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雨水傾瀉而下,街道染上一層冷冽的霧光。Emi 家族別墅外,孤單的路燈在雨幕裡閃爍,光線斑駁。
理由冠冕堂皇,說是為了確保 Klinnium 與 Borattasuwan 的合作能順利完成。還要求兩人下周就去試穿婚紗。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拍賣的籌碼,沒有選擇,也沒有自由。那一刻,她心裡最後的希望被擊碎。她既無法反抗自己父親的強硬,更不想接受這樣被交易操控的感情。
她轉身準備離開,身後卻傳來急促的呼喊。
「Bonnie!」
雨聲中,Emi 沒有撐傘就追了出來,襯衫早已濕透,緊緊貼在身上。她快步上前,伸手拉住 Bonnie 的手臂,眼裡閃著焦急。
「別走,求妳聽我說。」
Bonnie 停下腳步,肩膀卻僵硬著。她轉身直直看向 Emi,雨水模糊了視線,卻掩不住眼裡的傷痛。
「這場婚禮真的是妳想要的嗎?為什麼妳剛才什麼都不說,只會順從妳的父親?我一直以為湖邊的妳是真的,可是妳到底喜歡我什麼?」
她的聲音顫抖,帶著一絲質問,像是在雨夜裡尋求最後的答案。
Emi 的心狠狠一縮。她深吸一口氣,雨水從臉頰滑落,聲音卻透出壓抑的顫抖。
「妳還記得嗎?我們小時候,在一次家族聚會上見過面。」
Bonnie 愣住,眉頭微皺。記憶被突然拉回多年以前。
宴會廳燈火通明,笑聲與樂曲交織。七歲的 Bonnie 蹲在花園深處,雙手緊緊攥著裙角,眼眶泛著淚。她的白色小禮裙被泥巴弄髒,她不敢走回去,因為她知道,嚴厲的父親一定會當眾責罵她。
花園另一側傳來吵鬧聲。幾個小孩圍著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嘲笑她母親重病,說她沒有母親陪同,連衣服都不夠體面。他們推搡她,故意扯掉她的帽子後,一群人就跑走了。
那個小女孩是 Emi。她的眼裡有淚,卻倔強地抿著唇,聲音顫抖卻堅定。 「不要再說我媽媽的事!」
就在那一瞬,她看見花叢後縮著身子的 Bonnie。她甩開那些孩子,跑到 Bonnie 身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條摺得皺巴巴的小手帕,遞到她眼前。
「妳別哭了,不嫌棄的話,還是妳要先換我的衣服。」
她蹲下身,笨拙地拍去 Bonnie 裙角的泥土。臉頰還掛著淚水,卻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妳很漂亮,不該一直低著頭。」
年幼的 Bonnie 呆呆看著眼前這個明明就哭的比自己還狼狽的小女孩。她的眼淚不知怎麼地停了下來,心裡那份孤單忽然被照亮。
雨聲再次清晰起來,Bonnie 的呼吸一滯,心頭顫抖。她看著眼前的 Emi,聲音顫抖。
「那個人……是妳?」
Emi 點頭,眼神赤誠,雨水不斷順著臉龐滑落。
「我從那時候就記住妳了。因為我覺得妳和我一樣,都在忍受孤單。我想跟妳在一起,不是順從家族安排的結果,而是我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Bonnie 的眼淚終於混著雨水流下。她哽咽著低聲說「我以為我們只是被操控的犧牲品。」
Emi 顫抖著伸手,將她的臉捧住,語氣帶著決絕。「不是。至少對我來說,妳不是犧牲品。妳是我從小就想守護的人。」她將 Bonnie 一把擁進懷裡,額頭抵在她肩上,聲音沙啞而真切。「所以不要走。我寧願和妳一起對抗全世界,也不想再錯過一次。」
Bonnie 的手指顫抖著,最後還是緊緊回抱住她。「我不知道怎麼愛人,但我知道我也不想失去妳。」
Emi 的呼吸一顫,抬起臉,唇輕輕擦過 Bonnie 的,帶著雨與淚的鹹味,卻比任何誓言都真實。
「Bonnie,我是真的喜歡妳。不管要違抗多少壓力,我都要守下這段感情。」
雨幕中,兩人的身影緊緊相依,像夜色裡唯一的微光,在風暴與家族的陰影中閃爍出堅定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