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開始逐漸接手家族企業的繼承人,從小便被雙親嚴格培養的崔始源並不覺得在經營管理方面有什麼困難,雖然目前只是先拿旗下連鎖超市的其中一間來練手,但負責該店的朴店長本身就是個足夠優秀又穩定的員工——至少經過明面暗面的查訪後證明了確實沒有什麼問題,因此始源除了每月基本定時開會聽取對方匯報店務及隨機巡店探勘外並沒有特別再多做什麼。
只是在前回巡店結束開車離去返家後意外發現了一隻不知何時悄悄躲進引擎蓋內的小黑貓,讓始源第一次覺得自己碰上了有些棘手的情況,他雖然不是完全沒養過寵物,但對貓還是蠻陌生的,更何況又是一隻看上去才差不多幾個月大的幼貓。
理智上始源知道自己忙碌的生活情況並沒有很適合照顧寵物,但小黑貓像是不怕生般依戀地窩在自己掌心內埋頭磨蹭的模樣又實在是讓他硬不下心處理,最終只得無奈地開車去尋了離家最近的獸醫替小貓做檢查。在確認過小貓本身並無大礙後,始源思索了一會打開手機上時常出現在對話紀錄的號碼撥了過去,沒等多久就聽見接通的聲音。
「喂?店長正在忙嗎?」始源側頭夾著手機,視線垂落在被自己撫摸得直打呼嚕的小貓不禁微微彎起眼角。
朴店長溫和的嗓音很快在耳邊響起「沒事,我這邊剛盤點完今天的進貨,經理您有什麼事要交待嗎?」
「店務沒有問題,我只是想說正洙哥你家裡有養寵物對吧?之前好像聽你跟客人聊過,有些事想請教你一下⋯⋯」畢竟是與店內無關的私事,始源也不好意思拿出上位者的架子來跟自己印象還不錯的員工說話,而且對方比他大上幾歲是事實,叫聲哥並不吃虧。
突然拉近的稱呼似乎讓電話那端有些訝異,不過還是很快就認真對於始源提出的問題一一給予回應,於是始源便照著朴店長的提議載著養貓會用到的各類用品再次返回家中。
其實多了隻貓在家裡的變化並不大,餵飯有機器會定時定量的自動給料,貓砂也會有每日負責定時來家中清掃的女工會整理乾淨,始源本人只需要在閒暇之餘隨手逗逗小貓即可,不過每到晚上的就寢時間小貓總會準時的跟著他鑽進被窩內,在幾次試圖驅趕無果後始源最終只能認命地讓貓窩在自己手臂內一起睡覺。
「你啊,可別哪天被我翻身時給壓扁了。」始源有些無奈又寵溺的用手指輕點小貓柔軟的鼻頭,那雙黃色的水亮貓眼則彷彿在回應男人般緩緩地眨了下。
也許貓的心性真是陰晴不定,有時小貓會活潑黏人如普通常見的幼貓模樣,有時又會忽然變得沉穩安靜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始源的一舉一動彷彿在觀察些什麼,但始源並沒有將此放在心上。
異變是在又過了幾個月後的某個夜裡發生,當時始源一如往常的就寢後沒多久便陷入沉睡,窩在臂彎裏嬌小的身影卻默默地產生了變化。
始源是被一股陌生的重量給弄醒的,他有些吃力地睜開眼睛,在室內昏黃的夜燈映照下卻看見一名渾身赤裸的纖細男子跨坐在自己身上,本來眼前的情況就已經足夠衝擊,但當始源看清對方模樣的瞬間更是震驚不已。
身材細瘦的男子有著一頭柔軟的黑色短髮和尾端微微上挑的細長貓眼,亮黃色的眼眸和一對黑色的貓耳與身後微微晃動的尾巴正昭顯出其並非人類的身份,但那張清秀面孔卻是始源認識的,與超市有業務往來的酪農家之子金康熏幾乎相同的容貌。
似乎是發現始源醒來了,男子俯下身軀貼近始源的臉偏頭用小巧鼻尖輕輕磨蹭,這熟悉的舉動讓始源又清醒幾分。
「藝⋯⋯藝聲?」始源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藝聲是他為小黑貓取下的名字,因為平時看對方白天總喜歡窩在堆放老唱片的角落裡小憩,便半開玩笑的隨口定了名。
在聽見始源呼喚後,男子微眯起眼勾起唇角似乎在回應,又對著始源的臉頰磨蹭了幾下,順帶伸手攀抱住將微熱的軀體貼合著男人像是在撒嬌。
