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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喬正一
江若瑩,1999 年出生,事發時年僅十六歲。父母離異後,她與母親陳秋霞相依為命。隨後母親再婚,她便與母親及繼父黃文達共同生活。
2015 年 11 月 21 日,一個秋冬交替的早晨,空氣中帶著微濕的寒意。母親出門前叮囑:「妳先在家做甜點,晚上一起去鹿港給外公慶生。」若瑩笑著點頭,拿出烘焙工具開始準備。早上七點五十分,母親開車離家。若瑩從小與母親感情深厚,連短暫下樓買水或吃完午餐都會傳訊報平安。母親常笑她有「戀母情結」。然而,那天下午四點多,手機螢幕依然一片寂靜。中午的電話無人接聽,Line 訊息也顯示「未讀」。陳秋霞心中湧起一股不安,下午再次撥打電話,仍無回應。她終於向公司請假,匆匆趕回家。
下午四點四十分,她推開家門,空氣中仍殘留未烤完甜點的香氣。烘焙工具放在灶台上,錢包、學生證和公交卡整齊擺放在枕邊,所有物品都在,唯獨若瑩不見蹤影。她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她立刻撥打親友電話求助,卻沒有人見過女兒。焦急之下,她聯絡丈夫黃文達。當時黃文達正在台中一家五星級飯店擔任主廚,晚上十一點準備下班時,接到妻子哽咽的來電,隨即驅車返家。午夜十二點,夫妻倆趕到派出所報警。
警方卻以「失蹤未滿十二小時」及「具自主意識」為由,暫不立案。員警語氣冷漠地說:「若超過二十四小時,或有自殺、離家傾向,再報案。」
無助的陳秋霞只好編造理由:「女兒昨天吵架後說過不想活了。」這句話讓警方勉強受理案件,但也成了她日後揮之不去的夢魘。
警方調閱通訊紀錄,發現江若瑩的手機訊號從上午九點起,一直停留在社區方圓兩百公尺內。當晚,黃文達與陳秋霞幾乎翻遍社區每個角落,卻依然毫無線索。
凌晨時分,黃文達查看監視器畫面。影片顯示,下午四點零六分,江若瑩身穿 T 恤與牛仔褲走出社區;四點十三分又折返回來。她進入電梯前,回頭看向安全樓梯的方向,嘴唇似乎在說話。然而,自此之後,監視器畫面中再也沒有出現她的身影。
整夜無眠。
翌日清晨五點,南寮步道籠罩在濃霧中。一名晨運的阿嬤沿著潮濕的石階緩步而行,低頭間,霧氣中隱約浮現出一個長髮的人形,旁邊還有手機微微反光。她驚恐地跌坐在地,顫抖著撥打報警電話。
五點五十分,警方通知了家屬。黃文達與陳秋霞急忙趕到現場,一眼便認出遺體,正是江若瑩。
趙明俊與陳景堂隨後也趕到,現場已被黃色警戒封鎖線圍住,氣氛肅殺。遺體隨即被送往法醫室進行檢驗。
法醫初步報告如下:
一、屍體周圍草叢沒有掙扎或拖拽痕跡。
二、體內未檢出毒物反應,死亡超過十小時。
三、衣物完整,手機與鑰匙擺放在一旁。
四、身上多處毆打與骨折,內臟破裂,死因為生前遭凌虐致死。
五、背部有三條斜向傷痕。
六、指甲中提取到微量生物資訊。
消息傳回生父江志榮的耳中後,江志榮立刻趕往法醫室。當他見到女兒冰冷的遺體時,瞬間崩潰。他撲倒在女兒身上,眼眶通紅,淚水夾雜著憤怒。
「妳到底是怎麼當媽的?!」他聲音嘶吼,回蕩在冷氣房裡。
「一個女兒被妳養成這樣!她有多孤單妳知道嗎?妳改嫁就算了,有沒有想過她心裡的感受?那男人對她什麼態度妳都看不出來嗎?妳管過她幾次?!一天到晚只會說自己辛苦、命不好,妳哪一次真正陪過她?!」
他聲音顫抖,臉漲得通紅,怒視陳秋霞:「我這輩子最大的錯,就是把她交給妳!妳根本不配當母親!」
說罷,他一拳砸向牆壁,鮮血從指縫滲出,整個人跪倒在地,喘息如困獸。
黃文達終於忍無可忍,冷聲反擊:「你夠了沒?你自己也不配當若瑩的父親!整天只知道玩期貨,輸到血本無歸!若瑩小學、國中讀哪間學校你知道嗎?你有什麼資格指責秋霞!」
江志榮被激怒,握緊拳頭正欲撲上去,卻被陳景堂一把攔住。
「夠了!」陳景堂厲聲喝止,「這裡是法醫室,不是你們吵架的地方!」
現場頓時陷入死寂。趙明俊面色凝重,低聲叮囑法醫:「死者指甲裡的樣本,務必完整保存。」
隔日,檢驗報告出爐。法醫向趙明俊補充說明:
一、右臂傷痕粗糙且不成直線,刀上無血跡,排除自劃,應為抓傷或鈍器所致。
二、背部三條傷痕並非外物割傷,疑為搏鬥時留下的抓痕。
三、骨折位置異常,印證外力撞擊。
四、指甲中提取的陌生男性與女性 DNA,皆非家屬。
法醫結論:江若瑩確定為他殺。
趙明俊依法傳喚死者母親陳秋霞與繼父黃文達到警局製作筆錄。陳秋霞懷疑兇手可能是熟人,極有可能是同校學長葉冠廷——十七歲,長期追求江若瑩。案發後,葉冠廷聲稱自己兩天都待在學校社團,但警方調查卻未發現相關紀錄。而監視畫面顯示,案發當天他整日未曾離開小區。
陳秋霞認為,江若瑩當日可能與葉冠廷發生爭執,甚至那個出現在電梯外的模糊身影,很可能就是他。她堅信葉冠廷涉及謀殺。然而,死者的手機、鑰匙、門禁卡及項鍊上,均未檢測到任何指紋。而現場採集到的兩組陌生男女的 DNA,也遲遲沒有進展。
趙明俊心知,這起案件遠比表面看來更加複雜。或許,背後還隱藏著共犯。但目前,一切仍然只是推測,尚未有確切證據。
























