳少卉飾演)(長大後的林俊凱就是吳念軒在《紅衣小女孩2》飾演的角色)的父子情。另一條故事線,不願簽下離婚協議書的失婚媽媽黃雅惠(由徐若瑄飾演),她的精神狀態受到兒子家豪(由吳至璿飾演)從炸魔神仔現場帶回家養的魚所操控。此外,《紅衣小女孩2》的林美華(由高慧君飾演)也在這部電影出現,她的曾祖母是幫開場中邪的釣客洪先生家辦事的風水師。

這部電影的敘事頗為分散,很大篇幅是放在虎爺與魔神仔的對抗。邪不勝正的戲碼,有點理所當然,於是編導在徐若瑄的戲分上使用了多次突發驚嚇(jump scare)來製造恐怖效果,但多半在意料中。另外,炸魔神仔時的問話:「你是誰?你有甚麼目的?」聯想到了西方的驅魔儀式。

No. 3|台灣電影《粽邪》三部曲(2018、2020、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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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上映的台灣電影《粽邪》(The Rope Curse)是由廖士涵所執導且由馬自明與張耿銘共同編劇的一部恐怖片。

這部電影是取材自台灣彰化沿海一帶的傳統民俗送煞儀式「送肉粽」,即:舉辦法會將上吊自盡者使用過的繩索送到海邊或河流的出海口燒掉,藉以化解亡者的怨氣來達到驅邪。

電影的男主角吳家維(由鄒承恩飾演)在電視台工作且身兼Youtuber,以靈異故事題材為影片主題,他來到彰化拍攝直播「送肉粽」的儀式,而此地碰巧是他未婚妻林書儀(由夏于喬飾演)的故鄉。地方上接連發生了多起上吊自盡的命案,且死者竟然都是林書儀十年前的高中同學。

這部電影很可能是首度將「送肉粽」的民俗儀式搬上了大銀幕的影視作品,故事的主線是關於林書儀與她的高中同學李妍(由李亞臻飾演)倆人因為同時愛上了吳家維而友情生變所引起的悲劇。此外,除了上吊繩索的詛咒,本片所呈現的「校園霸凌」劇情也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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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上映的台灣電影《馗降:粽邪2》是前作《粽邪》的續集,同樣由廖士涵執導,由馬自明所編劇。由片名可知,不同於前作的重點是放在化解上吊自盡者的怨氣,本片的焦點則轉向了鎮煞捉鬼的驅魔真君「鍾馗」。

除了延續前作的民俗送煞儀式「送肉粽」,《馗降:粽邪2》這部續集電影加入了台灣都市傳說「椅仔姑」,並且以泰國鬼王「鬼師父」作為本片的大魔王來一場跨國的神鬼大戰。凡此種種可看出編導的企圖心,有計畫地進一步擴大這個系列故事的宇宙。

不過,作為續集的《馗降:粽邪2》,真正超越前作之處,並不在於趨向複雜的神鬼宇宙,而是細膩描繪出帶有鍾馗天命的火哥(由李康生飾演)與具有靈異體質的佳敏(由許安植飾演)倆人之間的類似兄妹情誼,這也呼應了「鍾馗嫁妹」的民間傳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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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上映的台灣電影《粽邪3:鬼門開》仍由前二集的導演廖士涵所執導,由馬自明與鄭婉玭所共同編劇。

以農曆七月「鬼門開」來命名的這部電影,本意應是要強調在鬼門開時的禁忌之一,不宜作法「送肉粽」。然而,除了延續第一、二集的民俗送煞儀式之外,本片很顯然是以新加入的泰國「古曼童」來作為宣傳重點與最大噱頭。

電影的故事線之一是身為鍾馗乩身且經營戲班的父親武雄(由李興文飾演)與擔任戲班中的鍾馗角色的兒子冠宇(由張庭瑚飾演)。故事線之二是經營美凰大旅社的老闆娘婉華(由吳奕蓉飾演)與她的兒子睿睿(由陳少卉飾演)。相較於閨密友情為主題的《粽邪》以及類似兄妹情的《馗降:粽邪2》,作為第三集的《粽邪3:鬼門開》則更多著墨在父母與孩子的親情。

