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無名-(八十六)追根究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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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至此,四娘輕輕嘆了一口氣,眼神落在衛冷月身上。

她心裡明白,這孩子性子倔強,凡事都要靠自己,可有時正因如此,才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事兒不必妳獨自去承擔。」

四娘語氣柔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妳若真心想問事,不如由我親自帶妳上門。到時候再表明是阮家的人。」

「咱們不是要以勢壓人,只是在身分上,對方總會給幾分面子,這樣也能少費些口舌曲折。」

衛冷月怔了怔,本想開口推辭,可四娘的神色篤定,彷彿早已替她想好了退路,話語間帶著長輩般的堅持與包容。

「妳不必多說了。」四娘伸手輕拍她的手背,語聲溫和卻斬釘截鐵,「這一回,聽我的便是。」

衛冷月微微抿唇,但終究沒再拒絕,只能低聲應下。

翌日,四娘準備了幾樣合宜的禮物——上好的布匹兩卷,時令的點心一盒,另還有兩包上等的茶葉。

這些物件皆不算過於貴重,卻能表明阮府誠意,既符合身份,也不至於讓人覺得受之有愧。

衛冷月隨侍在旁,心境仍未完全平復。她提著竹籃,走在四娘的身後,帶著幾分緊張。

兩人一路穿過鬧市,往田家所在的街巷走去。

天色正好,街邊店鋪的招牌迎風晃動,本該是尋常熱鬧的光景。

然而越往前走,氣氛卻漸漸異樣。

街口忽然多了不少巡邏的捕快,衣甲交錯,聲音急切,來回穿梭在人群間。

百姓們三三兩兩聚在巷口或街角,神情或驚惶、或焦躁,低聲議論不休。

有人哭喊失聲,有婦人掩面顫抖,更有老者滿臉愁容,連聲追問捕快消息。

那股焦急、崩潰與哭嚎混雜在空氣裡,像是壓抑不住的潮水般蔓延開來。

衛冷月腳步一頓,眉頭瞬間蹙緊。

她心口一沉,與四娘四目相對。

「怎麼回事?」

兩人正疑惑間,見一名捕快迎面走來,身形筆直,步伐凌厲。

她認得此人——曾在李宏朗身邊見過數次。

不同於李宏朗那副健壯黝黑、如鐵塔般的身形,這名捕快略顯清瘦,臉頰線條分明,削瘦中卻帶著精悍之色。

眉宇間一抹銳利,使人一見便覺得此人心思敏捷,行事乾脆。

在巡捕司裡,他雖位列李宏朗之下,卻是能獨當一面的能手,凡遇急案多由他帶隊處理。

衛冷月立刻迎上前一步,抬聲喊道:

「王大哥!」

王捕快腳步一頓,目光轉來,似乎立刻認出了她,神情一鬆,語氣也隨和幾分:

「欸?是阮家的丫頭護衛啊,怎麼了?」

「王大哥,今日街上怎地如臨大敵?出了什麼事?」

王捕快原本神情緊繃,聽她問起,眉頭動了動,卻沒有立刻作聲,只抿唇沉吟,似在權衡該不該如實以告。

四娘見狀,面色沉靜,緩緩上前一步,施了一禮,聲音不高卻帶著分寸:

「王捕快,我等同為阮府之人,如今一道出來辦事。家裡老爺身居主簿一職,雖不涉貴權,卻也與府衙同僚。眼下城中有異動,我等心中不免憂慮,還請王捕快明言,算是給我阮府一個照應。」

她言語不重不輕,既未倚勢壓人,又清楚點明了阮承讓的身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王捕快聽到這話,神色一震,先是望了望周圍人群與來往的巡邏,確定無人刻意側耳,這才收回目光,說著:

「那我也不瞞了。今日出了大案子,城南外城同時有幾十戶人家報案,說是自家孩子……丟了。」

他最後兩字幾乎咬著牙吐出,臉色沉得如鐵,眼底隱隱透著焦躁與殺氣。

「起初只有零星幾戶報案,衙門還以為是尋常走失。可等辰時一到,大夥兒家家戶戶準備叫孩子起床時,才發現情況不對。」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一傳十,十傳百,哭喊聲驚動整個街區。父母們紛紛結隊衝來報官,不到半個時辰,衙門口就被堵得水泄不通。如今滿城風聲鶴唳,誰也不敢鬆懈。」