鼻尖飄過一股淡淡的草木甜香,那是始源在造訪過康熏家的農場和對方簽約時曾經嗅到過的香氣。
這應該是在做夢吧——始源望著那張逐漸在眼前放大的臉,感受到男子柔軟的唇瓣覆上來那瞬間不禁閃過這個想法,不然自己心底那些不為人知的隱密念頭又怎麼會以這樣奇幻的方式具現化。
「唔⋯⋯」似乎是承受不住始源過於濃烈的吻,有著康熏外貌的藝聲忍不住發出討饒的低吟,連聲線都是和本人相同的柔軟低啞,一雙半瞇起的黃色貓眼被水氣浸潤得閃爍出曖昧的波光。
始源溫柔地鬆口,但仍扣住男子的後頸仰頭含著被自己吻得發腫的紅潤唇瓣輕輕囓咬,感受到那股緊貼在腹部上的炙熱硬挺,看起來對方的身體反應和他猜想的一樣敏感。
「藝聲想要了嗎?」始源望著男子潮紅的雙頰微笑問道,手指卻已探向對方下身濕熱柔軟的穴口處撩撥起來,在指節輕觸滑入的瞬間就聽見藝聲低頭發出一聲短促的呻吟,身體卻放得更軟趴伏在始源胸口上,像貓般微拱起腰並用大腿夾住了男人的身軀。
始源偏頭舔咬著男子柔軟細膩的黑色貓耳,聽著頸窩內逐漸頻密的繾綣喘息又默默加入了一根手指,隨著抽插的動作增快水聲也越發黏膩,感覺自己也已經接近極限的始源便抽出了手指以下身早已漲硬不堪的性器取而代之,儘管已經用手指進行過擴張,但過於粗大的巨物瞬間填滿體內的過度刺激還是讓藝聲哭泣顫抖著夾緊雙腿射了出來,反射性絞緊裹覆的肉壁讓始源也倒抽了口氣,扣住藝聲纖細的腰肢挺起擺動更加激烈,室內頓時交雜起低沉的喘息與哽咽的呻吟聲。
隨著始源每次進出都撞在體內敏感的位置上,初嚐人事的藝聲忍耐不住沉溺在一次次高潮後最終只能精疲力盡的任由對方操弄自己,柔軟身軀被壯碩的臂膀緊抱在懷裏,顫抖著淪陷在又一波的快感中。
「康熏,康熏⋯⋯」在意識模糊前,始源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藝聲的耳內。
當窗外正午的陽光映入房內時,躺在床上的男子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但卻維持著臥姿不動,表情似乎還有些不知所措。
這不是金康熏第一次在睡夢裡化身為那隻被始源喚做藝聲的黑貓,但讓黑貓變為自己的模樣與其交歡卻是他從未預想過的情況。
藝聲原本是康熏的貓——更正確的說法是藝聲原是康熏家牧場內放養的母貓產下的幼崽之一,只是因為跟同胎其他兄弟姐妹比起來體質特別虛弱的緣故似乎母貓並不怎麼上心也疏於照顧,康熏只好在某次準備運送牛奶到超市時將小貓帶上車想著等送貨完可以順便找間獸醫做健康檢查。
結果等康熏下完貨回到車上時小貓卻已經不見蹤跡,他邊懊惱自己車門沒關好導致的疏忽邊在停車場內四處尋找卻依舊一無所獲,最終只得無奈離開。
就在幾天之後,康熏發現自己在睡著時會夢到他變成那隻小黑貓,在夢裡貓似乎已經被人給撿回家照顧,而收養了他的人卻是康熏見過的超市經理崔始源,與幾次來農場探訪和自己簽約時的沉穩有禮不同,私下逗弄照顧小貓時的始源看上去更加年輕鮮活,儘管對貓不熟悉但感覺得出對方還是很疼愛這隻被他取名為藝聲的孩子,這讓鍾雲感到放心的同時卻也在夢中的相處之間逐漸產生了某種自己未曾料想過的情愫。
康熏不知道前晚的經歷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執念產生的幻想,但那些過於真實的感受讓他實在很難當作只是一場夢,最重要的是他在最後還清楚聽見了始源呼喚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藝聲。
看著窗臺上透過飛起薄紗映入的陽光,康熏有些迷惘,他不知道自己該害怕還是期待下一次進入的夢境,卻也明白某些變化似乎正在發生,而自己只能面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