概括而言,這部電影的創作元素讓人眼花撩亂,眾多登場的角色又流於綜藝化,儘管試圖延續第二集的驅魔真君「鍾馗」與泰國鬼王「鬼師父」的神鬼大亂鬥,卻在忙著堆疊大量的驚嚇效果時,徹底失去了前二集的真誠動人情感。

No. 4|台灣電影《雙瞳》(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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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的台灣電影《雙瞳》(Double Vision)是由陳國富所執導且與蘇照彬共同編劇的一部跨國製作的驚悚片。

故事的劇情從台北市連續發生了三起離奇的恐怖命案而展開,束手無策的政府因此求助於美國聯邦調查局(FBI),於是FBI探員凱文·萊特(Kevin Richter)(由大衛·摩斯(David Morse)飾演)隻身來台協助調查,並且由台北市警察局外國事務組(外事組)的警員黃火土(由梁家輝飾演)陪同辦案。

FBI探員凱文在三名死者罹難處的冷氣機找到同樣的小鋼珠,其中裝有蟲生真菌的一種黴菌,這和法醫(由楊貴媚飾演)在死者鼻腔所採集到的黴菌吻合。另一方面,中央研究院專精於道教相關學術研究的盛教授(由郎雄飾演)對於死者身上的符籙提供了解釋,後來又進而推論兇手的犯案手法似乎在仿傚相傳具有「雙瞳」的宋朝道士黃裳的「人魈」修道法,透過五道地獄(寒冰、火坑、抽腸、剜心、拔舌)的試煉來修道成仙。

這部電影涉及了道教的「五道地獄」,不免讓人聯想到以天主教的「七宗罪」為主題的1995年美國電影《火線追緝令》(Seven)。整體而言,無論在編、導、演出、以及各個技術層面上,《雙瞳》絕對是可以媲美好萊塢電影的超高水準之作。不過,這個科學辦案再加上了修道成仙的故事,距離現實生活有點遠,少了能夠讓觀眾自行代入的恐怖感。

No. 5|台灣電影《詭絲》(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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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上映的台灣電影《詭絲》(Silk)是由蘇照彬所編導的一部驚悚片。本片特別之處在於使用科學角度來探究鬼魂的玄學現象,因此在片中出現許多專用名詞,諸如:孟杰海綿(Menger sponge)、反重力、以及能量場。

電影的開場,外籍的特約攝影師來到鬧鬼的老公寓,他接受了日本科學家橋本先生(由江口洋介飾演)的委託,經由「反重力」小組的大陸籍成員蘇原(由大S徐熙媛)飾演)拿到塗有「孟杰海綿」的特殊底片來拍攝捕捉鬼魂的存在。「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嗎?」橋本先生問了外籍攝影師。

在外籍攝影師拍到了小男孩(由陳冠伯飾演)的鬼魂而暴斃身亡後,擁有極佳視力與解讀能力的台灣犯罪聯合打擊組的隊員葉起東(由張震飾演)也加入了橋本先生的「反重力」小組,其他成員包括馬來西亞籍的胡守仁(由陳柏霖飾演)與台灣籍的董和美(由張鈞甯飾演),而他們的任務就是調查這個小男孩的鬼魂,包括他的身分、死亡的原因、時間、與地點。

這部電影的構思與切入角度都是前所未見,視覺特效的呈現相當驚人,演員陣容堅強,還包括分別飾演葉起東女友與媽媽的林嘉欣與資深演員馬之秦。值得一提的是,小男孩鬼魂的媽媽鄭純是由萬芳飾演,在電影後段才登場的這個角色,瞬間拉高了電影的恐怖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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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夫俗子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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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部電影,聽一首歌。 談一場戀愛,想一個人。 住一座城市,走一段路。 來一趟旅行,讀一本書。 拍一張照片,寫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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