衛冷月聽到這話,心口猛然一緊,眼底掠過一抹冷意,幾乎不敢相信耳中所聞。

幾十個孩子,一夜之間同時失蹤,這種手法與膽量,已遠超尋常人販的行徑。

四娘則是倒抽了一口涼氣,臉色瞬間發白。她平日沉穩,但此刻也難掩震動,眼中既有驚懼也有憂慮。

她低聲喃喃:

「幾十戶……近百個孩子......這可如何是好……」

衛冷月心頭翻湧,腦海裡忍不住描摹出那幕駭人的情景——

要有多大膽,又要多麼不顧後果,才會在府城腳下,同時擄走數十個孩童?

這絕不是一人之力能為,必是團夥做案。

她思緒急轉,胸口像被什麼東西猛然攫住般,升起一股強烈的直覺。

這夥人和擄走賀草的馬賊是同一批人。

一瞬間,怒火自心底竄起,灼得她眼前一陣發紅。

就在此時,街口傳來一陣淒厲的哭聲。

幾名婦人跌跌撞撞地朝王捕快奔來,腳步急切,幾乎是哭喊著撲到了他跟前。

「大人,求你們——救救我家孩子啊!」

「我兒才五歲啊,一個晚上轉眼就不見了!」

她們哭聲淒惶,哭得聲嘶力竭,轉眼已齊齊跪下,雙手死死抓著王捕快的衣襬與袖口,幾乎要把他的腿抱住。

衛冷月的目光落在人群之中,猛地一震。

那張滿是淚水的臉分外熟悉——正是劉氏。

她哭得眼眶通紅,聲音幾乎沙啞,卻仍不斷哀求。

她身旁還有一人,面色蒼白,神情慌亂,扶著她的手臂,顫聲附和。

衛冷月認出來,那是田致蘭。

她們也在這群失子婦人之中。

那群婦人面容盡是絕望,哭得聲嘶力竭,像溺水的人拼命抓著一切能抓住的東西。

她們的眼神渙散卻執拗,彷彿只要能哀求到一線希望,就算跪碎了膝、哭啞了嗓,也在所不惜。

其中一人忽然撲到衛冷月面前,雙手顫抖著扯住她的裙腳。衛冷月一怔,低頭一望,只見劉氏滿臉是淚,哭喊著:「求求妳,幫幫我,把小寶找回來!」

她聲音哀泣,哭得撕心裂肺。

衛冷月和四娘一時都怔住,不知如何應對,任由她拉著衣襬。

明明昨日,這婦人還視她如洪水猛獸,如今卻在絕望裡下意識抓住她,將她視作最後的救命稻草。

人心的轉折,竟能如此劇烈。她忽然覺得自己與「人」的距離,仍遠得很,未曾摸清其中的尺度。

王捕快皺了皺眉,忙上前將婦人們一一安撫,沉聲道:「諸位放心,這案子已經立了,巡捕司全力緝查,不會坐視不理。這兩位——」

他抬手指了指四娘與衛冷月。

「與此事無關,妳們莫要胡亂糾纏。」

婦人們聞言,哭聲漸歇,卻仍抽噎著不願鬆手。

劉氏在王捕快的安撫下,這才抹去臉上的淚水,抬起頭,視線落在衛冷月臉上。

那一瞬間,她的哭聲忽然停住。

被淚水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她認出來眼前這人,正是昨日在家門口,驚嚇了自家父親的那名女子。

她的身子微微一顫,眼神裡由求助的絕望,混入了一抹警惕與困惑。

四娘看在眼裡,心中一凜,微微上前半步,彎身將田致蘭扶起,語氣溫婉而鎮定:

「這位娘子,妳別誤會。這是我府上的人,方才只是經過,並不知情。眼下妳們最要緊的,是保重身子,孩子們才好盡快找回來。」

衛冷月看著劉氏,她眼中原本驚惶的眼神正一點點暗淡下來,像是溺水之人再也看不見岸邊。

那一瞬,她腦海深處猛然閃回——賀草同樣絕望無助的目光。

不同的人、相同的兩道眼神重疊在一起,讓她胸口一緊。

她再也無法袖手旁觀。

她伸手握住劉氏的手,輕輕將她扶起,語氣堅定:

「我明白了,交給我。」

這一句話落下,四娘和王捕快同時愣住,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四娘語氣急切。

「妳這丫頭,怎能隨便攬事上身!這是官差的事,妳別亂攪和!」

四娘的聲音裡帶著焦急,既是責斥,也是護著。

而王捕快則皺著眉,眼神複雜,似乎在思索這阮府的丫頭為何會突然說出這種話。

此時人群後方傳來一陣沉穩卻帶著威勢的腳步聲。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撥開人群走了過來,身上的紅色官袍在陽光下格外醒目,威嚴的氣勢壓得四周哭嚎聲都稍稍一滯。

他眉目如刀,聲音渾厚,帶著捕頭的威勢開口。

「怎麼了?為何聚集在此——」

話音未落,他的目光一轉,正對上衛冷月。

他口中的話頓住,神色由嚴肅轉為有些無奈。

「怎又是妳這丫頭……」

此人正是李宏朗。

四娘心頭一緊,暗暗叫苦;而王捕快見著自家頭兒來了,立刻上前一步行禮。

衛冷月則靜靜站著,被這目光盯住時,心底泛起一絲複雜,卻沒有退開。

她抱拳行了一禮。

「李捕頭。」

四娘見她沒有避開的意思,只好跟著行禮。

「阮府管事,見過李捕頭。」

李宏朗眼神微微一閃,沒多說什麼,抬手一揮,吩咐道:「把人先送回家,莫要再聚在街上惹亂。」

幾名捕快應聲上前,勸說著將哭嚎的婦人們攙扶離去。

劉氏臉上還掛著淚痕,離開前忍不住回望,只見衛冷月站得筆直,神色堅定。

衛冷月看著她,露出微笑,低聲道。

「交給我。」

劉氏怔了一怔,眼裡閃過一絲迷惑,還未來得及細想是否真能信任這個女子,就被一旁的田致蘭拉著,隨著人流離開。


李宏朗見人群漸散,這才轉過身來,雙手一叉腰,沒好氣地瞪著衛冷月,語氣裡帶著幾分責問。

「說吧,妳又招惹什麼事了。」


衛冷月迎上他的目光,神色卻並不慌亂,反倒唇角微抿,語聲不急不緩。

「李捕頭這話怎麼說的,好像我常惹禍似的,我可不認。」

李宏朗眉眼一挑,心中奇道。

這丫頭先前不是總是一臉清冷、惜字如金嗎?

如今話裡竟還帶著幾分暗刺,倒叫他覺得新鮮。

但一旁的四娘聽得倒是心驚膽跳,連忙伸手拉了拉衛冷月的袖子,低聲勸道。

「怎能對捕頭大人無禮,快些道歉。」

衛冷月聽了四娘的話,依言照做,不疾不徐地又行了一禮,語氣淡然,輕描淡寫地說:「是我失禮了,在這向李捕頭賠個不是。」

李宏朗一愣,隨即哭笑不得。

這話聽著像是道歉,偏偏說得不鹹不淡,竟還透著幾分不在乎,還不如不說。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收了笑意,語聲一沉。

「別貧了,說回正事。方才聽妳把那婦人找回孩子的事攬下了?妳這是要搶巡捕司的事做?」

衛冷月神情認真,目光清澈而堅定,點了點頭:

「是。巡捕司有自己的法子,我也有自己的門路。兩頭進行,應當互不影響。」

李宏朗眉頭深鎖,目光帶著審視落在她身上。

沉吟片刻,他語氣低沉道:

「巡捕司的確有過委託民間人士協同辦案的先例,但……妳可知其中後果?」

衛冷月搖了搖頭。

「還請李捕頭明示。」

李宏朗目光一冷,沉聲道:

「要下軍令狀的。」

話音一落,四娘的臉色猛地一變,眼底閃過驚色。

她忙上前一步,急道:「阿冷!不要鬧了!這可不是小事!」

她又急又氣。

「立了軍令狀,便是以自身擔保。若查不出結果,不僅要受刑責,還會連累府上,妳怎能輕易答應!」

衛冷月聽到會連累阮府,原先篤定的神情一頓,面露猶豫。

李宏朗雙手抱臂,神色凝重,也沒有出言勸阻。

四娘見她態度軟化,再次勸道。

「妳想助那婦人尋子,我不阻妳,可妳得先和老爺夫人商量。」

她目光直直盯著衛冷月,話裡帶著叮囑與心疼。

「我不希望妳是一時衝動!」

衛冷月沉默片刻,像是被兩股心思拉扯。

一邊是胸口燃燒的怒意與執念,讓她幾乎想立刻撕開一切阻隔去尋那群人;另一邊卻是對阮府的顧慮,她不能如此自私。

四娘看在眼裡,心中暗暗嘆息,伸手按了按她的手背。

「先回去罷,該說的與老爺夫人明白交代清楚,再做定奪。」

衛冷月抬眼,與她對視,眸光裡仍帶著不甘,卻終究輕輕點了點頭。

李宏朗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神色不再全是嚴峻。

他點了點頭,語氣裡帶著一絲認可與贊同:

「很好,行事前本就需瞻前顧後,多想想身後之人。若妳方才直接答應,李某反倒要低看妳幾分。」

話音未落,他神情一轉,聲音沉了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

只見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王捕快,又指向街上奔走的幾名捕快。

「巡捕司之人,若家中無牽無掛,大可像妳這般衝動。」

「可妳不同,妳有所顧忌,便不能如此意氣用事!」

他語氣一字字重起來,如大槌般落在衛冷月身上:「妳向那婦人做了承諾,若無結果……」

「妳可知道,給了希望,又將人推至絕望之地,是何等殘忍!」

衛冷月被這番話震得心頭一顫,胸口像被人重重擊中。

她原以為只是順著心念應下承諾,卻沒想過這其中分量之重。

腦海裡閃過方才那群婦人哭喊的聲音,又映出劉氏拉著她衣角時,那雙絕望到近乎崩潰的眼睛。

她眼神動搖,原本篤定的神色逐漸沉下,嘴唇緊抿,像是初次察覺到語言之輕、承諾之重。

李宏朗見衛冷月神色已沉下,話鋒一轉,將目光落到一旁的四娘,語氣也隨之放緩了幾分。

「您是這丫頭的長輩吧。方才所言要立軍令狀一事,並非必要,您無須擔憂會牽連阮府。」

四娘聽得一愣,似沒料到他會特意解釋,沉吟片刻後才慢慢點頭,回應道:

「多謝李大人明言。」

李宏朗見四娘答應,心底已有數,便不再多言。

他將手中腰刀輕輕一拍,轉過身去,邁步往街尾而去。

臨走前,他留了一句:

「人失不過三日,尚有蹤跡可尋;若過此限,便如落水沉沙,再難撈起。」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只餘下王捕快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丫頭可明白?」王捕快問道。

衛冷月雖不明所以,但仍照實回答。

「李捕頭的意思是,三日後,便再難尋人?」

王捕快點頭,又搖了頭。

「對了一半。」

「為何?可就是這個意思啊......」

衛冷月深感疑惑,難道是她書還讀的不夠多,無法理解話中深意?

四娘的手輕拍在衛冷月的手背上,她輕笑一聲,柔聲說道。

「李大人的意思是,準許妳自行查事,且需在三日內找回失蹤孩童,不然何需和妳多言?」

衛冷月恍然大悟。

「這位管事娘子說得沒錯,李頭兒很看重妳啊。」

王捕快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卷用紅繩繫好的紙,遞給衛冷月。

「既然李頭兒發話了,我也不多問妳的意圖,這是今早百姓報案時,我另外抄寫的供詞,供妳參考。這案子驚動全城,確實需些額外助力。」

「多謝王大哥。」

衛冷月看向四娘,見她點頭應許,便鄭重地收下口供。

她感覺手中那卷供詞沉甸甸的,像壓在心頭的一塊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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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上篇 「老爺、大姐!你們幹嘛!他私佔領他人元辰,我要把他趕出去,你們架我出來幹嘛?」我氣急敗壞的說,現在元辰宮是沒問題,但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李小妹可就大事不妙。 「人家那是妹妹護著姊姊,你現在插手,你才是罪人啊~」花公大哥這樣說。 「我?我做錯什麼了?」這話說得我一臉莫名奇妙,這不是李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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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上篇 「老爺、大姐!你們幹嘛!他私佔領他人元辰,我要把他趕出去,你們架我出來幹嘛?」我氣急敗壞的說,現在元辰宮是沒問題,但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李小妹可就大事不妙。 「人家那是妹妹護著姊姊,你現在插手,你才是罪人啊~」花公大哥這樣說。 「我?我做錯什麼了?」這話說得我一臉莫名奇妙,這不是李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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