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中井野
莫約在角都飛段篇,阿斯瑪殉職之後...夜色薄,像一層不願貼近肌膚的布。井野走在木葉的街道,腳步輕,鞋底劃過碎砂,聲音很淡。風穿過屋簷,收走招牌邊緣的灰。她聽見自己的呼吸,像從遠處借來的,一吸一吐,都有重量。
她從花店前停下。玻璃裡倒映的臉很安靜。薄霧覆在百合上,水珠沿著花瓣的筋脈滑落,好像短而無聲的哭。她把門打開,木鈴敲到門框,發出乾脆的脆響,響一下,就完了。店裡還留著師父曾經來過的氣味,煙草和清晨的露。那味道像一個不完整的字,起筆之後戛然而止。
她拿起剪刀,修下一段過長的枝。綠色的汁液在切口邊浮出,像是植物的血。她想到阿斯瑪的手,厚實,掌紋深,教她如何握住自己術式的邊界,不要被別人的影子擾亂。那雙手在最後一次放下時,像把火種遞給她,又像把一扇門在她面前關上。
街上有人笑。聲音在拐角剝落,落到地上,像碎葉。她的身體還在往前走,心卻在一個無法回頭的地方停住。悲傷是一種慢慢漫出的光,冷,卻看得清。她把它裝進胸腔,給它一個位置,不大,也不小。
夜更深了。井野走過訓練場。地上有昨日留下的鞋印,亂,重疊,像未完成的句子。她站在場地中央,合上眼,讓查克拉在體內慢慢鋪開,像一張網,細,緊,貼著每一根骨頭。她想起鹿丸的眉峰微蹙,丁次握緊的拳,還有那個必須被記住的名字。復仇不是叫喊。它是在胸腔裡發芽,吸走多餘的水分,讓身體變得輕,讓步伐變得準。
風從側面吹來,衣角被掀起,像要她前進。井野張開眼。她知道花會在清晨之前閉合,然後在日光到來時重新打開。她把剪下的枝丟進桶裡,水面輕輕一響。明天,她會跟他們一起走向那個地方。她不再尋找更好的詞,語言已經足夠。需要鋒利的,是手,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